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男女之间真的有真爱吧?所幸,她找到了……
吱喳——
逍遥伸手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人低着脑袋就走了进去,低垂的眸光使得她没有发现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待房门阖上后,逍遥的脑袋轻轻的依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后,她轻轻的叹息,久久静默不语。
对于昨晚上发生在破庙中一切,逍遥是释然的,却也感到茫然。
她把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全都告诉了另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还是在衙门里办差的男人——这样的诉说过后,她肩上的担子似乎也减少了一半,果然有些像人们说过的,当痛苦是由两个人承受的时候,那痛苦就减少了一半……
她不知道靳大哥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没有当场抓她,还告诉她:她的那些行为是没有过失的——这样的说法让她觉得安心,但同时她也怀疑他只是安慰的言语罢了!
毕竟,她真的猜不透他的想法,唯一可以以确定的是:他一定会因此而困惑和苦恼——这让逍遥觉得自己是在自私的利用了他,利用他对自己的情感做出错误的判断。
反观她自己呢?
如此不计后果的告诉了他,是因为那个秘密已经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了?还是因为,她真的已经对他完全放心了,所以才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
此时此刻,当她冷静下来思索的时候,心底竟然涌生一股对靳大哥的愧疚心情,似乎自己真的利用了他,利用她逃开那些压迫的痛苦的回忆,那些沉闷的绝望的心情……
唉!
逍遥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可这声叹息终于让身后的人动了。“小姐,你回来了?”是小山的声音,只是她的声音却很沙哑,而且听起来也有些虚弱,像是久未休息一样。
“小山?!你怎么过来了?!还这么早,你不是应该……”在休息的吗?逍遥听到她的声音时,小脸上掩饰不了自己的诧异。
小山突然朝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否认她的猜测,“小姐,奴婢不是早!奴婢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就一直在房里等着小姐回来!……一直在等着,只是……奴婢没想到的是,小姐到了今天早上才回来而已!”
听她如此说来,逍遥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她的小脸,那脸上果然有一夜未眠的黑痕,而且看她神色间也颇为疲惫,她的眼眶甚至还红红的,似乎是哭过的样子……小山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如此的?!
愧疚和自责一起涌上,蓦地也让逍遥红了眼眶,她连忙向小山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着,“……小山,对不起!我们原本是要早点回来的!只是下雨了,我们被困住了……所以……所以我回来晚了,也让小山那么担心,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小山!”
看到逍遥那张充满了自责和歉疚的模样,小山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转而握住她的小手,关心的问道,“小姐,昨天……你们没发生什么吧?我看你……好像哭过?昨晚上你们是在哪里过夜的,他……没有对你,不规矩吧?”
担心的话几乎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小山的脸上闪过急切。“小山……”逍遥蓦地摇头否认,并加以说明道,“没有!靳大哥他没有对我怎样!真的!小山可以放心,他不是坏人的!”
不过说起这话的时候,逍遥的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激情浓烈的热吻,一时之间脸蛋儿微微泛红,眼神也飘忽不定起来。
“哦,那就好!”小山微微点了点头,假装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红润,也假装没有听到她那声亲密的叫唤,她只是又问了一句,“小姐,你要不要梳洗一下?或者……需要吃点东西之类的?奴婢可以马上去给你准备去……”
逍遥摇了摇头,对于吃,现在她没什么欲望。“小山,我不饿,你不用准备了!你还是赶紧下去休息吧!再这样的话,你也许也会病倒的!”
逍遥想起昨晚上自己的脑袋有些发热,但早上起来后,竟然奇迹似的好了!她了解身体不舒服那种感受,小山还是不要尝试的好了……
“好……”小山听话的点了点头,顺手松开抓住逍遥的两只小手,人一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但是,当小山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她赶紧扶住门框,并假装很自然的转身,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小姐,你想过和靳捕头的未来吗?有想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和他,会有什么结果吗?”
未来?!
虽然捉住了那个主要的字眼,但逍遥的眼中却倏然间闪过一丝茫然——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那么远?!
“……小姐,你都已经跟着那靳捕头出去过那么多次了,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你们会有怎样的未来?……如果没有,那小姐这样继续下去,是否应该?小姐是不是……已经把那个秘密告诉他了,他的反应如何?”
那个秘密?!哪个秘密?!
“小山你?!”逍遥被小山话中的隐喻弄得手足僵硬了一下,不过小山是怎么知道的?!
“小姐?!奴婢伺候你几年了,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而且……小姐你做梦的时候,会说梦话呢!”对于吓到了她,小山觉得抱歉。但是,她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倒像是哑然失笑,只是笑中……带了一点苦涩……
但是为了小姐好,有些考量还是必须说出来才是。
“小姐,如果你从未想过和靳捕头的未来,那就……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否则当分开的那一日到来时,不管是你还是他,都会受到伤害的……‘情’字,很伤人的,真的!”
说着这话,小山的口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沉重,眼神也闪过哀痛,仿佛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情感,最后却无疾而终一样。
“小山,你怎么……”清晰的从小山的眸中看到了那抹痛楚,逍遥觉得被刺痛了一下,询问的声音也不知不觉的降低,直至最后无声。
小山——
“小姐,奴婢跟你说这些,也是让你有个准备而已!如果小姐真的希望未来的时间里……有靳捕头的存在,那就好好把握,不要放弃……同时,也要赶紧和岳公子说清楚,否则三人纠缠起来,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不过小姐,你只要记得,奴婢会一直支持你的——不管你选择的是谁!……好了,奴婢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奴婢现在,就先离开了!”小山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慢悠悠的离去,那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一丝萧瑟。
“……”逍遥张口,却发现自己依旧说不出口,只能怔怔的看着小山的身影慢慢的消失。
而她只能两手交握在胸前,好好的想想——她的未来,是否需要靳大哥的存在?
在小山提出这个问题之前,逍遥从未想过两人的“未来”该如何?
对她来说,未来是一件很遥远的事,遥远到她不敢对它有任何期待……因为她的期望得到的常常是失望……她只求只求今时今日活得畅快就好!
再说,靳大哥的确带给她一种新奇的充满激情的感觉,不是那些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软趴趴的宣言,他给予的,是一种粗狂却又近乎纯真的情感……他的所作所为是那么大方且理所当然,不拐弯抹角,不耍阴谋诡计,他让她眼中的他——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可是,如果她的未来,没了靳大哥的影子,那会如何?
她又会变回原来的逍遥,继续去过哪些虚情假意的日子……她还能忍受那样的生活吗?“对,我该想想了!”逍遥自言自语的低喃着。
她真的该好好的想想了……。
京城衙门。
今日,门可罗雀——不过,如此形容可不是贬义的意思。
那是因为昨个晚上下大雨的关系,上至王缙王大人,下至衙门里的守门衙役,可都出公差去了!
因为王大人说了:趁此机会让大家都到下面去走走,免得京城的民众有什么纠纷的时候,还要特意跑来衙门一趟;同时,就此机会让大家下去走走,了解一下民情,以免以后真要发生个什么事的时候,也好找得着方向,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所以,今儿个衙门里现在除了几个留守的衙差和包师爷外,可就只剩下空壳。
“……人呢?!”靳玄看着空荡荡的大堂,环顾了一周都没看到一个人影,直接张口就嚷了起来,“莫言,小高,龚飞——你们都死哪去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如此怠忽职守,未免也太过分了吧?靳玄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大捕头,您今个怎么来了?身子都大好了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靳玄的身后给了他回答,见他转头后,又顺便絮絮叨叨的加入了很多额外的信息,“……他们今天都出去了,王大人让他们出去的,说是下去好好看看……看什么地方需要补修堤坝的,免得到时候雨水来了又得急了!……你看这天气,保不定待会就会继续下来着,唉!……今年的雨水可以就集中在这儿,希望没什么大事才好哦!真要被水淹了,到时候像我老头这样无儿无女的人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