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渐出,打在后背上暖融融一片,却怎么也晒不透眼前浓雾,浓雾仿佛沉凝了一般,任凭风过日照,无丝毫变化。
无论绯玉再怎么喊,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夜溟……似乎已经离开了。
但是她不想走,虽然夜溟对她的态度极其冷淡,可明明他还活着,她怕这一走,夜溟从此消失在这世上,她别说最后一面,就连唯一的一面也没见到。
谈交易也罢,步步算计她也罢,夜溟从未害过她。
细数下来,不管夜溟怎么想,她将他当成是朋友。
能偶尔聊几句,不想聊了可以就与他一个屏风相隔睡下,总是清醇留香的茶,总是竹香四溢的茶室,总是无比静谧的空间。
这些,都是夜溟给她的。
不管夜溟是不是抱着什么目的,不管他是不是只为她一人准备,她是独享了这份静谧还是沾了夜溟的光而已,她所得到的,从未打折不是么?
财力物力人力,不管夜溟是不是为了他自己,她所得到的帮助,也从未有过折扣。
退一万步说,哪怕夜溟做这一切的出发点都不是为了她,她就能堂而皇之不领情不感激么?
更何况,夜溟的最后一步,她想不通,但是,那些东西实实在在摆在面前,他将所有,都留给了她。
而如今,夜溟连解释也不愿,甚至说,不喜欢就扔了……
突然,身后有声音,绯玉下意识闪身入了迷雾中。
只见一辆马车慢悠悠行来,是有人来访,还是接夜溟出门?夜溟如今状况,出得了门?
马车直行到绯玉附近,从马车中跳下一个人,寻常打扮,复又从马车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食盒,仿佛已经做过了多次的事,将食盒放在松柏林边的地上,又慢悠悠的离开。
给夜溟送饭的?
绯玉待人走了,才现身,看着那袖珍到了有些可笑的食盒,只有两层,且每层只有碗大,从未见过这么小气的食盒,绯玉却笑不出来。
再大了,夜溟拎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