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兔子站在他平时练琴的木桌上,把他的宝贝琴弦当作稻草在踩;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山鸡来来回回的在他才擦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堆堆的“黄金”;一群不知名的小鸟把他的床铺当作了鸟窝,尽情的在上面留下一朵朵的三角“梅花”;还有地上,窗上,凳子上,茶几上,甚至是房梁上,站满了什么山猪麻雀狐狸甚至还有——还有蛇?!
蛇?那种软趴趴的,缠在身上怎么也甩不掉的滑腻腻的东西,让卓不凡的心脏一阵痉挛,而正不巧的是,他的亲亲亲娘子的手上正抚摸着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
“砰!”卓不凡两眼一翻,受惊过度,晕过去了。
“呀?不凡夫君?!”雪梨尔本来还好好的逗弄着手中的灵蛇,可却被突兀的一声巨响给惊得抬起了脑袋!
原来是她那昨天才上任的夫君已经呈现不雅观的俯趴在地上了,她一急就随手把手上的东西扔了出去,接着一个箭步跑上前探了探卓不凡的鼻息。
“嘘!还好,还好!还有气!”雪梨尔松了口气,要是他被吓死了,那她今后的乐趣可是少了很多耶!
“呵呵!原来你怕蛇啊?”雪梨尔露出笑脸,俯身看了看躺着的卓不凡,发现他的睫毛好像挺长的呢,用手指拨了拨,目光扫到他手上拿着的东西上,上前小心的掀开看了看,原来是一些衣物还有吃食,“看不出你还挺细心的嘛!”
雪梨尔不吝赞道,用手指捏起其中一块糕点尝了尝,“味道不错哦!看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好心的把你弄到床上得了!”
说完,直接朝空气中吹了声口哨,屋子里的动物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除了多了些不得不清理的“纪念品”。
“唉,真看不出来你还挺重的耶!”雪梨尔有些吃力的扶起他,一步步的挪到床边,然后一个使力就把他扔了上去,除掉他的鞋袜后给他盖上被子。
接着扭头看了看周围,看来她自己要暂时当清洁工了。
卓不凡幽幽的转醒,脑袋昏沉,残存在脑中的记忆也似真似假回旋着,他也分辨不是真的还是假的,直到门外突然传来雪梨尔的声音,他才犹如被冷水泼了一般的刹那全然转醒,脑子也清醒了,接着脸色倏然一白。
“夫君,你还好吧?”雪梨尔把手中的毛巾整个的覆盖到了卓不凡的脸上,嘴里嘀咕着说道,“夫君,你真是的!既然拿来东西回来,干嘛又把它们全撒了?害我想吃都吃不到!”
抱怨归抱怨,但是她可没忘记那个让他“撒了”的罪魁祸首可是她自己。
“哦,对不起!”卓不凡直觉的道歉,因为好多事情好像都是他做错了,否则别人也不会生气的斥责他了,所以道歉几乎成了习惯似的,“我下次会小心的。”
小可怜保证似的说道。
瞅着一双稚气的眼眸直直的看着雪梨尔,像是等待惩罚的孩子一样,可怜——又可爱!
“噗哧!”雪梨尔再次笑了,“你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晕倒的吧?”
他也太好骗了吧?雪梨尔忍不住戳破他的隐忍。“啊?啊!那个蛇?!”卓不凡的脑子马上出现她手中的那条蛇,“娘……娘子,你,那蛇?那个,那个……”
“对,蛇!还记得吧!”既然要跟她一起,那么就得迟早做好与动物交往的准备,特别是——蛇!“那是我朋友,你得和它相处!”雪梨尔霸道的宣布。
“不……不……会吧?”卓不凡的结巴越发严重了。“就会!”雪梨尔认真的颔首。
砰——
卓不凡又要朝后倒去,“不准晕倒!”雪梨尔伸手抓住他的双肩,凑近他的面颊,认认真真的锁住他的双眸,诱惑着说道,“不凡夫君,你会答应的,对不对?”
“啊?!”卓不凡只觉得那股莫名的幽香再次袭上心头,让他觉得身体痒痒的很不舒服,忍不住想要后退一些,打掉她对他的影响,不过却被她一个拉住,眼看着她凑了上来,两人的鼻翼几乎黏在了一起。“不凡夫君,说你答应!”
“娘子,你能不能……不那么靠近啊?”这让他很难思考好不好。“不凡夫君,你先答应!”
“哦,好!”不过,他答应什么了?
“好耶!谢谢你,亲爱的不凡夫君!”雪梨尔一高兴,直接用手捧住他的脸,“啵”的一下凑上卓不凡的唇瓣,结结实实的印了一个吻。
久久,一声惊惧的吼叫传来,“娘子!”
不管卓不凡愿意与否,他往后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而决定这一切的人,除了他那完美异常(娘子要他这么说的)的娘子外,不做第二人想。
而这仅仅是他们婚后的第二天。
“娘子,你好了没有?”每当雪梨尔招呼她的朋友时,卓不凡能躲多远就有多远,这会蹲着的这棵大树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栖息场所。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和那些动物们换了个身份,因为原本是他的床,现在成了它们的,而原本是它们的休息的场所,现在成了他的。
“不凡夫君,你可以提前下来的。”雪梨尔摸了摸手中那条曾经被她一把扔出窗外的蛇道,“它们不会伤害你的!”她保证的说道。
雪梨尔低头,却发现手中的那条蛇出现一抹邪笑,“实际上你的夫君比我重要是吧?”蛇道。
“为什么这么说?”雪梨尔奇怪它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哼!别不承认了,上次你还不是为了他直接把我扔出了窗外,还得我伤了几根肋骨!”蛇抱怨的说道。
“去!你有肋骨吗?”雪梨尔不屑的点了它的脑袋一下。“人家形容一下也不行吗?”哼!哀怨的蛇自动爬下了雪梨尔的肩膀。
雪梨尔微微一震,扭头看着树上那个探出脑袋的家伙,看着他时时关切的注视着她的样子,让她心底觉得很好笑。
其实那条蛇说得好像也没有错哦!因为她觉得她的不凡夫君也只有她可以欺负而已,别人欺负他的话,她可是会生气的!难道在不经意间,他已经在她的心底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了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雪梨尔露齿一笑,对于那条蛇的话不置可否。
它大概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否则就算是瞎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雪梨尔不自然的晃了晃脑袋。日久生情,这样的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而且还是和一个傻楞子?!她一点都不相信!
她也仅仅是觉得他是她的所有物罢了,既然是她所拥有的,那当然是要避免别人欺负去了不是?否则她这个“主人”当得岂不是太失败了不是?
“天!”她的头更要晕了,想事情果然是件耗费脑力的事情,她得好好的躺会,也许过后就会把这抹感觉给忘记了。
可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好像被子变薄了一样,感觉冷冷的冰冰的,一点都不舒服,想了会直接朝门外喊道,“不凡夫君,我要午睡了!”
树上的男人一个踉跄,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也不管这样有没有危险的就直接跑进了屋子,“娘子,我知道了!”接着马上除去鞋袜爬上床的另一侧,赶紧把他的小妻子拥入怀里——为她取暖。
“娘子,你又要睡觉了吗?”卓不凡闷闷的问了句,他的小妻子似乎特别爱睡觉,不会是身体不好吧?
“对啊,你有意见?”雪梨尔揪住他的前襟,眯起眼睛随口问道。她在那个世界里总是马不停蹄的演出演出,哪里有这种纯然睡觉的机会,其实“睡觉”——也是她这两年中的一个重要议程哦!
“没意见!”既然娘子想要睡觉那就睡觉好了。可是,他是不是忘记了白天是不能睡觉的,好像师父说是什么饱暖思****来着,这是对礼教的一种亵渎,而且……
“那就快睡觉。”雪梨尔低喃着打断他的思路。
“哦!”卓不凡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齐晏堡,齐衍的书房——漱风楼。
一左一右两个男子正端坐在两张侧着放置的桌子后面,分别翻阅着手中的卷宗。
此时,齐衍正时不时的好身旁的男子看过去,几个回合后他实在忍不住的问道,“不凡,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身体不舒服吗?”
尤其是今天来到这里之后,他甚至一直在打哈欠,脸色也不如原来的红润,隐隐还参杂了点苍白,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呃?哈——欠——堡主!”卓不凡再次打了个哈欠回答道,“我没有事啊!”只是昨晚上睡的很晚罢了,因为娘子的一位朋友受伤了,所以她半夜给它治伤去了,而他当然是要陪着她的,所以就成了这样了。
“不凡,是不是那女人给你气受了?”齐衍猜测着,眼底闪过一丝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