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轻轻一笑,优雅开口道:“好。”
仅一个字,便让来传话的人欣喜若狂,赶忙一溜小跑回去报喜讯。
屋内仅留着风碎和夜月,安静立在一侧。
“风碎,你可以离开了。”夜溟清淡说着,见风碎顿时一愣,继而道:“你如今已经自由,且记忆如常。我知你有事要做,便去做就是了,唯有一点,记住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夜溟一席话说得极其含蓄,旁人或许听不出什么内容来,但是风碎听懂了。
有些尴尬难堪低下头,绷紧了脸,说不出一句话。
自从他记起了昔日的事,自从他将前前后后的事理了个清楚明白,虽然所有人似乎都认同了现状,但是,他仍旧有自己的见解。
是非对错,他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夜溟是他的恩人,是他敬仰的人,他就算是对他的主子做了不公之事,阴差阳错,他无法寻仇。
可是,在他眼中,他的主子也是他的恩人。年幼时无以立足于这世间,是主子给了他一席之地,甚至可以说,是主子的恩情他才有今日。
主子确实手段狠烈,但是,身在其位,如若没有几分手段,一个女子何以立足权力之中?
主子对红殇等人行事确实偏颇了些,但是,如若不是无端遭受不平,如若不是众人背叛了她,她何以疯狂报复?
风碎缓缓单膝跪地,他多少了解夜溟,他知道,之前所做一切都没能逃过夜溟的眼睛。
“夜公子还请多保重,如若风碎有幸……再回来侍奉夜公子。”
“你无需心中有愧,只要记得答应过我的话,哪怕你日后需与我对立,我也不怪你。”夜溟的声音从容优雅,那言语间说不尽的宽容。
然,越是这么说,越是连被恩将仇报也不在乎,风碎便更加惭愧。忠义之心已经深入他骨子里,虽说自己如今这么做有充分的理由,夜溟也没有阻拦他,却仍旧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不忠不义之徒。
越是宽容,就让他越难安心,越是不在乎,他心中那理由,便也越来越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