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爱要怎样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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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那是个官方的非正式的酒会,里面有许多我熟悉的人,我请林柳林和我同去。不用说,那又是个成功、体面、自豪的夜晚。酒会结束,林柳林想透透气,我们来到京城的街上,我搂着她的腰,不失时宜地向她示爱,就象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无论我对她的爱有几分,哪怕是一分,我也可以表现出十分的热情。可我和马牧之间,即使有满腔的爱恋,也不能有半点流露。当晚我带林去了“乡哥”。我们先在房间里聊天,服务生送来了香槟,我们为“友谊”干杯……出于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我决定要她。

我们先长时间的接吻,直到我吻得不耐烦,我将她一把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慢慢地解开她的衣服。她一反平时高雅、自信的气质,而是乖乖的、羞涩的、温柔的看我。她将盘起的头发放下,乌黑、发亮的长长的卷发散落在床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双手抓住她尽情揉搓,然后将她的双腿举起,我的“家伙”一下就送了进去。很奇怪,和女人的时候,我总能坚持长时间不泄。当我看到林柳林被我送上一波又一波高潮的时候,我兴奋,愉快……

“晓东!……不!……不要!哦!天哪!”她激动的乱喊着,几乎要哭了。

……

我终于进入了高峰。可整个过程远远没有先前想象的令我激动。

女人过后一定要爱抚,她们才能得到最终的满足。柳林躺在我怀里,抓着我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

“我觉得我自己好傻!”她笑着说。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我恭维她。

“这是第一百次对女人说吧!”她仍笑着。

“其实我以前也……”

林柳林突然转过身,用嘴堵住了我的嘴,阻止我再说下去。她亲了我一口,然后看着我:

“晓东,你不用对我讲你过去、甚至现在是什么样,我不在乎。你只要知道有个叫林柳林的女孩爱你就行了。”她说着然后又转过身来躺到我怀里,眼睛看着前方: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她了呢,你就对她说,你走吧!我烦你了。她虽然很爱你,可一定会悄悄地走开。”她说着,笑着,脸羞得通红,一头又扎到我的怀里……

无论怎么说,我不能不为此心动。

我的脑子里开始盘算着一件重要的事:我是否应该结婚。老妈已经为此催促过好多次,尤其是我父亲死后,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林柳林,这个南方普通市民家的女孩,她应该算合适做我的妻子。她虽然出身贫寒,却是那种能登堂入室的女人,在生活上、事业上我真的需要她。

马牧呢?把他“养”起来吗?和他保持现在的关系?他未必同意。对他一甩了之?我做不出来。

一切就象是巧合,可却是必然的,我认识了史医生,他是个精神病学教授,而且对同性恋特别有研究。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同性恋方面的“专家”,也是我第一次了解同性恋“知识”。

经过长达四个小时的交谈,最后史教授得出的诊断结果:我是个十分正常的男人,只是有轻度同性恋倾向,只要能脱离和那个男孩的关系,然后结婚就没有问题了。问题出在马牧那里,他怀疑马牧有狂想症,并答应我为马牧治疗,帮我摆脱他。

我要将我“重大的科学发现”告诉马牧,并说服他去治疗,这虽然很难,但我一定要这么做。

我和马牧都不会做饭,所以都在外面吃。那天从餐厅回来,他一路和我聊分配的事情,他讲他们系的学生处、教务科,班主任,留京指标,和他已经面谈过的设计院。我心情烦躁地听着,我告诉他北京户口我马上可以帮他买到。

“马牧,你想没想过我们将来怎么办?”我开始问他。

“你指什么?”他边开车边狐疑地看我一眼。

“你不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正常吗?”

“……”

“其实那是种精神上的问题。有时候人会产生一种错觉,象你这种……象咱们这样是种‘性别倒错’。”我词不达意地鹦鹉学舌。

“我看过一个国外的资料,他们已经不认为这是病,只是一种……我忘了那个词,就是说有人喜欢女人,可有人喜欢男人,不同的选择而已。”

他的话非常令我吃惊,我一直认为他从没考虑过这些事:

“你什么时候看的?”我问。

“从我认识你那天之后,我就留意这方面的文章。”

“国外的资料?哼!国外还有‘****’呢!还有******呢!”我反驳。

“那是个医学报告,很严肃的!”

“我觉得这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我无法说服他,可我坚持。

“哈!你是说咱俩都有精神病?”他使劲地笑了起来。

“我没有,是你有!我至少还愿意和女人做,你哪?”

“我没试过!”他显得底气不足。

“你喜欢过女孩吗?你连“PLAYBOY”那样的杂志都不爱看。”

“……”

“你压根儿就把自己当成女孩了!”

“我没有!!”他象受到侮辱似的粗声反驳。扶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

“小心开车!”我停顿了片刻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男人?”

他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我只喜欢你!”他淡淡地说。

回到家,我们都没说话。可我仍然要继续那个话题,我向他讲了那个史教授,并要求他去治疗。

“我不去!”他态度很坚决。

“你将来至少要结婚的,这对你有好处!”

“我不结婚!”

“不结婚?你现在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呢?你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立足?”我越说越觉得自己象他的家长。

“……”见他不说话,我又接着说:

“再说你将来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男人还有传宗接代的责任呢!你到时候就会有这种压力。”

“我不在乎!我们家也没人在乎!我有什么压力?”

我忘了在这方面他和我不一样。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妈不是希望你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吗?你应该试试吧!”

我一定说到了他的痛处。之后,他再没说话,算是同意了。只是临睡觉的时候他突然问了我一句:

“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可是你自己想的!”我气呼呼的说。

那阵子,马牧脾气很不好,他虽然不说,可我知道他在为治疗的事怨恨我。他经常很晚才回来,有时甚至住在学校。那天他从史医生那里回来,进了门,一句话也没有,径直上楼。

“嘿!”我叫住他。

“今天都干什么了?”我指治疗的事。

“说话、看图片、让我想。”他十分不耐烦地说。

“还有什么呢?”

“你要有兴趣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他说完上楼进了卧室。

晚上,我和他爱抚,我已经高潮了,可他没有一点兴致。

半夜,我被他梦话声吵醒了,我推他,叫他的名字,他才安静下来又睡去。连续几个晚上他都是这样。

他情绪很坏,连食欲都不好,他看起来更忧郁,无精打彩,甚至有点消瘦。我问他治疗的感觉,他说没有感觉。

我给史教授打了个电话,问马牧的情况。他告诉我马牧在治疗上根本不配合。他说马牧不但在性心理方面变态,还有严重的忧郁症,而且是个偏执狂。

……

“第一个疗程效果不理想。下个疗程我想可以试试激素注射,这样可以帮助他……”那个医生滔滔不绝的说着

“不行!不能那么做!”我不能接受对原本健康的人注射药品。

“还有些其他的办法,比如让他看些裸体的男人图片,甚至是你的照片,然后同时对他进行一些刺激,使他对这些东西产生一种痛苦的条件反射……”

“什么刺激?”我问。

“象轻微的电击……”

“不行!绝对不行!”我断然拒绝。

不知史教授是对同性恋的社会危害性有强烈的紧迫感,还是对我较多的咨询费过意不去,他坚持要给我一些建议,我没有听下去。

我反复地想着教授的“科学阐述”。我记得第一次交谈时他曾问我:是只想寻求刺激的玩儿,还是爱恋那个男孩,我说我只是想玩儿。他说那没有关系,那仅仅说明我的生活态度不严肃,并不是直正的同性恋者。如果按这个逻辑解释,我玩弄那些女孩是生活态度不严肃,我爱上她们才算是异性恋者,可我到目前还没真正爱过那个女人,我算什么呢?

我又想到他说马牧将自己当成女孩的理论。马牧的确对我有些女人似的依恋,他敏感、细致、乖巧。可在另一些方面,我看到更多的是他自尊、自立、顽强、甚至勇敢的品质,这些绝非女人专有。

我决定给马牧打电话,告诉他到我公司来,我想晚上去打台球。他先是说他忙,走不开,后来又说不舒服,想在家里睡觉,但他最后还是来了。

“去哪儿呀?”他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微微皱起眉头问。

“你想去哪?”我问

“随便!”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看着我。

“你明天去史教授那吗?”我问

“约的是后天!”

“不去了,好不好?”我注视着他问。

“为什么?”他疑惑地看我。

“不为什么,今后再也不去了!我看不得你这么受罪!”

他看着我,慢慢地笑了,突然猛的从沙发上窜出去,扑到我身上,拼命地搂我、亲我。

“你丫疯了?!这是在我办公室!”我压低声音,笑着阻止他。

……

那次荒唐的治疗就这样结束了。马牧又恢复了原先朝气、灿烂的笑容。他对我的眷恋好像比以前更深,然而这使我更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