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伯，他是成年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那是他的选择的话，我愿意祝福他。”闽乔仍旧在不停地搅动咖啡。
“我知道你的态度就好了，这件事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林伯伯，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但是请原谅，我没有立场和资格去做什么去说什么。那是他的婚姻，我…...我能说什么呢？”
“闽乔，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是伯伯不好，有这个想法就不应该。不过我的心情相信你是会理解的。”
“林伯伯，您慢慢坐着把咖啡喝完吧，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闽乔一边说一边起身。
“既然有事就去忙吧。闽乔，今天真的很高兴能见到你。”
“林伯伯再见！”
“再见！”林恒恍惚地答道，心中空荡荡的。
闽乔转身头也不回迅速出了咖啡厅的大门，门在身后关上的一刹那，脸上已然满是泪水。
27
离开咖啡厅，闽乔没有回家，也没有回旅行社，更没有去楚天的酒吧，而是一路漫步着去了后海。
因为得知了羽明就要结婚的消息，她的心里难受极了。她从来不对人说，他在她心里是什么，她只把他放在那里，一个人呵护珍惜着。对楚天有如兄长般细致入微的呵护和爱她心中的感动和感激要胜于男女之情。而对羽明，她心中少有感激，多有柔情。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拨动的都是爱的琴弦，扯得她心痛，却总能聆听到优美的曲乐之声。有关他点点滴滴的记忆，从不曾于岁月中浅淡下去，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说过的话，一字一句，都牢牢印在她的心里。从十八岁起，她就知道他孤独又寂寞，知道他和他的妹妹还有妈妈虽血脉相连却意隔千里，她都看在眼里，也都明白。她一直都很心疼他。但是因为被现实的种种原因所缠绕，又因为被理智的丝丝脉络所羁绊，她不得不让自己一直保持着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他一个人在沼泽中痛苦挣扎，她不听他的召唤，不回应他的爱情，更没有向他伸出援手。过去没有，重逢以后更没有。开始她还觉得自己这样没有什么不对，这样是为了所有的人都好。虽然有时她会为此心痛内疚，但是她也觉得为了楚天，为了父母，为了自己这都应当承受。她一直认为她和羽明从来就不在一条路上，羽明始终要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可是如今他真的去走他自己的路，那样的一条路，她却又无法抑制自己的心痛和内疚。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仍然像以前一样继续做冷眼旁观的人，还是对他伸出手去，冒着自己也掉进沼泽的危险，拉他一把？发自最本心的意愿，她很想伸出手，可是她又怕，怕对他伸出手的同时让另外一个精心爱着自己的人受到伤害。
他要是能幸福就好了，他能幸福吗？他怎么会幸福呢？她又想。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唇上，润到嘴里，沁上舌尖，咸咸的，涩涩的。她终于忍不住掏出电话，重新开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喂，闽乔吗？”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暖和煦亲切。她仿佛看到了和他的声音一样温暖和煦亲切的笑容，她总是能于他的声音里捕捉到父亲的痕迹，于他的笑容中看见父亲的影子。这感觉总会让她不自觉地就恍惚了，意乱情迷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还有多少力气来抵抗这种感觉。此刻才只听他问了这一句话，她就已经后悔给他打了这个电话了，她想她太高估了自己，她以为自己还能够像那日在雍和宫与他重逢时一样，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并好好地跟他讲几句话。可到了这会儿她才突然之间发现，她已经做不到了。
“喂，闽乔，是你吗？你在哪里？”听不见她的回答，他有点急。
“羽明，是我…”终于答出了声音，泪水滚滚而出。
“找我有事吗？”
“没…..没事，就是打个电话，想知道你好不好！”她感觉自己就要哭出声音来了，她强忍着。
“闽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你告诉我，我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