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盛世绝宠:霸上完美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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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生气

就在裙子被撕裂成碎布的那一刻,挣扎着的韶华摸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慌乱地朝他额头砸了过去!

砸击的声音非常大,她甚至听到了台灯内灯泡碎裂的声音,可惜她害怕极了,眼前的萧礼像是一个恶魔一样!

趁着萧礼伸手去摸额头上的鲜血的那一刻,韶华猛的推开了他!

潺潺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萧礼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迹,然后冷冷地盯着她。

韶华真的吓懵了,她往后瑟缩了一下后,抓着他的胳膊颤抖着说:“萧礼……对……对不起……我们去医院吧……对不起……”

萧礼厌恶的将她一把摔开,一言不发的起身,朝门外走去。

韶华彻底慌了,她从柜子里翻出纱布和胶带,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跟着他跑了出去,跟在他后面以哀求的声音说道:“先止血吧,不然血会越流越多的。”

可惜萧礼看也不看她,冷冷地推开了关切的韶华,力度之大,让韶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知道萧礼是真的生气了,她的心里很慌很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心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被动的跟在他身后,追着他说道:“求求你止一下血吧,不然真的会失血过多的。”

任凭她怎么说,萧礼也不理她,只是自顾自的朝前走。下了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后,他不顾追上来的韶华,开着车扬长而去,差点撞到了想拦住他的她。

韶华追着他的车跑出了小区,他的车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她的一颗心瞬间冰凉,这样的夜晚、这样偏僻的住宅区,她想打到出租车都难,更何况,她出来的时候,只顾着拿绷带和胶布,连钱都忘了拿。

她赶紧回家换了衣服、拿上了包包,再次出了门,站在小区的门口,也不敢无助的等待,只能沿着马路朝人多的地方边走边等。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她想了想,对司机说道:“去逐鹿医院。”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了。

坐在车上,看到街道两边飞驰而过的霓虹夜景,她的心中一片茫然,这是一座无比繁华的大城市,不管是白天和夜晚都充满着欲望和机遇,她不否认,此刻她心中担忧的,不仅是萧礼对她的感情,还有萧礼的金钱。

她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是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中坐上金钱的顶端,还是作为一个失败者,被压在在高山般的金钱下,成为一堆白骨。

她不否认她对萧礼还是有感觉的,可是萧礼于她而言,更大的诱惑还是物质上带来的虚荣。她在这个浮华的世界摸爬滚打五年,日日耳濡目染的都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太明白人性的凉薄,也太明白人性的丑陋。

的确你的尊贵不是靠你一身的名牌来彰显的,但社会上的女人之间第一眼见面注意的便是你的穿着。

女人之间的侮辱有时候真的不需要语言,只需要一个鄙视的眼神,就能将你伤的体无完肤。

而萧礼的金钱带给她的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尽管她明白这种感觉是病态的、畸形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炫耀已经成为了她每天不得不赖以生存的药,仿佛不炫耀自己拥有的东西,自己就会像枯萎的花儿一样瞬间脱水而亡。

张爱玲说,你还年轻吗?别担心,很快就老了。

韶华长得不漂亮,因此她更怕老,所以她就像是掉在悬崖中的人抓住了一颗树藤,头上是遥不可及的未来,脚下是万丈深渊,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不能松手!绝对不能!因为她没有退路!

她不能离开萧礼,没有了萧礼的话,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张华美的画卷,指甲轻轻一戳,画卷便破了。

虽然她知道,如果不喷定型剂,画的色泽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淡,但是她需要在画卷变淡之前,捞到足够的好处。

爱情的确很重要,但比爱情更重要的生活。

可耻吗?很可耻,可她同样觉得讽刺。五年前她爱的是萧礼的人的时候,萧礼以为她爱的是他的钱,五年后,其实她更爱的是萧礼的钱,但萧礼在奢求什么?

奢求她爱他的人吗?

《东京爱情故事》里,女主人公将男主“吃掉”的时候,心满意足的说:“我终于把我爱的男人睡了。”

瞧瞧,这才是爱情。如果韶华此刻真的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就算她内心深处有再深的心理阴影,也会忍住她的害怕,将自己当做贡品一样献给他。

女人因爱而性,男人因性而性。五年前的伤害始终在韶华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因此即使她现在因为萧礼对她的浪漫、疼爱而接受了他,她在内心深处也时刻保持着一分警戒心,不敢让自己陷的太深。

多痛苦呀,当年爱他爱得连尊严都不要,现在想想恍如隔世,太久没有去回忆的过去,午夜梦回的时候,偶尔想起,都会怀疑当年是否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是自己的错觉吧?

还会对他一往情深、奋不顾身吗?

大概不会了吧?只是韶华也不能确定。

当她剖析完自己的内心后,车租车也到达了逐鹿医院的门口。

她付了钱,进入医院按了电梯。她是没有资格坐旁边雕刻着金色莲花的私人电梯的,这只是一架普通电梯。

电梯上了最高层,这里是逐鹿医院的私人研究所。

明明是寂静的深夜,研究所里却忙成了一团,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恭敬而惶恐的神色,脚步匆匆,甚至连陌生的韶华走了进来,也没有人发觉。

“把配好的药送去vvip病房,快去!”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非常权威的外国医生紧张的吩咐他身旁的一个护士。

韶华确定了目标,正打算跟着护士往病房走的时候,医生却一把将她拦住,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简韶华,我是萧礼的女朋友,他现在在这里对不对?我要去看看他。”韶华急忙解释道。

“你等等,”医生将她拦在这里,点头示意身边的小护士,“你去问问。”

“是。”小护士端着装着药物的盘子,赶紧走去了走廊尽头的vvip病房,不一会儿,小护士走了出来,对韶华说道,“萧先生说他不想见你,你赶紧走吧。”

“你让我见一见他吧,我们只是吵架了……”

“快走吧!”小护士打断了她的辩解,鄙夷地看着她,“吵起架来能把萧先生砸成那样,你也好意思追过来?”

韶华被她的话一噎,讷讷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一颗心像是浸在冰水中一样,僵冷得没有知觉。

“可是……”

金发医生却没给她“可是”的机会,直接叫了保安过来,把她拖走了。

站在逐鹿医院门外,她抬头看着十几层的最顶层,那个vvip房间的方向,叹了口气,夜风一吹,即使是大夏天她也觉得寒凉。

她沿着长满榕树的马路朝回家的方向走去,路灯下的树影将她团团的笼罩住了,在这样半明半昧的黑暗中,她感觉无比孤独,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湖上浮萍般的心。

明明说好的,这次一定不要深陷****中了,可为什么,这一刻觉得这么伤心?想流泪,可惜夜风太干涩,眼泪还未坠落,便蒸发在了眼框中。

这个城市好大、好大呀,到底哪里是她能去的地方?太热闹的地方,她的心会堵得更难受,太寂静的地方,她的心会空荡荡的像是没有着落一般。

在萧礼没有回来之前,她尚且可以疲惫的叹息说,自己不靠男人生存,在萧礼回来之后,他给她的安逸让她食髓知味,像是吸食了罂粟一般,上了瘾后若要戒掉便是生不如死。

金钱的滋味太美好了,令人飘飘欲仙,再加上爱情做作料,更是令人神魂颠倒,简直可以令人付出灵魂。

对于物质的担忧,和对于情感的伤心,令她感觉双重疲惫,只能借由身体的疲惫来缓解内心的疲惫。

走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她打开家门,望了一眼客厅墙壁上的大摆钟,才发现现在已是早上七点了。

疲惫的连动一动都乏力的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像是没有安全感一般,将自己埋在一堆堆的抱枕里,沉沉睡去。

只是那紧蹙的眉头,如空谷中刚刚绽放便受到风雨摧残的一撇兰花的花瓣一般,那么令人心怜。

心中有事,这一觉旧梦连连,恍惚间她梦到了很多和萧礼之间的往事,夹杂着现在的事情。争吵、谩骂、和好,过去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叠加在一起,她的脑海中一会儿出现萧礼年轻时候怒气勃勃的脸,一会儿出现他对她说着甜言蜜语时候的生动表情……

醒来的以后,以为肯定是大下午了,抬起头一看,原来才上午11点。脑袋被梦境折磨的有些疼,韶华扶着脑袋坐了起来,打算给萧礼做些补血的药膳送过去。

她打开冰箱,找出食材,开始认真地做菜,将自己满满的心意全部融注到了眼前的菜肴中。

当她将做好的菜送到逐鹿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萧礼还是不想见她。

无奈,她只好将药膳交给明显对她有偏见的小护士,黯然的坐车回到了家。

当韶华将晚饭送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中午送过去的药膳,萧礼并没有吃。韶华的心中有些微微的失望,她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将中午的保温桶换了回去。

临走的时候,她踯躅了一下,喊住那个要去给萧礼换药的小护士,低声说道:“你……你能不能帮我去跟他说一声,昨晚的事情,对不起。”

小护士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话我可以给你带到,至于萧先生听不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完,她扬长而去。

韶华叹了口气,满脸黯然的独自离去。

第三天早上,当韶华来到医院送早饭的时候,却被告知,萧礼乘坐昨晚的飞机去国外出差了。

她赶紧拿出手机给萧礼打电话,可是无论她怎么打,电话里显示的都是对方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的状态。

韶华知道,萧礼这回是真的不想见她了。

她的心中一片慌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无比可怜,只能抱着手机一遍一遍的给他打电话,期望他什么时候气消了,能接到她的电话。

第一天,她哪也没去,呆在家里打了一天的电话。

第二天,她给萧礼发了一天的短信。

可惜萧礼一条短信也没回复。

第三天,她继续着发短信打电话的事,只是期待的心已经渐渐变冷,她看着这个华丽的房子,却觉得自己生无可依,即使自己拥有了萧礼买给她的车、买给她的房、买给她的一堆名牌,她也清楚,这里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就连自己,或许也不再属于她了,当她决定依附萧礼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做到任萧礼予取予求,可惜,她心里还保持着微弱的自尊,不肯为了金钱放弃她全部的灵魂。

或者说,她其实还是希望他们之间拥有真挚的感情的,哪怕是建立在金钱之上,她也希望他能尊重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使她拥有一份平等的爱情。

第四天,萧礼还是没有接她的电话,回她的短信,她独自一人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将自己陷在深深的抱枕里,仿佛这样的埋葬可以让她感到不再那么惶然无助。

第五天早上,她去洗手台洗脸的时候,发现自己白皙的脸上有着两个清晰的黑眼圈,像是嫩滑的蛋白上长出了一层霉菌一般。

她的手指轻触开裂、苍白的唇,叹了口气。

他才离开几天?自己就已经思念到不能自抑。

将冰冷的水拍在自己的光滑的脸上,她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不料客厅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以为萧礼终于肯原谅她了。

当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瞬间被满满的失望情绪包围。

“姐,今天有时间吗?我们去看车吧?”电话那头传来薇薇欢快的声音。

“过几天好吗?”韶华有些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啊?”薇薇的语气里带着失望的情绪,“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声音听起来好落寞的样子。”

“没有。”她淡淡地否认道。

“是心情不好吧?要不要我过来陪陪你?”薇薇关切的问道。

“不用了,我没事。”

“哎呀,我还是过来陪着你吧,省的你一直憋着不开心。”说完这句话,薇薇就挂了,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她。

韶华一怔,挂了电话。

也好,薇薇来了,这个房子也不会显得太空荡。

于是她也打起精神来,剁馅儿包馄饨。

薇薇来的时候,馄饨刚刚煮好,肉香味飘满了整个房子,诱得薇薇口水直流。

毫不客气的吃了两大碗馄饨后,薇薇这才留意到韶华根本没有吃多少,不由得问道:“姐,怎么才吃这么点儿就不吃了?”

“没什么胃口。”她淡淡的摇头,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姐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声音严肃了起来,“是不是跟我姐夫吵架了?”

“没有。”这种事,她不想跟薇薇说,在她心中,薇薇还是孩子,说了她也不理解,还是自己默默承受好了。

“姐姐,是吵架了吧?”她追着韶华去了厨房,“为什么呀?”

“我说了没有,小孩子别东问西问。”她淡漠的打开水龙头放水洗碗。

“我这是关心你呢,哪能叫东问西问呢?”薇薇凑了过去,脑袋靠在韶华的肩膀上,“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心软,男人这种东西不能宠,越宠越有种!吵架了好啊,就该晾着他,晾他几天,看他不老实!”

韶华叹了口气,现在哪是她晾他啊,分明就是他晾她好吗?

也不知道这场冷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现在的她,已经开始觉得心累了。

“姐,你不会打算一直呆在房中等姐夫回来吧?”薇薇睁着眼睛看着她,“姐,我跟你说,这可不成,这样让姐夫知道了,心里指不定多得意,以后就敢得寸进尺了,那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男人是什么?男人就是消遣的东西,你不能让他觉得你非他不可,否则他就敢上房揭瓦了。姐,你要是想让姐夫回心转意、乖乖认错的话,不妨听我一句话,这几天咱俩好好玩,可劲儿玩,让他知道,离了他,你也不是不能活,离开他你的人生能更精彩!”

薇薇这番话咋一听像是胡说八道,细一品倒有几分道理,韶华将洗干净的碗筷放到消毒碗柜里,问道:“去哪儿玩啊?”

“逛街购物呗!”

韶华顿时没了精神:“不想去。”

“那我们去情,色,场所?就是那种专门对女客开放的情,色场所!”薇薇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小孩子去那里不怕学坏吗?不许去!”上次萧礼因为一个萧缜就已经怒发冲冠了,若是知道她敢去情,色场所找男人,还不剁了她?

“哎呀,姐姐,我们就去看看嘛,薇薇真的很好奇嘛。”薇薇摇着她的胳膊使劲撒娇。

可惜韶华不为所动:“就去逛街吧。”

这次和薇薇去逛街,她直接将卡给了薇薇,自己倒是没了买衣服包包的心思。

中午的时候,薇薇吵着要去五星级酒店吃饭,韶华有些头痛。她觉得两个人随便吃些什么都可以,可是薇薇不依不挠。

就两个人,还去五星级饭店吃饭,浪费不说,怎么都觉得有些丢脸呀。

拗不过撒娇耍泼的薇薇,韶华只得跟着她去了酒店。

在包厢点好菜后,她走出了包厢,想给萧礼打个电话,期望他能接电话。

不料一出来,便与对面包厢出来的徐坤碰了个正着。

徐坤微微一笑,朝她逼近:“简小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韶华后退一步,心里闪过一抹懊恼,有些怨怪薇薇。

上次萧缜就跟她说了,这个叫徐坤的男人,身份非富即贵,只要不出入这些有钱人出入的地方,基本上是没有可能遇到的。

她正想越过他朝前台走去,不料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体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将她拦了下来:“简小姐,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抱歉,我还有事。”

“无妨,只耽误简小姐几分钟的时间便可以了,”说着,他不容拒绝的指了指身后的包厢,“简小姐,请。”

避无可避,韶华只能被动地进入包厢。

徐坤给她倒了一杯茶,看着她并不说话。

韶华在他的目光下,不得不喝了一口茶,抬起头冷冷地说道:“徐先生到底要说什么?”

“钥匙在你手中吧?”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我不知道什么钥匙。”她依旧否认。

“好吧,”徐坤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我们能好好谈谈的。那枚钥匙是奚先生的,这钥匙对他很重要,如果你能交出钥匙的话,作为交换的条件,我们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杀人放火也可以?”她怀疑的挑了挑眉。

“是的。”他真诚的神情不似作伪。

韶华从包里拿出钥匙在手里端详着,疑惑的问道:“这是古董?”

“也是,也不是,”徐坤的眼里闪过一抹喜色,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我很高兴简小姐将钥匙拿了出来。”

“奚先生的钥匙。”她喃喃自语,她对于奚原的感情太过微妙,谈不上喜欢,谈不上讨厌,仿佛似曾相识,依稀回到前世。正当她要将手中的钥匙交出去的时候,巨大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抖,缩到了桌子底下。

此时,落地玻璃窗已经碎成了一块块,飞溅的玻璃差点划破她幼嫩的肌肤,而她身前的徐坤依旧稳稳地坐着,在他身外一米处,仿佛有一层结界,将玻璃渣和那一枚子弹隔绝在外。

然后,他反手一抓,将那颗子弹吸入掌心,再向前一射!

韶华顺着子弹的方向望了过去,之间在对面的高楼上,一个架着狙击枪的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额心爆开一抹血花,倒了下去。

“简小姐受惊了,”徐坤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转身将韶华扶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几个人闯了进来,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正是徐坤。

韶华正打算乘乱跑出去,不料被人拖住了腰,一个沾满了乙醚的手帕被放在了她的鼻子底下,她没有防备,挣扎之时猛的一吸,顿时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韶华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她像是被关在了地下室中一样。

她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包居然还在,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在包中翻找了一会儿后,心里一沉,果然,钥匙不见了!

她在黑暗中细细思索着,到底是谁把她绑到了这个地方?徐坤?貌似不太可能,徐坤的目的只在于钥匙。

如果自己把钥匙交给了他,那么两人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不会再来烦她,他那种身份非富即贵的人,没时间理会她。

她记得她昏迷前是被人用浸着乙醚的手帕给捂住了口鼻,那么想必抓她的人与要杀徐坤的人是同一拨人。

现在包里的钥匙已经不见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抓她来的过程中,钥匙掉了,要么就是他们的目的也是钥匙。

现在他们已经把钥匙拿走了,那么等待她的命运将会是什么呢?是会被他们放掉,还是被他们杀掉?

算了,还是先打电话求救吧,韶华也没指望能打得通萧礼的电话,她在这里被关了两天,手机只剩百分之三的电了。

虽然联系人里没了萧缜的号码,但她好像记得这个号码,于是她按下了一个个拨号键。

电话拨出去后,果然通了,韶华眼里闪过一抹欣喜:“萧缜,救我……”

“韶华?”

……

手机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居然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韶华内心一阵懊恼。

就在这时候,有开灯的声音响起,地下室瞬间一片大亮,韶华赶紧用手捂住眼睛,久未见光线的双眼在光线的刺激下,酸涩的流出了眼泪。

等眼睛渐渐适应光线的之后,韶华才将双手放了下来,好奇地望着走进来的一男一女。

“哥哥,这女的怎么处理?”女孩穿着一袭旗袍,面上带着刻骨的冷漠。

“不知道。”少年穿着长衫,看起来非常儒雅。

韶华有些奇怪,这年代女孩穿旗袍倒是会显得典雅,走在人群中也不算奇怪,但男孩穿长衫就少见了。

“不如杀了吧,我看她是邪派的人。”女孩打量了她几眼,说道。

“事情还没查清楚,先别下定论,也许不是呢。”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她既然能拿到奚原的钥匙,想必在邪派中身份不低,邪派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她从手里的提包内拿出一把小巧的手枪,瞄准了韶华的额心!

“不要——!”韶华惊叫一声!

可惜预想中的痛苦没有到来,地下室中又进来了一个人,用一颗玻璃珠子打偏了女孩握着的手枪!

韶华身后的墙壁上,顿时被子弹射出了一个大洞,子弹遇到镶嵌在墙壁中的钢铁,反弹回来,擦着女孩的脖子飞出了门外。

女孩吓得一身冷汗,进来的男子有些气急败坏的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再狭窄的室内不要开枪,要是没打准目标子弹很容易反弹误伤的!”

“我刚刚明明瞄准了嘛!”女孩气恼地说道,“再说了,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了这个邪派的妖女?”

那个男子冷冷地看着韶华,吐出一句:“就算要杀,也等杀了奚原再杀。”

“什么意思?”

“昨夜我们以钥匙为诱饵,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奚原自投罗网,结果他果然来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抢走了钥匙,还伤了我们这么多人,”他有些愤懑地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是,他今天居然扬言要再来此处,救走这女的!”

“哥哥,你看吧,她果然是邪派的妖女!”女孩顿时怒不可遏了起来。

“胡蝶,别冲动!”男子拦住了她,“这女的我们现在留着还有用,今晚奚原还会再来的,师祖说了,到时候只要我们启动了凶冥十杀阵,他一定会被绞杀得连魂魄都散了!”

“启阵?可是那样,我们会元气大伤的,我听父亲说,那个阵法亦正亦邪,险恶非常。”胡蝶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担忧。

“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道理师祖何尝不懂,只是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奚原必须得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激烈地说道,“我们先出去吧,晚上再把她带出来。”

此时,韶华心里的滋味十分复杂,她竟是说不出是不是后悔在身上带了一枚假钥匙。

她之前就想过,徐坤肯定会再次找到她,但是她想见奚原一面,于是便打算给徐坤一枚假的钥匙,这样奚原肯定会亲自来找她,她便能问出一些一直深藏在心中的问题。

如果没有带上这枚假钥匙,那么奚原肯定不会面临今晚的危险,可自己也会因为被他们当成所谓的“邪派”的人而被杀害。

那三个人关了灯、锁了门离开了地下室,她坐在黑暗中胡思乱想,只能靠数羊,来熬过这漫长的时间。在黑暗中等待是一件漫长而艰难的事情,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坐牢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室的灯再次被打开,那个穿着长衫的男孩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起来!起来!救你的人来了!”

韶华拎着自己的包,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他走出了地下室。

进入电梯后,她才发现,原来这是是—3楼,乘着电梯上了楼,韶华像是犯人一样,一路被好几个彪形大汉给押着行走。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见这里是一座巨大的中式园林,园中雕栏画栋、小桥流水、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每一处景色皆是无比精巧,用单反随意一拍,都是一张精美的照片,比之富丽堂皇的横店影城,这里显得更加古朴自然。

放在现在,这样庞大的一座中式园林,可能要上亿的金钱才能买下来。园林中的人,大多穿着很传统的旗袍和长衫,看起来倒像是出自书香门第,只是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份焦灼和担忧,眼神交汇的时候,似乎每个人都不愿多言。

一路穿花拂柳后,韶华才发现,她原先见过的秀美景色只是冰山一角,只是眼前的一大片地方像是被一堆手榴弹轰炸过一样,几乎全被夷为平地了。

她的眼中闪过淡淡的惊讶,随着眼前的少年绕过这一片满目苍夷的庭院,停留在一个湖泊前的院子里。

院子里站着几个正在说话的长者,见韶华一来,立刻都噤了声,脸上露出一副凝重的神色。

少年跟眼前的几个长辈行了个礼后,便退了下去。

那几个长者只是冷冷地打量了韶华几眼,没有一人跟她说一句话,韶华尴尬的站在院门前,有些手足无措,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她完全不知道。

此时的气氛像是爆炸前的钟声一样,滴答滴答,时间每流逝一分钟,都像是在众人的心头挥了一鞭子。

远处似乎响起了厮杀声,几位老者的面上浮上了滴滴冷汗,有一人的面上竟露出了后悔的神色,只见他上前一步说道:“三师叔,我想去上个厕所。”

“老五!”三师叔瞪了他一眼,“不许临阵脱逃!”

“我没有,”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我只是想上个厕所……”

“谁都不许走!”这时候,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沉声说道。

老五的双腿有些打颤,但碍于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的威严,没敢再说什么。

韶华此时满肚子疑惑,但又不敢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像是被扔了一颗原子弹一般,巨大的冲击波朝庭院内袭来,还好韶华躲得快,赶紧趴到了地上,否则只怕下一秒,她就要死于非命了。

整个庭院被毁的连齑粉都不剩,几个老者也重伤吐血,除了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以外,其他人全都昏迷了过去。

韶华被漫天的齑粉呛得不停地咳嗽,她挥了挥眼前的粉尘,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只见奚原站在大门口,浑身是血、瞳孔呈现一种可怕的暗红色。

“这样都不死……”须发皆白的老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天下……真的要……”

他的眼里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奚原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只是一步一步的朝韶华走了过来,将韶华抱在怀里,朝庭院外走去,每一个脚印,都印着红色的鲜血。

韶华在他怀里,敏感的鼻端传来了浓郁的血腥味,她看见奚原的胸口有无数细小的红色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很深,割到了骨头上,潺潺的鲜血就从他这些伤口中不停地往下流着。

她的心中突然涌上了一层心疼和酸涩,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停留在他的胸口。

奚原一怔,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抹复杂而恍惚的神色,并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人。

虽然奚原什么也没说,但此时韶华能感觉到,奚原很虚弱,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出了这个巨大的庭院,一路上甚至没有人敢拦着他。

这里是城郊,宽阔的大马路上没有一个人,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只有孤零零的路灯伫立在两旁,一群小蝇子围绕着灯光在不停地打转。

奚原的血一路迤逦,像是一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韶华心疼地看着他,颤抖的出声:“你把我放下来吧。”

可奚原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固执地抱着她,哪怕走得再慢,也不曾放下。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的。”

韶华再次出声,心里的疼痛来得那么快、那么陌生,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两万年前的奚原。

那时候他在南疆,因肩膀上的伤口感染而发起了高烧,可即使他再虚弱,也不曾松开韶光的手,只是固执地抱着她,在林中寻找出路。

她与韶光,明明是两个人,为什么却体会到了同样的心痛?

“你放我下来吧。”她再次恳求道。

奚原却摇了摇头,下一秒,他的双膝一软,摔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奚原!奚原!奚原!”韶华慌了起来,使劲摇着他的身体,心中一片茫然和害怕。

她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奚原现在又是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他会不会……会不会死?

脑海中陡然冒出的想法令她浑身发抖,不会的、不会的!她掐着自己掌心告诉自己,奚原根本就不是人,小小的一个凶冥十杀阵怎么会要了他的命呢?

可她还是感觉很害怕,此刻奚原昏倒在南疆的树林中的景象与眼前的景象重叠在一起,她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现实,也分不清这一刻自己到底是韶光还是韶华。

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只会不停的哭泣。

“别哭……”奚原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恍惚间他以为眼前的人是韶光,“别哭……傻瓜……我没事……”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韶华颤抖的伸出了右手,却又不敢去触碰他的伤口。

“我没事……”他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气若游丝的说,“你看……心跳还在……”

他的心脏在她的手下强健的跳动着,恍惚间,韶华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握住了这个男人的心。

“韶光……”他沉醉的将她拥入怀中,话语中带着丝丝眷恋,像是阔别已久的温暖重逢,“韶光……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每天都想……只想你……韶光……我有很听话的在等你……你不在的日子……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身边没有任何女人……韶光……我等你等得都快绝望了……”

韶华听着这个男人的寂寞独白,心里满满的都是酸涩,泪水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可是滑到嘴里,却是酸酸甜甜的。

这个男人,他到底有多爱她?

“韶光……我真的好想你……”他染满鲜血的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寸寸的目光在她脸上痴缠着,“想的心好疼……你不知道……”

韶华使劲的点点头,脑中一片混乱一片恍惚,两股情绪在她心中纠缠翻滚,她根本分不清她自己到底是谁。

“韶光……我不许你再离开了……”他的唇印到了她的唇上,辗转吮吻,温柔的像是划过肌肤的一片鹅毛。

韶华清醒了一分,本来想拒绝的,可是他脸上的表情那么令人心痛,这样的他,她根本没办法拒绝。

这是她这辈子体会到的最温柔的一个吻,满满的全是一个男人最真诚的爱,他将他整颗心都捧到了她面前。

即使她知道,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而认错了人,她也不愿意去揭穿这一切,就当是留给他一个美好的梦。

一个美好到,让他还愿意继续去等待韶光的梦。

就在这时候,一道刺眼的亮光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甜蜜气氛,韶华猛的回过了头,而像是夙愿得偿一般,奚原在她的怀里彻底的昏迷了过去,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笑容,那久未舒展的眉头,此时也完美的舒展了开来。

一辆法拉利停在了韶华的面前,车灯熄灭,两个男人从车内走了出来,萧礼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奚原,怒不可遏:“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他一把将她送地上扯了起来,力度之大,甚至让韶华的膝盖被地上的碎石子划出了一道血痕。

“简小姐,没事吧?”一旁的萧缜关切的问道。

“没事……”韶华有些恍惚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奚原,“他需要去医院……”

正当她打算上前扶起奚原的时候,萧礼却死死的箍住了她的胳膊,眼底一片阴冷的怒气:“不许去!”

“可是……”

“不许去!”萧礼掐着她的手腕,打开车门野蛮的将她扔了进来。

韶华的脑袋不小心撞了一下,她不顾疼痛爬了起来,正打算打开车门,不料萧礼和萧缜已经上了车,而萧礼已经踩了油门,车子以最开的速度开了出去。

“停车!停车!”韶华使劲拍打着窗户,声音中透着焦急,可前座开车的萧礼像是置若罔闻一般,根本不听韶华的话。

韶华喊得嗓子都哑了,可惜萧礼就是不停车。

最后,韶华绝望的瘫倒在后座上,闭上眼睛,睫毛颤抖,他昏迷前的那个吻像是诀别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使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明明是只见过几面的男人,为何每次遇到他的时候,情绪总是会大起大伏?

车子在小区前停下,萧礼下了车,将她从车内拖了出来,并警告的看了萧缜一眼:“天色已晚,今日就多谢萧先生了!”

“好说好说,”萧缜微微一笑,“希望我们下次在生意上的合作能够更愉快。”

萧礼拖着她走进住宅楼,按了电梯上了楼,一打开家门,便将韶华像是一件垃圾一样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韶华的胳膊肘砸在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生疼,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却发现萧礼正站在落地窗前大口的抽着烟。

那一夜的记忆再次席上心头,她想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却不料萧礼回过头冷声说道:“我喊你走了吗?”

她只能默默地停住了脚步,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看起来有些可怜的样子。

可萧礼却觉得她这副可怜的样子越发可恶,他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朝她走了过来:“简韶华,你怎么就那么贱呢?”

韶华浑身一震,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我对你不好吗?”他伸手摩挲着她的脸,“明明已经长得这么平凡了,还如此会勾引人,你是要我弄瞎你的眼睛,你才肯乖乖留在我身边不到处乱跑吗?”

她被他的话吓得浑身一颤,此时的他令她有一种错觉,或许挖人眼睛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

“薇薇一跟我说你失踪了,我就急的跟个疯子似地,千里迢迢的从太平洋的彼岸飞了过来,调动所有能用的人,查找你的方位,你倒好,在跟奚原卿卿我我的同时,还不忘打电话通知你的新情人萧缜,”他一脸讥诮的看着她,“简韶华,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很得意吧?居然凭借小小的心计将三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当时韶华打电话给萧缜后,萧缜很慌乱,他很担心韶华的情况。可是萧礼才是家族内定的继承人,只有他才拥有强大的人脉,能够找到韶华,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将韶华的事告诉了萧礼。

萧礼通过追踪对方的来电所在地,找到了韶华的方位。

那时候,萧礼担心疯了,他调查到在韶华被劫持的那个酒店,整个房间都被弄得不成样子了,他以为对方是想抓韶华来要挟自己,生怕对方虐待韶华。

黑社会的手段他太清楚不过了。

可是追踪到她的大体所在地之后,他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来,不料赶过去的时候,却见到了如此刺激人的一幕。

当看到韶华和奚原抱在一起拥吻的那一刻,萧礼的内心被一种背叛的感觉侵袭,简直想一枪杀了韶华!

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将她拖到了车上,却没想到她一门心思还在奚原身上,那么他呢?他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