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伟不说话,在沉思。
媚故意激道:“他呀,这辈子完了,一个大男人,就被一个女人毁了,你们别费口舌了,他是四季豆不浸油盐呢。”
周力和虹笑了起来,姜伟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周力伸手拍了拍姜伟的肩,如释重负地说道:“老兄,我们两个都是可怜人,从今天起,我们还是好兄弟。”
姜伟伸手拍了拍周力的手,也说道:“对,我们还是好兄弟。”
“这还差不多,我说呢,兄弟之间,哪有解不开的梁子。”虹如释重负。
病房的门在这时推开了,进来一个女子,几个人向门口看去,走进屋来的竟是海莺。
虹惊呼道:“天!这位姑娘像从画上走下来似的。”
海莺微微笑了笑,走到姜伟床边,关切地问道:“好些了吗?”
“好些了,你怎么来了?”姜伟有些受宠若惊地问道。
“奇哥告诉我你受伤了,我来看看,我不好意思来呢,你看我空着一双手。”海莺有些难为情地说。
“看你说些啥,能来看看,我就非常感激了。”
屋里的几个人听海莺称李奇为“奇哥”,猜想这美人儿和李奇的关系已是不一般了,对她也就有了亲近感。
媚笑道:“李奇那小子,挑来选去的,终究挑了位绝代佳人,熬这么多年光棍值了。”
虹也说:“你们这桃园结义的三兄弟,看来只有老幺的媳妇最上得台面了。”
海莺一张脸就红了个透,细声细语地说:“两位嫂子,是在取笑我了。”
“别说了,你看人家姑娘不好意思呢。”姜伟笑着制止道。
海莺对媚和周力两口子说道:“你们要是有事先去忙,我反正没有事,让我来照顾姜大哥好了。”
媚忙说:“这怎么使得呢,哪敢麻烦你这娇滴滴的人儿,把你累坏了,李奇那小子会心疼的,会把我们骂个狗血淋头。”
“嫂子看你说的,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李奇不是和姜大哥是好朋友么,姜大哥也是我最崇拜的人呢。”海莺腼腆地说。
姜伟就有些自豪,问道:“你真的喜欢读我的侦探小说?”
“当然啦,我读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做文学梦呢。我看大哥的侦探小说,常常看得入了迷,真正的废寝忘食呢,姜大哥,你在小说里写了那么多离奇的案例,那会不会是真的呀?”
“这怎么说呢,有的是确有其事,有的是一些素材加工的,小说嘛,就是虚构的故事。”
“可看起来像真的一样。”海莺一脸天真地说。
周力笑道:“这就是作家的高妙之处,要不给人以真实可信之感,不吸引人,谁也不会看,你说是么。你来得正好,你劝劝这位大哥,让他重操旧业,再写出好的侦探小说出来。我想,别的面子不给,你这位讨人喜欢的弟妹要提个要求,他不可能不答应。”
海莺忽闪着她那明亮的眼睛,忽地粲然一笑,开口说道:“姜大哥,我给你出个题目你来写,你保证感兴趣。”
“快说说看。”
“嗯……我看你就写我表姐。从我表姐失踪写起,推断她失踪以后会遇到一些什么事情,你会怎样去找到她。”
姜伟果然来了兴趣,兴奋地说道:“对了,马上就写。”
“说不定我表姐最有兴趣看呢。”海莺笑着说。
“以前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取个什么题目?美人遭绑架?不妥,没有艺术性,取个……”姜伟思索着。
周力想了想说:“《追踪艳迹》,怎样?”
“只能说还可以。”
海莺却笑着说:“我不懂文学,我给你们出个题目,你们看怎样。”
“快说。”姜伟催道。
“《莫与女人作戏》。你们看怎样,我瞎想的,别见笑。我觉得我表姐和你们之间,就像在作一场戏一样,且还是滑稽幽默的戏。我表姐在你们面前,也像戏中的人物一样,神秘莫测,你们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对呀,确实是这种感觉。”姜伟说。
周力道:“只是这题目有点怪怪的。”
姜伟笑了说:“我也觉得有点怪怪的,海小姐,你怎么想到这个题目呢?”
“我也说不明白,脑子里怪怪的就崩出了这个题目。”海莺不好意思地笑了。
“真是奇思异想呀。海小姐其实也适应搞创作。”姜伟说。
“那姜大哥当我的老师呀!”
“行。”
媚这时说:“我看弟妹这题目很好,告诫你们这些男人不要同女人作戏,看你姜伟,为个女人神魂颠倒的,命都差点丢了。”
姜伟脸就讪讪的。
周力说:“莅莅看了这个题目,会气坏的。”
海莺说道:“如果我表姐能作出反应,不是更好么?”
“有道理,就用这题目。”姜伟果断地说。
姜伟就一边养伤,一边支了书夹,搞起创作来了。
林长东也没有闲着。他把工作交给两个副手,带着两个贴身保镖,开着车子,满城找他心爱的女人鲁文莅。人疲惫得饭都咽不下,仍痴心不改。
保镖甲和保镖乙见他们的老总一天比一天消瘦,心里着急,却也没有一点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劝他多吃点饭,多休息。
“林总,你可要保重身体。”甲劝道。
“林总,那个莅莅可能没有在这座城市。”乙说。
林长东生气了,说道:“你这乌鸦嘴,再乱说,小心我抽你两巴掌。”
两个保镖就不敢吱声,背地里两个保镖议论道:“林总这种男人,太可怜了,早晚会毁在那妖精身上。”
这可怜的男人却并不怕把小命玩完了,依然我行我素,大海捞针地找那勾去他魂魄的女人。
一天他们开车在路上走,林长东睡意朦胧地望着窗外,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林长东马上精神为之一振,忙打开车门旁若无人地大声叫喊道:“莅莅,莅莅……”
那女人却似没听见一般,走进一幢房子里去了。
保镖忙停好车,林长东下车,穿过其他车辆,没命地朝那幢房子跑去。
两个保镖在后面紧紧跟上,咕哝道:“我们老总,可被那妖精坑苦了。”
林长东跑进那幢房子,使劲拍门,嘴里不停地呼喊着鲁文莅,等了好大半天,才有人来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小老太太,老太太虎着脸说:“嚎什么嚎?”
林长东忙陪着笑脸说:“我找莅莅,就是刚进屋的那个鲁文莅。”
“大白天的见鬼了,刚才哪有什么人进来。”老太太不悦地说。
“不不,我亲眼看见进来的,就刚才一会儿,千真万确是进了这幢楼。”
“神经病!”老太太骂了一句,就把门关上了。
“大娘,你行行好,快开门吧……”林长东在外面哀求道。
老太太却再也不理睬他。
“大娘,我是奥斯集团的总裁林东长,我不是无赖,求求你开开门吧。”
任林长东百般哀求,那扇大门却再也没有打开过。
两个保镖就劝林长东:“也许是林总看花眼了。”
林长东坚持说:“我没有没有看花眼,绝对没有。”
“我们两个怎么就没有看见呢?”
“你们当然心不在焉了,我是绝对看见莅莅走进这幢楼的,任何人都可能认错,但我绝对不会认错莅莅。”
林长东就守在这大门口,他的两个保镖围着这幢楼转了一圈,像做贼似的向楼里的各个窗户窃视,并没有见女人的芳影。
保镖转了一圈,回来对林长东说:“林总,可能你真的是看错了。”
林长东红着眼睛吼道:“你们要嫌麻烦就趁早另寻高就。”
两个保镖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只好像傻子似的陪林长东守在门口。
守了一阵后,一个保镖说:“林总你去吃点饭,我在这儿守着。”
“不行,我不能离开这儿,要吃你们去吃,莅莅要是出来我没有看见,我会后悔死的。”
两个保镖没办法,只好去馆子给林长东端来了饭菜,等林长东吃好后,再去馆子匆匆填饱他们的肚子,然后又回转来陪林长东,免费给那幢楼站岗。
几个钟头以后,响起了开门声,那个老太太,提了一个包走出来,并随手把门关上了。
“大娘,让我去见见莅莅吧,你老就行行好吧?”
老太太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地看了看林长东,说道:“你这个人真像个赖皮狗,我说了没有什么莅莅就没有,这房里就我老太太一个人,我要到我闺女家去,没功夫跟你们磨牙。”老太太从林长东身边走过。
“大娘,你行行好,我会给你报酬的。大娘,你不要走。”
老太太却不理睬他们,出街不远,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走了。
林长东并不甘心,转身拍那门,可怜巴巴地说道:“莅莅,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就开开门吧,哪怕让我看你一眼也好。”
“林总,没有用的,看来我们只有在这儿守株待兔了,什么时候那个女人能出来,就等到什么时候吧。”
他们三个人,直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楼里既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动静。
林长东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人了。但他仍不甘心离开。
他们三个人蹲在门边,正昏昏欲睡时,一个声音在他们头顶喝道:“你们在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