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想要一件狐裘,可是想很久了,奈何大权还在大小姐手中,她们就算想买什么,也不能随心所欲。
“不要紧!待会我会把狐裘缝在一件粗布大衣里,让青青当长裙穿,如果不挑开线头的话,是发现不了里面是什么的!自然也就不……”会引来麻烦!冷冰心早想好了对策。
“可是小姐,现在做来得及吗?”况且,小姐也没时间吧?商铺里的账册今天又送了一沓过来,此刻正堆在书房的桌子上呢。“……不如,让奴婢来吧?小姐就先休息一会?”
“不了四儿!你先去帮吧!那点活儿,我还是有时间做的,你先把东西放到书房去,等我看过青青后,再去看……”现在,她只能为小妹做一点点的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不愿假手他人,“……四儿,现在就把东西拿过来吧?”
“……那,好吧!”四儿无奈的妥协道。
入夜。
凉气侵袭,冷风肆虐,空气的温度遽然下降,要是穿得单薄了,身子就会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这样的夜晚,普通人就该好好的躺在被窝里休息才是,毕竟,那里最舒适。
不过,西门迩却趁此机会出门了,因为来冷府已经两天了,他可是什么都没发现,不得已,只好主动出击了!
其实算不得“出门”!因为他并没有走出冷府的,门,了不得就是在冷家房顶上东游西荡而已,间或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印证一下深宅大院该有的阴暗面。
比如,二夫人的闺房,此刻就一阵接着一阵的发出xindang的暧昧的声响,间或夹杂男人的喘息声,一听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
不巧的是,西门迩今日恰,巧知道冷家老爷今晚上在五姨太那里过夜,也就是说——二夫人正在给冷老爷戴绿帽子?“……”想到这,西门迩心底划过一抹厌恶。
不过,这也怪不得谁!
冷老爷都一把年纪了,不还娶个了个双十年华未到的大姑娘夜夜春宵吗?既然如此,自然就冷落了风韵犹存的二夫人,那么二夫人再给自己找个年轻的情郎备用,那也无可厚非,夫妻两个半斤八两,谁也不欠谁!
只是,污了自己的耳朵!西门迩不爽的甩了甩头,转身就欲离去,不想底下传来的交谈声却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这婆娘,亏得你想的好计策!让自己女儿的丫鬟去给我送信,别人可是想都想不到的,呵呵!……就你想得出来!我们可快活了,不过,你就不担心损了二姑娘的名声?她可是你女人呐……”
男人似是怀疑的问道,毕竟,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把女儿的名声堵上,是积极不智的行为。
“你个死相!看你说的……我才不担心呢!等过两天,芙儿的婚期就能定下了!只要离了这个家,还担心什么,咯咯!……”
女人娇软的声音也不甘示弱扬起,虽然轻,却足够让屋顶上的西门迩听了个真切,只是声音里的嗲音,却让他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随后女人似乎拧了一下男人,惹得对方一阵动手动脚,两人嬉闹了也会,交谈声继续。
“……笑什么笑?要二姑娘真嫁人了,那你还能……”似乎是调情的声音响起,“享受这些吗?要是你在来个春心难耐,可是没人为你纾解的……你就那么,舍得我吗?”
“去!骚男人!就想这些,放心!到时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过府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女人志得意满的说道,显然一点都不把自己的丈夫放在眼里。
“……过府?婆娘!别说大话了!如今谁不知道,这冷府,可是由大姑娘当家,你连稍微花点银子都不成,又怎能让我进来?”男人不屑的反驳,无形中激怒了女人,让她一时之间口不择言的道,“……哼!她当不了多久的!就算老爷舍不得,我也绝对不会允许的!……只只要那小贱人一消失,我们还怕什么的?到时候,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哦……。”
“那是自然!”为了钱财,为了享受,让他干什么都行,何况只是小小的处理一个体弱多病的富家小姐,这种经验,他可是多了去了!随后,男人一下子又扑上了女人的身子,交谈声正式结束了。
仅是如此,也足够让西门迩猜到里面的内幕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位二夫人竟是如此大胆自私,利用自己的女儿来到达目的,要是她女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当然,这已经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但是他们说要算计那位冷大小姐,还是跟他有关系的——
要是在他还未查清事情之前,让那位大小姐出事的话,自己岂不是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所以,那位二夫人的计谋恐怕短时间内是没法成事了,因为他还不允许那个女人出什么事。
思及此,西门迩不再停留的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唉!看到了令人倒胃口的一幕,他已经没有兴趣再探听下去了,但是要让他马上回屋睡觉,他又觉得时间尚早。
想了想,干脆去冷府没去过的偏远别院什么的去逛逛好了,反正入夜后,园子里也很少有人,也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所以他也不急,只慢慢的在园中小道上漫步,间或抬头欣赏一下寂静的夜色。
一炷香的时间后,西门迩走到一处院门塌落的所在,看院子里到处杂草丛生的模样,想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吧?也不知道以前这里住了什么人,冷府明明是祟城首富,却也允许这样的破败存在。
只是在西门迩尚未进行深思的时候,一阵突兀的脚步声拉回了他的神志,几乎不假思索的,他把自己隐身到了黑暗处,转身看向脚步传来的方向,以及一盏晃动的灯笼。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人来这里?就在西门迩疑惑间,那提灯笼的人已经进入眼帘,却原来是冷大小姐冷冰心。只是,她来这里干什么?看她披着一件大披风的模样,似乎不想让人知道她来过。
随后,在西门迩好奇的打量下,冷冰心熟门熟路的进入院内最左边的那间房内,并点燃了房内的蜡烛,淡淡烛光的映照下,房间内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也让门外的人看得真切。
一张床铺,一床被子,一顶蚊帐,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小的簸箕装了些衣物,这就是房间内所有的东西,实在是简陋得可以!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可是这里偏偏住了一个人,那个冷府的五小姐冷青青,一个才五岁的孩子!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想当初,冷老爷差点让她自生自灭,要不是因为冷冰心发现的缘故,这个孩子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青青……”冷冰心小心的撩开蚊帐,看到被子下那张熟睡的脸蛋,以及孩子因为寒冷而稍稍瑟缩的身子,她眼底闪过一抹疼惜,然后起身把自己带来缝有狐裘的粗布长衫打开,直接把衣服盖在被子上,并把被角掖好。
“对不起!……”她说。
随后,冷冰心又想起四儿说过的话,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小心翼翼的把被子里的小手抽出,待撩开那小小的衣袖后,入目便是一大片黑紫红肿,外加一些结痂的黑片,看得她心底一阵泛疼,眼眶也不自觉湿润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能低声重复着,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痛心,边说边把药膏抹在那小小的手臂上,直到全部摸完,才把小手放回去,转而伸手捂上她的额头,眼神沉痛无比,“对不起,青青!大姐保护不了你……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不久之后,冷冰心起身离去,只是离去前回头看向房内的那一眼,承载了太多复杂而无可奈何的情绪,而且,那眼角不自觉中滑落的一滴眼泪,让西门迩心底久久无法平静。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名目吗?”原来,他开始就错看她了!原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思及此,西门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眼底闪过的温柔,似乎正预示着什么……
第三天,很快便到了。
临近中午时分,冷家一干人等均已在大厅内等候,只因为今日是表少爷宋玉白过府的日子,所以冷老爷一大早就就吩咐家里众人早早起来迎接,毕竟今个谈好了,冷家和宋家的关系就更加牢靠了!
虽说自己的原配也是来自宋家,但谁不知道大夫人在宋家是个不得宠的庶出女儿,嫁过来了也没给冷家增加什么财富,自从过世后,两家的亲戚关系就名存实亡了。
所以,冷老爷对于今日宋家少爷的到来,可是给与了很隆重的欢迎仪式,只是他那个不听话的大女儿,却是到了现在都没见人影,所以他忍不住揪住身旁的一个下人问道,“……来人呐!你过去问问,大小姐怎么还没过来?……眼看宋家少爷的车队就要到了,她怎么也该出来见见客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