“行医虽受人爱戴,名声显赫,但是,终究是要见惯生生死死,且医病劳心费力,哪有行商轻松?”夜溟倒也毫不顾忌,答得坦坦荡荡,“你也看到了,我不必出面,也能日进万金。如今夜氏一月所得,比起昔日我从右相那里得来的诊金,也丝毫不逊色。”
换而言之,一国右相毕生收受贿赂所得,短短一月,就能在夜溟手上翻一番。
“你只为财?”绯玉简短问着,她不相信拥有这么超然淡雅气息的人,也会被铜臭所吸引。
“玩玩而已。”夜溟云淡风轻说着,仿佛只是与人搏几个铜板一般。
绯玉不禁一笑,反正夜溟应该也看不到她,索性坐得随意,也不用板着一张脸。
身体放松下来,口气难免也不再冷硬,“你这玩的有点大了。”
“不必担忧,我一个见不得外人的模样,掀不起什么风浪。”夜溟一语挑破了绯玉此行的目的,继而又道:“更何况,我身子不好,赚些银两,也都花在自己身上了。千年人参,百年灵芝,各种奇珍药材,不用担心我屯着银子不花。”
“你是名医……”
“医者不自医。”
绯玉倒是点了点头,虽听着夜溟声音圆润沉稳,但是隐约也有中气不足。看他抬手的角度,应该是半躺着,是有几分身体不很健康的状态。
“你为什么派人去北辰救我?你认识我?”
“不认识。”夜溟答得干干脆脆,“只是当时听说北营司没了首领,一干人等全要处斩,行善积德而已。”
绯玉心中不由漏了一拍,如果从白沐口中听到这些话,她兴许还要揣测。
但是,冉清羽当时的表现,明摆着就是不太认识她,那么就是说,夜溟没有说谎。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她离开,北营司现在几百人,真的一个都活不了。
“不过,惭愧势单力薄,没能帮了你。”虽说是初次见面,然夜溟的语气却异常放松,言语间丝毫没有什么畏惧,仿佛绯玉只是个初见详谈甚欢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