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兰州文艺团体在京的演出活动圆满成功。
——需要说明的是,最后一句的那个成语“旧友新知”是编辑在发稿时杜撰的,我的原稿是“旧雨新知”,取自北京中山公园“来今雨轩”,典出杜甫《秋述》诗小序:“秋,杜子卧病长安次旅,多雨生鱼,青苔及榻,常时车马之客,旧雨来,今雨不来”。编辑想当然地“刊”了一个字,居然还给“刊”错了
给部长的稿子写完后,我觉得意犹未尽,处长都当成这样了,也该用自己的声音说说话表表态了吧,就又写了篇稿子,署上自己的名字发表了。
我的文章题目是《一次难得的检阅——写在兰州文艺团体赴京演出之际》。
五月的北京鲜花盛开,阳光灿烂。兰州三个文艺团体同时亮相京华,向世人进一步昭示兰州走向世界的愿望和决心,这不仅是兰州文化建设史上又一件大事,也是兰州人民文化生活中的一件喜事,我们的确应该为之鼓掌喝彩。
兰州是丝绸之路上的一颗明珠,虽然地处内陆却不乏辉煌的创造,自古以来就闪烁着迷人的斑斓色彩。尽管“羌笛何须怨杨柳”的时代早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然而许多人都不明白“客舍青青柳色新”其实才是现代兰州形象的真实写照,仍然为西出阳关找不到驿站而担忧。兰州,往往被蒙上了一层层神秘的面纱,总让人看不那么真切。
新时期以来,改革开放这只巨手正在逐渐为我们揭去那一层层神秘的面纱,兰州形象愈来愈鲜明动人。经济建设和文化事业的发展,使得兰州260万人民心中那个“让世界了解兰州,让兰州走向世界”的愿望更加强烈。兰州,曾经借着丝路节和第四届中国艺术节表达这种愿望。而“两节”的成功举办,无疑极大地提高了兰州在全国乃至世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人们深切感受到文化事业的发展对促进兰州经济建设和社会进步所起的巨大作用。
高水平的文化活动和文化产品必然产生广泛的宣传效应,一部成功的剧作在京华舞台亮相,也必然会给创造她的地方带来不可低估的综合性影响。此次三团五戏赴京演出,必将塑造兰州文化的崭新形象,必将进一步推动兰州走向世界的步伐。虽然外地剧团进京演出已经是常事,然而,同一城市的几个文艺团体同时在京华粉墨登场,却也不很多见。采取这种有力度的宣传方式,在京都高分贝地张扬兰州的声音,是兰州人民走向世界的又一次精彩宣言,是神奇的西部注定了要和外面的世界进行的又一次对话。在参与策划丝路节的日子里,我曾经对闭幕式的主题和命名提出过建议,当那个命题被制作成帷幕高悬在演出场地上空时,我们的观念已经由固步自封迈进到了“拥抱世界”。而今天,“三团五戏”进京之际,我又思悟到:仅仅张开双臂,期待着世界扑向我们怀中才去拥抱她,已经远远不够,迈开大步,走向世界,应该成为我们新的选择。
我曾多次参加兰州进京文化活动的组织策划工作,深切感受到文艺团体在京的表现对塑造一个城市的形象将起到怎样的作用。皇城根下观看《西出阳关》的京都观众也许还不十分明了兰州确切的地理位置,然而,神奇壮丽的西部却可能成为他向往的一个多彩的梦。从此,他们会记住“兰州”这个美丽的词。
名家荟萃的京华舞台异彩纷呈,进京演出对兰州文艺界无疑极富挑战性,我们期待着兰州这块土地上培育的艺术鲜花在京华放射出绚丽夺目的光彩,进而迈开大步,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这两篇文章都刊登在《兰州宣传》1995年第五期;同时在新闻媒体刊登。我之所以在这部书稿中抄录这两篇文章的原文并无其他特别的意思,只是举例说明我在文教处当处长的时候常常做这种事情,捉刀代笔写文章就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
1995年,我写这类官样文章已经驾轻就熟,虽不可自诩炉火纯青,却也达到了得心应手挥洒自如的境界。在同一时间里要为同一件事情,同一个主题,写两篇文章,这无论如何是很难办的一件事情了吧,我却文思泉涌,一挥而就,下午写一篇,晚上再写一篇,写出来的玩意儿文通语顺,有模有样,堪称“不刊之论”。
这就随着那支浩浩荡荡的演出队伍去了北京。这一次,我的职位角色已经进入进京演出团领导小组那个班子和层次了,于是,工作很超脱,也就是一个观察员性质的角色。在演出方面,我几乎什么具体事情也不干,我的事情就是应邀出席座谈会,或者到剧场的贵宾接待室去迎来送往,陪着局长邀请梅花奖的评委来看戏,当然不免也做了一些打点评委的工作。
我做惯了具体工作,这次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干,游手好闲地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积极地写稿子发新闻,发回六七篇消息通讯稿子在《兰州晚报》发表,回来后写了一篇《兰州市文艺团体95晋京演出札记》,算是没有白吃文化局这一个月的饭。这篇札记同时也是文化局对此次进京演出活动的工作总结。
局长用《精彩夺目誉满京城——兰州文艺团体1995进京演出札记》这个稿子向市委市政府作了汇报交了差。
五月,生机勃勃的季节。首都一片灿烂的阳光。
应文化部艺术局邀请,兰州市歌舞团和豫剧团、秦剧团于5月5日至28日分别在北京民族文化宫大剧院、人民剧场、首都工人俱乐部和保利大厦剧场以及天津八一礼堂演出了大型舞蹈诗《西出阳关》、豫剧《日月图》、秦腔《唐太宗嫁女》和两台传统戏曲折子戏,博得首都各界人士和京津广大观众的热情赞誉。宋平、宋健、陈昌本、张学忠、马凯、高修、成志伟、王定国、陈舜瑶、曲润海、姚欣、袁学等领导同志和首都文艺界知名人士郭汉城、贾作光、薛若琳、肖甲、梁光弟、霍大寿、赵寻、张庚等近百位专家学者先后观看了演出并出席演出团在京举行的各项活动。三团在京津地区共演出21场,观众近两万人次。
此次进京演出活动的序曲首先在天津奏响。5月5日,当43届世乒赛鏖战津门之时,《日月图》在天津八一礼堂粉墨登场。每场演出结束后,热情的天津戏迷们都久久不愿意退场,纷纷涌向台前,要求演员们清唱,过足了戏瘾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9日,《西出阳关》又在此地拉开帷幕,神奇的古道、大漠、红柳、桑田又一次倾倒了津门观众。天津市的领导同志和文艺界人士盛赞兰州文艺团体“艺精情浓传友谊,西出阳关有故人”。
天津演出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三团在京华舞台一展风姿的信心。9日,市豫剧团移师北京,在人民剧场敲响了锣鼓;10日,《唐太宗嫁女》在首都工人俱乐部登台亮相;13日,市歌舞团在民族文化宫上演《西出阳关》,营造出“古战场”和“桑田”的氛围。巧的是,此时,甘肃画院《西部风情书画展》也在中国美术馆开幕。一位记者写到:“兰州戏剧舞蹈和甘肃书画艺术同时亮相京都,显然在5月的京城又刮起了一场艺术的西部风”。
坐落在北京西四护国寺的人民剧场是首都经常上演戏曲节目的主要剧场之一,在市豫剧团演出的前几天,著名的梅兰芳京剧团刚刚在这里结束了一轮演出活动,用北京人的话说,“就着梅剧团的红底儿”,由刚刚获得“兰州十大优秀青年”称号的周桦领衔主演,《日月图》和她的折子戏专场又在这里营造出一个个美妙的艺术欣赏之夜;而市秦在距蜚声海内外的文化街琉璃厂不远的首都工人俱乐部粉墨登场之前,人们很担心秦腔在京城是否能够吸引观众。但待锣鼓敲响,剧场门前有不少人在“吊票”,其中居然有“老外”举着百元大钞,操着洋腔招摇着“买票,买票”。前来观看《唐太宗嫁女》的观众之踊跃,的确出乎意料。市歌舞团在民族文化宫大剧院上演《西出阳关》,把此次进京演出活动推向了高潮。二炮副政委王洪福中将,总政歌舞团团长瞿琮大校以及煤矿文工团等十多个单位给剧组献上了花篮。北京保利大厦总经理观看演出后,当即邀请《西出阳关》剧组到这座现代化大厦的保利剧场演出了3场。
文化部艺术局还专门为三个团各召开了一次座谈会,邀请首都文艺界知名人士对演出进行评价。中国剧协也就周桦、张兰秦的表演艺术成就举行了专题座谈会。有关领导和首都文艺界专家一致认为:此次兰州文艺团体以如此规模进京演出,反映出兰州党政领导改革开放的胆识和魄力,表明了兰州文艺界强烈的进取精神,从中可以看出兰州人民奋进崛起的兴旺景象,精彩的演出说明兰州形成了文艺创作良好的“生态环境”,剧目创作进入良性循环的轨道,进京五台戏新招百出,令人目不暇接,没有一台不精彩。他们盛赞周桦是“西部高原剧坛的一枝奇葩,完全可以与中原豫剧名家相媲美”;盛赞张兰秦是“黄钟大吕的金嗓子,恰似当年京剧行里的金少山、裘盛戎,很有可能把秦腔‘净行’的唱腔历史性地推进到新境界”;盛赞《西出阳关》“犹如一枚重磅炸弹,震撼了我国舞蹈界,为中国舞蹈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他们甚至还说,兰州的这批演员一个比一个出色,演出一个比一个精彩,几乎搞不清楚究竟是谁要参加“梅花奖”的评选……
此次三团进京演出的意义和影响大大超出原来预期的效果,必将在今后兰州文化事业建设过程中逐渐显示出不可低估的辐射效应。
进京演出之所以取得圆满成功,首先应归功于市委市政府在战略决策上的胆识和魄力。此次三个团,五台戏,二百多人浩浩荡荡开进京城,其组织工作之繁杂,物质保障难度之大是可以想见的,对于各方面条件尚不完备的兰州市而言,敢于组织这样一次旨在宣传兰州的“平津战役”,没有大气派、大气度,是难以下此决心,作此决策的。
其次,文化主管部门和演出团所具有的现代公共关系意识和成功的公关策划,全面提高了这次演出活动的品位。在“宣传兰州”的总体目标下,市文化局从年初起,精心策划组织实施了包括4月18日北京新闻发布会在内的一系列公关战术动作,成功地调动了首都30多家新闻单位为此次演出活动营造舆论氛围,形成先声夺人的有利态势。进京后,又成功地邀请到了首都文艺界近百位最具权威性的专家学者和知名人士观看演出并出席有关活动;成功地争取到了为全国科学技术大会演出的机会;文化部还特意组织《西出阳关》专场,招待参加“第五届文华奖”颁奖活动的各地文化界领导、参加中组部有关会议的全国100多位组织部长以及中央党校200多位高级干部学员和各国驻华使节观看了演出。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两次播出兰州文艺团体进京演出消息,中宣部文艺局副局长成志伟、《人民日报》首席文化记者易凯等著名文艺评论家亲自撰文评介兰州文化工作和有关剧目。卓有成效的公关宣传策划,使得我市文艺界与文化部艺术局领导和有关处室以及首都文艺界结下深厚的友谊,为今后兰州文化事业的发展进一步打下了基础。
当然,进京演出的成功,最终取决于我们推出的五台戏具有很高的艺术品位和审美价值,我们的三个文艺团体形成了严谨良好的演出作风,培养出了以周桦、张兰秦为代表的一批光彩照人的优秀艺术人才和以拄着双拐坚持在后台工作的灯光师霍永亨为代表的一支舞台美术和音乐伴奏队伍。
辉煌的新篇章,最终无疑是他们用辛勤的汗水写就的。
——这篇稿子全面叙述并总结了此次进京活动,可能具有一定的历史参考价值,那就让它留在这部书稿中吧。同时,此次进京,我也充分体会到了宣传部一个处长地位的重要性。承蒙文化局长抬举,不论参加什么活动,我的座位前都摆出了我的名签,而且在介绍到会嘉宾的时候,我都要被郑重其事地介绍给来宾,我就要站起来向大家致意。因为,我一亮相,这就意味着当地党委宣传部对这次活动的支持和肯定。而在中国文艺界,有谁不知道宣传部的轻重呢。虽然文教处长充其量算个“吏”,算不上是个可以列入品级的“官”,但在别人看来,这个“处长”却有着不轻的份量,他传达的一些信息,往往有着决定生死的意义。他要是给市上领导“卖一水”,就够下面洗一次澡的了。我提醒自己当好自为之。
四
这是关于体育工作的一篇日记:
要了解体育,去一次亚运会就够了。要知道亚运会,有一部《1990亚运在北京》就够了,虽然这部“大砖头”定价44元人民币,但我还是买下了它。那是夏天我去了三次书店才下决心付款的。这部书只印了三千册,也就是说,十二亿人口中只有三千人拥有这部书。张掖路书店似乎只进了一部,我没有挑选的余地似乎能够证明这一点,那就是说,全兰州市也可能只有这一部书。于是,这部书就派上了用场。
写文艺方面的稿子,我是内行。在我这个层次上,很少有人能与我相比,尤其是写领导关于文艺工作的讲话,懂行的人就更少了,但体育我是外行。偏巧昨天去王振军书记办公室汇报金城文艺奖进展情况时,他正在推敲体委为他起草的“在兰州市参加第三届全国城市运动会庆功表彰大会上的讲话”稿子,默读过程中显然是越读越不满意,于是,顺手把差事交给了我,说:“岳逢春文才好得很,小岳你来把这稿子收拾收拾。”体育我是外行,但改稿子我是内行,尤其给领导写讲话稿更是内行。我已经多次给这位领导写过讲话稿,都很成功。然而写体育方面的讲话稿还不多。我浏览了一下他递过来的稿子,立刻心里就有数了。立刻就感觉到市委副书记应该讲些什么了,那篇稿子就在我的感觉中被感觉到了。回到办公室,从书橱中找出了《90亚运在北京》这本书,一下子就翻到了几篇可以借鉴的文章,读一读就有了文思,我就更知道了我的文章的作法,提笔就草成了600多字的开头。吃过晚饭,看了一个小时的《世纪的悲剧·攻克柏林》,铺开稿纸一口气就把文章做成了。才到夜里一点多。又誊清到三点多。几乎没有修改。便睡了。200格的稿纸一共22页,4400字。我读着,文思流畅,条理清楚,语气适度,观点明确,尺寸合适。不知道振军书记是否满意。
昨天接这个活儿的时候多少有点犹豫,原本想推辞掉,但是没有流露出来,是慢性子的好处,话到嘴边留半句真是有好处,接了这件活儿不仅是对自己的锻炼,而且书记要是满意的话,那不是更好的事情吗。振军书记早已经有我的文章写得好的印象,却主要是写文艺方面的文章,现在,体育文章也写得好,那不是全才通才是什么。有位朋友编了一本书,自序为《为自己喝彩》,敢直接呼喊自己的名字,说“某某,真棒!”,我也想得意洋洋地说“岳逢春,真有两下子!”
——摘自1995年11月9日日记。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