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知道再勉强下去,反倒会让海莺多心,又换了个话题说:“莺莺,或许你表姐告诉过姜伟,那秘园里真有秘密通道呢。”
海莺皱起眉头说:“我怎么不知道呢?要真有,她也不会告诉姜大哥呀?”
“他们好秘密相会呀。”
海莺又伸出那玉指戳了李奇的脑门一下,娇嗔地说道:“你呀,我看你是得了职业病,一个虚构的故事,也弄得你神经兮兮的。”
“这可是有针对性地写的,你和我都看得出来。”
“这里面有大部分是在故弄玄虚,显然是作家调读者的胃口。”
李奇只好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就是嘛!”海莺含情脉脉地偎在李奇胸前。
李奇心里却一团乱麻。他在心里一千万遍地祈求上苍,他的推断不要得到证实,那样对他来说太残酷了。
“奇哥,我想尽快找到我表姐。”海莺呢喃似地说。
“不好找哇,你说说,她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我要知道,早找去了。”
“你表姐现在又有了更中意的人,成天和那帅哥在一起,早就忘记了有你这个表妹了。”
李奇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到海莺的手指,触电似地在李奇身上抓了一下,身子也像怕冷似地一哆嗦。
“奇哥,我想登个寻人启事。”
“可以呀,我让周主编很快就给你登出来。我帮你写呢,还是你自己写?”
“区区小事,就不劳你的大驾了。我写好后你帮我拿去发就行了,真的,我好想我表姐。”
“这我理解……”李奇话没说完,他的呼机响了。
“有人呼你了,谁呼你呢?我不让你离开我嘛。”海莺恋恋不舍地缠住李奇。
“不知道谁呼我,一个不熟悉的号码,我去一会儿。”李奇说着话,匆匆地走了。
海莺在他后面咕哝说:“有手机不用,对我不信任……”
李奇到楼下,打开手机回电话,电话竟是姜伟呼的。
“老兄,你买手机了?”
“没有,我的一个崇拜者为了方便我在病房跟人联系,把他的手机借我用了。”
“哦,你不是告诉我这个吧?”
“不是,我写的小说你看见了吗?”
“看了,你的想象力够丰富的,写得精精怪怪的。”
“嘿嘿,只是幽默调侃吧了。”
李奇不耐烦地说:“你还有什么屁要放?我可没精力讨论你的作品。”
“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收到了一个奇怪的条子?”
“条子?我马上过来。”
李奇关了机,发动摩托,飞快地向市骨科医院驶去,不到十分钟,就出现在姜伟的面前了。
“那条子呢?快给我看看。”李奇有些迫切地说。
姜伟拿出条子,李奇见上面写有这么一句话。“小心祸从笔下生。”
姜伟有些委屈地说:“我不明白,我只是写小说么?”
“可你触动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写小说,怎么会触动他们敏感的神经呢?现在连农民都知道,书上写的东西,都是文人们编出来的。”
“你是说莅莅?我只不过以她为原型来写罢了。她看了,该很高兴呀,能成为我笔下的人物,应该很幸运呀。”
“你呀,别做美梦了,快说,这条子是怎么来的?”
“刚才有人给我送花来,是很漂亮的黄色的玫瑰。我一见就喜欢上了,接过花,一朵一朵地放在鼻子下嗅着,就发现了花丛中的这张纸条,有些骇然,忙抬头想问那送花人是怎么一回事,送花的人早已走了。”
李奇拿过病床旁边柜子上的玫瑰花,一支一支地取出来,又把花篮翻来覆去地看个透,再也没有发现片言只语。
“知不知道这花是哪个店里的?”
姜伟摇了摇头。
“给我描绘一下那送花人的模样。”
“岁数不大,个子也不高,像个十五六岁的中学生,皮肤有点黑,鼻梁有点塌,双眼皮,眼睛有点外凸……嘴唇不是很厚,却有些大……额头……额头有些宽……蓄小平头……眉很浓,精精的。”
随着姜伟的叙述,李奇飞快地在本子上画着速写,画好后拿给姜伟看,问道:“像不像?”
“像!像极了。你就像亲自看到他一样。”
“老兄,你还敢不敢接着写呢?”
“听周力讲,这篇小说比以前任何一部小说反映都要好,有很多读者给报社打电话谈感受,我就是想罢笔也不行了。”
“那好,按你正常的思路写下去!”
“我是不是真的会惹祸?”
“没事,他们吓唬你的,或是你的某个读者给你开了一个玩笑。”
“那你刚才说得怪吓人的。”
“刚才?刚才我也跟你开玩笑,故意吓吓你呢。一个写侦探小说的作家,不应该像那些写女性散文的女孩那么胆小吧?”
姜伟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奇告辞姜伟出了市医院,他也不回公安局,骑了摩托,在城里的花店转悠,走了五六家花店后,毫无收获,心里就猜测,那个送花的人,也许是在路上随便拉来的,那小伙子可能不是花店里的。=
李奇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找到了下一家花店。功夫不负有心人,李奇在这家“四季鲜花店”里看见了那个小伙子。小伙子正要出门给另一个顾客送花。
“小青年,你换个人去,我有事情要找你了解。”李奇朝那小伙子亮了自己的证件。
那小伙子一见证件,显得很害怕,嘴唇哆嗦着说:“我……我没犯法。”
“你别紧张,我只是向你了解一点事情。”
那小伙子把花给了另一个小伙子,然后搓着双手,有些害怕地看着李奇。这时那花店老板也走过来,不解地问是怎么一回事。
李奇拿出了那个条子,问道:“这条子是谁放进花里去的?”
小伙子把视线转向了他的老板,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姑娘立即紧张起来,说道:“不关我的事,是那个买花的人让我写的。”
“怎么,这条子上的字是你的?”李奇问道,他确实没有想到一这点。
“是我写的,是那个买花的人让我写的。”“那你再写几个字让我看看,就写字条上这几个字。”
那姑娘拿了笔和纸,当着李奇的面写了起来,很快就写好了。
李奇拿过来,同原来那字条上的字对比,果真是出自一人之手。
“来买花的是个什么人?”李奇问。
“看样子像个女人。那手很白很嫩。”个小伙子说。
“什么样子?”
“那个人戴着一顶男式革帽,又蒙了面。只有手露在外面。那可真是个爽快人,挑好了花后,连价都不讲,就把钱付了。嘱我们送到市骨科505病房。”
“她是什么声音?”
“不好判断,有些不男不女的。”
“这样一位顾客,你们竟乖乖地按她说的去办,你知不知道,写这样的字条恐吓人,是犯法的。”
“我们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哇,她说是跟个老朋友闹着玩的,我们也就信以为真了。”
“我看你们是钻进钱眼里去了。”李奇丢下那句话后,就走出花店。
李奇回到公安局,向关少雄汇报了情况。
关少雄听了汇报后,有些兴奋地说:“没想到我们这位小说家,会帮我们把蛇引出洞。”
“该收网了!我的科长大人,该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李奇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道:“也许这次我显不了身手。我正想躲在深山老林去当个原始人呢。”
“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
李奇没有和关少雄说什么,出了局长办公室,去看海莺。
海莺一见李奇就高兴地说:“奇哥,我把寻人启事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