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有可能吗?
“出了什么事?”雪梨尔自然是朝身后的两人问道,毕竟在几个时辰前他们有经过堡里,大概了解一些情况。
不过让她失望了,靳玄和逍遥二人同时有默契的摇了摇头。“雪梨尔,不如我们找个人来问问吧?”逍遥开口建议道,接着就伸出右手想要拽住经过他们身边的某个人。
“请问,齐晏堡里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们走的那么急?”逍遥拉住了一个大个的丫鬟,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开口问道。“唉?!你别抓我呀?!难道你就不会去问别人吗?我得赶紧走了!别抓我!”那被抓住的壮硕的丫头使劲的晃悠着自己胳膊,没几下就挣脱了逍遥的钳制。“唉,请等一下?!你还没说……”
逍遥欲追上去继续询问,但衣袖却猛然被人从身后扯住了。“瑶儿,不要问了,现在齐晏堡的前门围满了官兵。”这是他刚才问另一人得到的结果。
“什么?!官……官兵?!为什么?!”逍遥惊讶的低吼,眸子深处涌上一抹深沉的不可置信。
毕竟怎么说齐堡主在南韶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而且有鉴于上任堡主的豁达和大度以及广结善缘,使得齐晏堡即使在武林中也享有重要的一席之位,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就算是当权者也不会想要公然的与它为敌,而这些官兵竟然就那样大刺刺的被派到了这里,还严阵以待的与堡内的侍卫对峙着!
难道堡里还有什么东西较之王权还要珍贵的东西存在,所以使得当权者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放此一搏?
“他们说,是为了嘉奖雪梨尔在金矿事件中,以及齐堡主在函北城事件中的帮忙,想是圣旨已经下了,所以堡里才出现一时的混乱……”而这样的阵仗,与其说是为了褒奖而来,还不如说是一种示威或是强逼还更为妥当!
而这也正是某些敏感的下人们为何露出除了“兴奋”之外表情的原因。
“靳大哥,你说,真的是……他吗?”他终于在使用自己的权利去抢夺去霸占了?对上靳玄一双笃定的深邃眸子,逍遥蓦然觉得一股荒唐的念头涌上心头,唇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呵呵!到头来,我依然什么都不是啊……”
男人啊,果然不可信!
想她堂堂一国的郡主,为了心爱的男人舍弃一切的流落风尘来帮助他巩固他的帝国,并期望有一天能唤得他的真心对待,却原来舍弃和牺牲后得到的竟是他为了另一个女子甘愿使用在他眼中最至高无上的权利?!
这让她情何以堪?!逍遥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瞅着这样的她,靳玄的眸子也暗了暗。“他是为了……雪梨尔吗?”逍遥低言问道。对于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她不知道自己竟还可以如此轻松的问出口。
靳玄点头。
“那……雪梨尔呢?!”她怎么办?!既然男人已经不能成为借口,那她起码可以在朋友遭受磨难的时候帮助一二吧?
转过这样的心态,逍遥更加紧张的发现,就在他们二人对话的死后,雪梨尔早就不知道跑那里去了!“靳大哥,雪梨尔人呢?!怎么没看到她?!我们快去找她,要不就来不及了!”
急切的拖着靳玄的胳膊朝前赶去,逍遥不知道的是,即使她前一刻对男人已经失望透顶了,但她却没有在自己的行动上拒绝与靳玄的接触,这何尝不是——“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祸之所倚”呢?
“好,我们马上去!”靳玄没发现她的转变,只觉得被她拉住的胳膊热热的有股幸福的感觉流过。
在说雪梨尔这边呢?
她早就看到这样的情景之初,脑子里就已经自动闪过了百八十个可能的缘由了了,只待最重要的一环确认后,无论事件的来龙去脉,或是细枝末节是什么,她都可以确定这始作俑者,就是那条——烧鱼!
能够无惧无畏的在齐晏堡大门口囤积官兵,能够以如此蹩脚的借口借嘉奖之名行威逼之事,这的确像是玩弄心机的古代帝王喜欢做的荒唐事。
而且看那架势,他应该是志在必得的吧?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那个所谓的“志”呢?还是凭借这样一次对财富不断壮大声誉又极好的齐晏堡在另一种形式上的示威活动呢?
无论是哪种可能,雪梨尔都不会觉得好奇。毕竟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王权者除了高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博得好名声外,似乎也没什么其他的作用!
有这样的想法,说明雪梨尔对于今日发生的事情感到极为的愤怒——她讨厌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生轨迹被人强行干预,即使那段轨迹仅有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而已。
如果说她当初对齐衍的报复,仅仅是因为不凡夫君的关系,报复完了就算了事;那么对邵冠宇的愤怒,则无疑带了执着的偏见,更何况不凡夫君的死还有他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了烧鱼,我忘了告诉你,如果有人敢伤害或是觊觎我的东西,我可是会很多倍很多倍的奉还哦……”她记得自己曾经这样警告过他。
无论不凡夫君的死是否与他有关,就凭借他今日所作的一切,她也一定会实践自己当日的诺言!
雪梨尔目不斜视的朝漱风楼的方向走去,额前被汗滴所染,身子也因这疾走而开始微微发热,但她眼底的那抹寒芒却随着步伐的接近而越发的阴霾和冷冽,就连她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微薄了。
不过,有人不被她身上的冷意所动,硬是在她疾走的过程中拉住了她的胳膊,使得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倾去。“小心!”小伍一急,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步子。
“小伍,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于这个小书童,她的印象是他应该总是待在齐衍的身边才对吧?
小脸的颜色原本就不好,再一确定眼前就是雪梨尔后硬是吓出了一头的冷汗,接着就在她的怔愣中,小伍拉过她的胳膊就朝来时的走去。“小伍,你在干什么?!”这小毛孩子,力气还蛮大的!雪梨尔对自己胳膊传来的阵痛蹙了蹙眉。
“雪儿姑娘,你先什么也别说!先跟我走!我们走了以后再说成不成!呜呜!要是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小伍一边说着,拉着她的力气可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相较於小伍的急切,雪梨尔的神态可是轻松得有些异常了,她还调侃的说道,“小伍!我才从山上下来,你怎么又让我回去呢?这不是让我白跑一趟吗?”说完,她硬是定住身子,让他怎么也移动不了半分。
眼看着让她自动离开无望,小伍沮丧这一张脸哀求道,“姑奶奶,请你快点跟我走好不好?!要是走不了的话,我怕堡主会惩罚我的皮呀?!听说那很痛的好不好?拜托!跟我走了!”拖不动,小伍干瘪着一张小脸,干脆双手合十的给她作揖。
“噗哧!”对于他的搞笑行为,雪梨尔以一笑回应,同时也抽回了自己惨遭拉扯的右手臂。“小伍,带我去见齐衍吧!”
有些事情逃避不是办法,正面迎敌也许是取胜的法宝也说不定哦!“雪儿姑娘,不要啊!你还是跟我走吧!好不好,跟我走!”小伍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并试图再次拉过她的胳膊。
眼看着小伍还在那磨磨蹭蹭的下不定决心,雪梨尔倏然间一个甩袖动作後,抛下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朝原定的目的地跑去。
“小伍,你如果不带路,就慢慢在那哭吧!我要先走了!”反正她认识路,不差一个带路的人。
“雪儿姑娘?!等等我呀?!”知道自己赢不过她的坚持,跺了跺脚,小伍只好顶着被剥皮的危险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呜呜!要被惩罚之前,人家他能不能申诉啊……
漱风楼。
两抹不动如山的身影正临窗而立,就像两棵挺拔俊秀的苍松,一动不动的固守着自己的领土似的,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每人占据一扇窗,而窗与窗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这淡淡的疏远却也恰好反应了此时流窜在两人间的疏离。
他们所站的方位相同,位置相似,所以可以欣赏到相似的景致——无论是近处的假山砾石屋脊勾栏,或是远处的广袤天幕,都可一一的收入两人的眼底。
他们的身材同样高大伟岸,容貌同样俊美无俦,英俊潇洒,虽然一个犹如孤傲凌冽的冬雪,另一个则是和煦温暖的春风,但他们同样能引的无数的女子趋之若鹜且在所不惜!
他们曾经是把酒言欢谈古论今的挚友,虽然一个是财富之最的拥有者,一个是权利之巅的拥有者,却也毫无嫌隙。可时至今日,两人剩下的除了两张沉默的俊颜,两股复杂的眼神外,其余的就只剩下一室的静谧肃然,还有浓浓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