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理。”雪歌摇头抚额,一手抓着丈夫的手,老天,她快要晕了,“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安理和恋雪并不是与父母住在同一栋楼里,而是在离那栋楼不远处,梓言的房间,被安排在恋雪隔壁的客房里。
上一次来到这里,她也是住在这里。
一路上,两人什么也没有说,静得,只听得到走路的声音和彼此的心跳。
他不开心,非常的不开心。
梓言有些苦涩的想着。
她带给他的,除了不开心之外,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呢。
真是可悲……突来的念头,吓了她好大一跳,慌忙摇头,将这个不该在出现的念头摇得远远的。
进了屋,进了房,安理就这么站着,什么也不说。
梓言也是,十分钟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她进了屋,想休息了,床上恋雪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她想洗个香喷喷的澡,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不然,明天更加的没有精神去见人了。
可是,他偏不让人愿。
“你不累吗。”
“好吧,不累也要休息,天色不早了。”指指窗外,虽然有灯光照拂,不过,仍是晚上,明眼人应该都可以看得出来哦。
“你,不说点什么吗。”她小脸上的表情开始僵硬了,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小脸上的表情直接跨了下来,“好嘛,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刚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眼儿,瞄了手腕一眼,她的皮肤太嫩了吧,所以,才会被稍微的碰了一下,就有明显的红肿。“如果你真的不高兴见到我,明天一早,我就回家。”
回家,回她自己的家。
眼眶一热。
心中涌现一股强烈的委屈。
她甚至要开始骂起自己来,到底是在做什么,到底想要干什么?都已经坚持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说走就走吗?
当然不……
不过,如果他真的希望她走,她就真的要好好的改变一下战斗策略,否则,就算与他痴缠一辈子,大概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小小的身子一转,硬是不看他。
“我要睡了。”她说。
声音有些沙哑。
他还是没有开口,没有半点声响。
一股无名火直往她的头上冒。
“拓拔安理,你真的很差劲哎,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比较想睡这个房间,就让给你好不好。”咬着牙,梓言起身,绕过他,出了房门,小嘴里咬着牙喃喃着。
该死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梓言还没有走两步,便被某个不知道要干什么的男人给捞了回来,而且,是以最不怜香惜玉的方式,让她的小脑袋重重的撞上他的胸膛。
她被困住了。
困在某个“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男人的怀里。
他抱得很紧,紧得梓言几乎已经自己会因为无法呼吸而窒息,她想挣扎,只是,在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后,打消了原本衍生的一切念头。
她不该强迫他的,她早就说了好,要慢慢的等他想开,等他看透。只是,时间一久,被人如此忽视,也着实不怎么好过。
她的性子,也不能说完全是维维诺诺在一旁等着别人来临幸的哦。
她知道,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好过。
他也需要经历一番自我挣扎,他也需要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之前的那段情,将他困得太深,太深,深到,连他都快看不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小手,轻轻的环上他的腰。
然后,用力,抱紧。
两个人,就这样轻拥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这样抱着,比任何的言语,都来得有用。
他们,只是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梓言的心里,突然像是被注满了无尽的力道一般,整个活了过来。
而安理,心,安了。
似乎,趋于平静了。
好半晌,怀中的小人儿,终于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了,“那个……安理,你的力气好大,我快要窒息了。”忍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安理浑身一僵。
男人的力道总是无法把握轻重。
他霍然放开了她,迎上她的小脸,尽意外的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完全没有她刚刚有气无力的声音一般,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力道过大,抱着她这么久,她会不会被他抱得断了气。
呃……
有一瞬间,真的有这么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我只是想让你稍微的松一下力道嘛,又没有让你马上放开我。”她噘着嘴儿,难得的撤起娇来。
以前,她不会,也不敢,因为,知道他不会理会的。
就算她做的再多,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现在不会了,是他主动将她拥入怀中,多么难得的机会。梓言决定,一定要好好的记上一笔,第一次他的主动哎,可要记念上一辈子才够本。
安理瞪了她一眼,用力的磨着牙。
“够了,你该进屋里休息去了。”
“你不是不让吗?我去睡别的地方好不好。”
眼眸一眯,安理再度瞪着眼前笑得像是开了花的小女人。
“马上进房里去。”
“那你呢。”她笑着,没有行动。
“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他恶声恶气的说。
哦,不用她来操心啊。
小脸蓦然一沉,一双明亮的眼儿,半眯着瞅着他,冷冷的,阴阴的,很恐怖的。“你再说一次。”好小好轻的声音。
听在安理的耳里,他震了一下。
不自觉的,他放低了音。
“我回去睡。”
“你当然回去睡了。”见到他别扭的表情,梓言才轻哼一声,转回刚才的表情,“难道我还会邀你在这儿睡吗。”扬起下巴,她瞪他。
黑眸,猝然一暗。
下一刻,她又被安理困在了怀里,再下一刻,她整个人也离开了地面,安理将眼前这个不受教的小女人扛进了房,直接扔有床上,“记住,千万不要对男人说这样的话。”
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老僧入定般的经得起激。
她再口无遮拦,只会让男人怒的再也顾不得其他,将她撕得粉碎,再拆吃入腹。
“好吧,我就在这里睡了。”
“呃……”他不是讲真的吧,梓言微张着小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他他……真的是拓拔安理吗?会不会只是一个和拓拔安理长得很像的男人,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本尊。否则,他怎么会说这种话,做这种决定。
或许,他生病了。
小手,快速的覆上他的额。
很好,温度很正常。
“很好玩吗。”
“你说呢。”
两双眼,你瞪我,我瞪你。
“你想毁我清誉。”
“你还有清誉可言吗。”
梓言认真思索三秒,呃……可以确定,在认识他之前是有的,至于在认识他之后,好像是没有了。
“你可以再过份一点。”
安理无所谓的耸肩,对她的话,可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小梓言。”修长的手,极度魅惑的轻托起她娇俏的下巴,“这些日子以来,真的辛苦你了。”
老天……
梓言再度目瞪口呆。
这是拓拔安理吗?这还是拓拔安理吗?她确定,她真的是认错人了了,就算安理要改变,也不能变得这么快。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接受他一步一步慢慢的改变啊。
“你……”
“累了吗。”好温柔,好体贴的声音。“那我们早点休息哦。”
他先把她已经僵住的娇躯平放在床上,然后,他就躺在她的身边,停。熄灭,他的手,环上她的纤腰,片刻,她的耳畔,传来他平缓的呼吸声。
事实告诉她,他真的睡着了。
就在她的身边。
老天可真会开玩笑,白天明明就伤心的心都快要裂了,到了晚上,尽得到了全世界最美的东西……他,而且,就在她的身边哦。
是事实,是事实,完全不容错辩的事实。梓言只差没有真的在自己的小脸上捏出几个指印好证明,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呃……
谁让它现在是晚上呢。
晚上最容易沉入梦香了不是吗?
梓言很努力的想要保持一个晚上的清醒,然后,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再清醒的睁开眼,在青天白日之下,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安理,真的接受她了吗?
只是,她的清醒并没有维持多久,一阵睡意袭来,她便光荣就义,直接去梦周公了,而且,还是缩在安理的怀里,很自得的去梦周公
梦境很美,美得不像是真的。
两个人,两颗放松的心。
一夜安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不……确切的说,直到有人来叫,他们才知道,天已经大亮,该起床了。
“啊……”一声惊呼,来自恋雪的口中,昨天她还没有注意,原来,大哥偷偷摸摸的爬上梓言的床上去了,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心里就很哈嘛,还装作很冷酷,很无情,很不在乎的样子。
一声惊呼,声响似乎还不够大,不足以吵醒床上的一双人儿,恋雪没有立刻上前大吵大叫一番,而是,聪明的回到主楼,把拓拔残,雪歌,佟笑礼,简子南……一干人等全数叫上,大大小小的人数,足以塞满一屋子了。然后,这些人团团将床围住,定眼看着床上的一双人儿,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感受到,房里的气氛已经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