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李天一,尴尬的转头,故意装做没有看到总经理大人指示的眼神,老天……为什么总裁和夫人还没有来呢。
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万一总经理突然暴发,他会死得很难看。
拓拔安理握紧了双拳,无意识的。
一步,又一步,长腿,迈至梓言的面前,俯首将她的小脸看进了眼里,没错,他看进了眼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张稚嫩的小脸,她甚至还是个小女孩,所以,她满脑子都是可怕的天真幻想。
以身想许?
天知道是哪个朝代的遗物,身为现代都会人,尽会一个劲儿的嚷着要以身相许。
除了看上对方身后财,他想不出有别的原因。
“你很缺钱花。”他问。
“怎么会。”梓言摇头,却不讶异他会这么想,一个寻常的女孩子,会突然做这样的事情,确实容易让人想歪,“我爸的薪水足以想活一家人,就算我不出来工作,也不会饿死。”反正,她的要求向来都不高。
温饱就行。
“人不会嫌钱多。”这是社会的观念不是吗?安理嫌恶的冷哼,如果,钱可以换回已逝的生命,他愿意付出所有的财产,一点都不会心疼。“一千万,谢谢你的汤。”而她,可以领着一千万离开。
梓言的心里可气恼了,这男人,小看了她,也小看了他自己,就没有人愿意为他付出真心吗?
摇头,一个劲儿的摇头。
“或许有些人会嫌钱不够,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我。”白嫩的小手,攀上了安理的手臂,下一刻,她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沙发上,而后落下。
娇小的身躯,突来的疼痛,让她闷哼了下。
她不该意外的,他是日月集团的总经理,是总裁拓拔残的儿子,据说拓拔残以前是混黑道的,手上功夫可见一般,他的儿子,岂能不会。
这一摔,一定摔断了她不少的骨头。
老天……
要是老爸和老妈知道她在这里活受罪,一定会把她吊起来打一顿的,如此的不自爱。
“天哪……”李天一惊呼,总经理出手了,“童小姐,你没事吗?需不需要马上去医院”被总经理摔一下,他可以想见一定很痛。
他出曾身有体会。
“不,不用了……”梓言摇头,有些虚弱,她的身体自然没有男人来得强壮,“只是,要麻烦你,扶我起来一下。”她没有倒在地上与人聊天的习惯。
“好好好……”李天一并没有费多少劲抱着梓言坐在一旁刚刚她才撞过的沙发上,“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骨折?有问题一定要说,否则,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这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李天一的表情,异常的严重。
或许……是他太乐观了。
单一方面,是成不了事的。
“总经理……”李天一看着安理。
安理斜睨梓言一眼。“送她上医院,所有费用,报公帐。”他出。
“不要。”梓言还是摇头,固执的连李天一看着都要大摇其头了,她难道不知道有一种方法叫做以退为进吗?“呆会我自己会去医院简单。”后背很痛,“但是,不需要你报公帐,这是我自找的。”因为疼痛而有些惨白的小脸浮起一抹虚弱的笑,“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你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她再蠢再笨,也该知道了。
“那个……”她的话和笑让李天一暗暗心惊,果然,她打退堂鼓了,“你……已经决定了吗。”
眼儿,不解的看着李天一。
刚刚,她并没有做任何的决定。“什么决定。”
“呃……就是,马上离开日月集团,然后,离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想靠近的决定。”如果是他,他一定会这么做。
可惜……
梓言不是李天一,所以,她不会这么做。自打她有记忆以来,所受到的教育和身边接触的亲人,没有一个人教过她,一遇到困难就该打退堂鼓。
“当然不。”她怪异的看了李天一一眼,“今天我会早点离开,呆会还要去公司,所以,我要先走了,不过,明天我会再来……”她忍痛的站了起来,突来的疼痛让她倒抽了口气,看来,摔伤的痛,比她想像中的更加严重。
身子骨一软,再度跌进沙发中。
老天……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了,梓言苦笑,“抱歉,刚刚没有站稳。”她喃喃道,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然后,再度站了起来,她的倔强,让李天一大摇其头,安理则是莫测高深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表情,努力忍痛的样子,差点,咬破了唇。
她何必这么做?
安理不解。
他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不是吗?
就算她做再多,也不会有收获,那又何苦浪费大家的时间。
“大哥,恋雪来看你了。”突地,门外传来响亮的声音,紧接着,一抹人影已极快的速度进入了办公室,是恋雪,跟在恋雪身后的自然是拓拔残和雪歌。
安理讶异的看着父母和妹妹,而后,心中划过一抹了然,眼,有意无意的看了李天一一眼,太过巧合。
唯一的可能,是天一告诉爸妈什么,他们才会特意赶过来。
眼前的状况,也就不可能有第二种选择。
“爸,妈……”对着恋雪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拓拔残和雪歌,“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还不是来看你。”拓拔残冷哼了一声,“以为自己是孤儿没个家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头,有什么事也不会向家人哼上一声。
生个儿子有什么用?还是女儿贴心。
“爹地,你就不要念大哥了嘛,大哥又不是故意的。”恋雪摇着拓拔残的手,眼,却直看着梓言,不需要介绍,她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只不过,对方站着的样子和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古怪,不会是……
一个念头划过脑海,恋雪惊叫一声。
“大哥?你打女人。”天大的罪啊,不可恕。
“什么。”雪歌也颇为吃惊,上前,扶着梓言,“你是梓言。”
“啊……”她们认识她?梓言好惊讶,她那么有名吗?“我是。”
“怎么了?哪里疼。”她的表情都快要揪在一起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有问题,回头,看向安理,儿子的冷淡的脸,让雪歌心揪,眼再度移向李天一,“天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呃,是总经理……”总裁夫人可是比总裁还有威摄力,对于总裁夫人,他李天一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才会摔疼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低垂着的小脑袋,没有抬起。雪歌看得心疼,果然如同天一所说,梓言是个好姑娘,天一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却也够明显的了。
她的儿子,打了人。
对方还是个女娃儿。
好痛心。
是什么时候,她的安理,变了个人。
变得如此残暴了呢。
拓拔残黑眸一眯,快速的揪起儿子的衣襟,“臭小子,你倒是长能耐了,如今什么人不好对付,倒是学会对付起一个女人来了,怎么,你老爸教过你这一招吗。”一点都不长劲。
“爹地,你快放开大哥了。”恋雪上前努力扒开拓拔残的手,耐何,不动三分。
“总裁。”李天一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总裁是发火了,眼,看向总裁夫人,这个时候,她应该站出来当个和事佬了吧。
不过,李天一跌破了眼镜。
雪歌只是看着安理,没有行动,也没有出言阻止,“安理,你已经忘了妈说的话了,你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人,是筱筱害了你,你想让妈后半辈子都活在仇恨当中,恨筱筱吗。”
如此严重的话语,可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拓拔残松开了手,暂时饶过安理,长手一伸,将心爱的妻子拥入怀中,小心轻拥着,“雪歌,别气,会气坏了身子。”
低头,抽着鼻。
“我怎能不气,这些年来,我们都知道他的心里痛苦,难过,所以,都放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想当个活死人,我们也没有意见,可是,现在倒好,他不仅是活死人,还成了恶人。”她这个当妈的看在心里,会有多疼,他这个不孝子,难道是半点自觉都没有的吗?
抬头,看向安理仍然平静的脸。
“安理,看着我。”
安理的眼,直直的注视着她的。
“妈曾经说过,这个世上,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如果真的有,表示那个人,一点都不坚强,一个不坚强的人,又有何资格让别人去爱他。筱筱爱你,你也爱筱筱,大家都知道,可是筱筱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也该走出来了,安理,你还想在里头呆多久,呆到妈头发白,牙齿掉光,离开人世吗。”声音平缓,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平缓。
心中压抑已久的气,一起涌了出来。
凶而急。
“妈咪,你不要生气。”恋雪抓住雪歌的手,“大哥知道他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