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最好可以一辈子不用吃饭。
他自己就是铁,就是钢,饿了,啃啃自己就是一餐。
“我叫你滚。”一字一句,皆是从牙篷里咬出来的,雪歌丝毫都不意外,如果她再多说一句,他会直接上前咬上她的脖子。
“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我很乐意滚”,虽然,那有些难度,且一定不好看。
高大的身躯蓦然回转。
他,就像死神一样。
转眼之间来到她的面前。
“你找死”双手,瞬间……快得让雪歌忘了要眨眼,扣住她白嫩的颈,只要稍稍一用力,保证她会立刻上下分家。
而且,分得彻彻底底。
是的……
她可不就是来找死的嘛,明明知道他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不可能会有什么好的态度,只不过,不知道他的态度会恶劣至此。
死,何其容易。
不过,她一点都不想死在他的手上,他的力道很重,重的她已经没有多少气息可以吸进,双眸圆睁,小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贯的平静,死亡的威胁都不曾让她慌乱半分。
慌又如何?乱又如何?她并不认为她的慌乱会让他立刻松开手。
“我告诉过你,一个女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多嘴”,恶狠狠的表情,让雪歌低垂下眼,她很认同他的说法,女人,不需要多嘴。
但是,女人分很多种,其中有一种被称为“三姑六婆”,多嘴是她们的权力。
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力道……让她一点都不会怀凝,他会毫不犹豫的至她于死地,缓缓的闭上了眼,没有新鲜的空气,她的身体已经呈现虚软,她的神智,也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盟主……”
“夫人……”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了闯了进来。
“盟主,请您快放手,夫人快不行了。”
“盟主……”
拓拔残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冷冷的盯着两个平时最信任的手下,现在,他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一点都不想。
“全都退下去。”
“不。”
不?
这样的回答,让拓拔残眯起了眼,阴森冷酷的凝着佟笑礼和简子南,大手一松,雪歌软绵绵的跌进他的怀里,她的神智,早就不清。
一只手,他提住了她。
“你们以为自己现在在跟谁说话。”
“盟主。”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两人沉默了,对于拓拔残,他们绝对没有不服从的心,但是……他们更清楚的知道,一旦现在离开,还能不能再见到活着的雪歌,那将不可预定,光凭盟主眼下的怒火,他真的有可能亲手拧断雪歌的脖子。
“盟主,请放过夫人吧,她不是有心的。”
“盟主,她只是个局外人。”
拓拔残单手托起雪歌已经隐入昏迷的小脸,冷哼一声,这个小女人倒是有魅力的很,能让笑礼和子南为她求情。
连钟紫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她是死,是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她想活,就让她自己开口求。”
呃……
佟笑礼和简子南的表情同时一僵,求?要是雪歌还清楚,绝对不是问题,可是,眼下她根本就是神智不清,一点知觉都没有,又哪来的能耐求饶。
“若是你们再多呆一秒,她连求饶的机会都会失去。”
两人心一惊,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刻出了房间,没有下楼,只是在外头候着。
好人不是人做的,雪歌再一次认同这句话是真理,且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淌了这趟浑水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就让她轻易脱身呢。
瞧瞧她把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境地。
佟雪歌啊,佟雪歌……原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双眼的视线笔直的盯着天花板,没有半夜的移动,在她的眼眸之中,看不出太大的波动,她的情绪很平静,非常的平静。
若不是拓拔残霸道的将她紧拥在胸前,让她动弹不得,她一定会如同以往一样,尽量的不让自己的生活有半丝的改变。
没有半丝睡意,就算昨晚他的虚索无度也没有让她打破自己的习惯,现在,距离她平时起床的时间,已经迟了一个小时。
除了他们彼此的呼吸声之外,房内,岑寂一片,无他声。
半晌之后,雪歌的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
门,被敲响了。
“夫人,盟主……”是小马的声音,有些犹豫,有些胆怯。打扰盟主大人的好眠,在看过昨晚盟主发的火。
他胆小,不敢上来,不过,佟先生和简先生的吩咐,他不得不领着他们上来。真是的,经常来,这里熟悉的闭上眼也不会摔倒,还需要人领,让他带路无非是想找个替死鬼,瞧瞧现在,盟主要是发起火来,准是朝着他的脸上喷。
不过……
他也很担心,昨天晚上,盟主那么生气,夫人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夫人……盟主……”,小马再唤了一次,声音更轻,更加犹豫。
雪歌无奈的低头看了紧扣住她腰际的手一眼,双手并手,开始很努力的掰开他一个又一个手指,好半晌,才获得了自由。
门外,已经没有了响声。
她以为小马离开了。
梳洗干净,着装整齐以后,雪歌再次确定,拓拔残并没有醒来的迹像,他的精力十足,也该用得差不多了,直接可以喷上天的火气,想杀人的欲望,和整夜不停歇的粗鲁对待,他不是个温柔的男人,理所当然的粗鲁。
门,打开,再度关上。一眼瞧见小马,佟笑礼和简子南都在门外,雪歌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早。”
“夫人,你……你没事吧。”小马激动的看着完好无缺的雪歌,除了脖子上有些痕迹,嘴唇有些肿,其他地方倒没有多大的区别。
幸好幸好,没事就好。
“雪歌,盟主他后来没有对你……”,简子南欲言又止,他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而且,有些话,他也实在不好直接说出口。
“你受苦了。”佟笑礼脸上有些歉意。
是他和子南失算了,不曾料到他们爱的老大,会火大至此,如果雪歌真的出点什么事情,他和子南也可以去买块豆腐直接撞死了。
雪歌苦笑摇头,“我们能先下去再说吗。”
隔着一扇门,拓拔残随时都会醒来。
无声,四人下了楼。
小马立刻张罗早餐。三人还来不及说什么,楼下的拓拔残不知何时已经起床,着装整齐,下了楼。
他的表情,仍是冷冷,淡淡,无底的黑眸,让人瞧不见他的心。
佟笑礼和简子南互视一眼,低垂下头。
他们非常明白盟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
然而……
这一切,对雪歌都是不公平的。
她的日子原就不好过,瞧瞧他们,又把她推进了什么样的境地。
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女人……两人的心中,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佟雪歌就是他们的妹妹,他们绝对不会无视妹妹无依无靠的生活。
长兄如父。
就让他们暂且充当一回吧。
算是弥补他们的过错。
拓拔残向来不是一个会浪费资源的男人,他很善用每一样东西,包括人。他的手底下别的不多,就是人多。
小弟无数,真正能让他记得的,真的没有几个。
当然,雪歌也是他众多资源中的一个,一个女人,在他的眼里,唯一的价值就是在床上。那一天起,他几乎天天回寝楼,用膳,议事,休息和过夜。
雪歌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妻子,每一天,她都必须在床上尽上身为人妻的义务。
时间一长,雪歌开始凝惑。
都呆在迷天盟,钟紫若怎么办?
一个拥有深爱女人的男人,这样的表现,也太让人不解。若是她现在才认识拓拔残,那么,这一切会变得理所当然。
黑道中人和正常人,有很多地方都是不同的,比如说,爱人……到底爱到什么程度?到底是不是真爱,这些,都是有深有浅,且有时效的,时效一过,爱人也就不再是爱人。
拓拔残为钟紫若而娶了她,现在,却天天留在她的身边,看起来,似乎有些本末倒置。
闲聊无事,雪歌问出了心中的凝惑。
简子南面无表情。
佟笑礼的脸上,有些怪异。
“雪歌,你也知道,男人的事情,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佟笑礼脸上挂着有些僵的笑,吱唔了半天就出来这句话。
雪歌点头,好吧,就这么一回事,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人,都是善变的。”简子南轻哼一声,吐出一句。
没错,雪歌再度额首,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善变的。他是想告诉她,拓拔残已经变心了吗?
这时效,还真不怎么长。
“雪歌,黑道的事情很复杂,感情的事情当然就更复杂了,盟主和钟小姐的事,我们也不大清楚。”剪不断,理还乱。
“咱们该顾的是眼前。”
“盟主能天天回总部是好事。”至少不会想着杀人砍谁。
“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
“对啊,盟主他……”
“如果……”
雪歌缓缓的举起手中杯,轻眠杯中香茗,请问,他们两个是打算唱双簧吗?难道他们一点也没有发觉跑题越来越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