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昏睡了近一个时辰的夜溟,再看看那紧紧攥着她手腕的手,绯玉无奈摇了摇头。
她明白夜溟的担忧,她能理解他的想法,纵然一颗心如被焚一般,她知道,夜溟比她想得明白,无谓犯傻的事,他不让她做。
她一直不明白,夜溟为什么替她着想那么多,将她带来这个世界的责任?未免过于牵强。
突然,夜溟紧紧抓着她的手松开了,绯玉抬头,又望入那双深不见底浮着冰凌的眸子,只是兴许初醒,还略微有些迷蒙。
“我能保证,红殇不会死。”这是夜溟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微有些沙哑,却极其肯定。
绯玉将一片人参递入夜溟口中,初时焦躁的心,早已让夜溟的固执坚持,以及那又一次的虚弱昏倒,搅乱得反而平静了。
“他兴许不会死,但是夜溟,人最大的痛苦不是死。身体再重的创伤也有愈合的一天,我怕的是……这件事,红殇会伤心。”绯玉深深叹着气,眼睛无端望着窗外,似乎这样就可以望向远方,“被最爱的人伤了心,生不如死。”
是啊,伤一个人的身体能有多重?但是伤心呢?谁也无法预料。
夜溟眼中微微动容,他明知绯玉口中说的并非是他,但是从她口中说出如此通透的话,如此能理解一个人,可是,不是他……
旧伤又一次痛了,那心脏正中曾经耗尽他所有功力才勉强愈合的伤口,似乎要迸裂一般。
为什么不是他呢?为什么绯玉口中那个会伤心的人,不是他呢?
“不必担心,他会回来的,无需太久。”夜溟轻声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掩去那足矣出卖他情绪的目光,“不用等太久,你会自由的。”
“夜溟,北营司恐怕并非久留之地,我另寻一处安全的地方……”
“你能寻得安全的地方?”夜溟轻轻反问一句,“不必顾忌我的安危,必要的时候……”
“算了,当我没说。”绯玉深深泄了一口气,她并非嫌夜溟累赘,但是,夜溟并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