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卓不凡也马上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并立即付诸行动。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像是对待易碎珍宝似的把她的身子固定住。
此时的她上半身如小鸟依人般的完全缩入了卓不凡的怀抱,并被紧紧的缚住——那束缚她的力道不轻,却也不重,只能达到禁锢住她,且不能轻得从他的怀里溜掉罢了。
“呵呵!不凡夫君,你终于来了……”她也终于可以休息了!
雪梨尔的声音即细且低,像是嘟哝似的传入卓不凡的耳里,而且那话里隐含着深深的疲惫和放松。
她用力圈住他的身子,同时把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埋入他的脖颈之中,深深的吸了口气,那熟悉的触感和纯净的气味让她习惯性的对着他的侧脸蹭了又蹭,小嘴里不停的低低喃昵着,“不凡夫君……不凡夫君……你来了……”重复的频率逐渐减弱,音量也逐渐降低,直到陷入昏睡的最后几秒,她又吐了了一句惹得卓不凡心痛难耐且自责不已的话来,“现在……不要离……开我……”说完,她的小脑袋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耷拉一下的靠在了他的肩上,也仅是霎那间的功夫,她完全的陷入了沉睡。
她让卓不凡不要离开她,加了“现在”二字,那是因为她的意志快要到达极限了,既然不凡夫君来了,她自然不用再幸苦的压抑自己了。
不过,这话听在卓不凡的耳里,却他理解成因为她受到了伤害,因此才急需得到他的保证——保证他不会不要她。
可是,他怎么会不要她呢?!
眼底蓦地涌上一阵水汽,一个拦腰把她抱起,并紧紧的锁在怀中,接着自个的脑袋反而不争气的一并反埋入了她的颈子中——像她之前做的那样。
他需要借助那淡淡的清香味让他的心脏得到恢复。“好,不离开你。”他答应了她的要求。良久,也不管她是否还能听见,他哑着嗓子答道,“娘子……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来晚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不会再离开……”
慢慢的迈开步子,卓不凡神情漠然的转身朝后院走去,间或的朝怀中沉睡的说几句低沉的悄悄话,“娘子,我们回家了……”
直到两人重叠的身体变成了一抹小小的朦胧的影子,暗处才走出两个同样神情漠然的男子来。“宇……”齐衍的问题还没有出口,一阵叹息就已经溢出了嘴角。
“……”被问的人似乎也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
两人均沉默了。而他们并不知道,迎接他们的,还不仅仅是这些。
一夜的黑暗被光明挤走后,晨光开始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那一波波的光圈投下的阴影让人们忍不住想起了那在琴键上跳跃的指头——仅是一行排的动作就可以展现一个无限广大的世界。
新的一天,总会有个新的开始。无论过去的日子遭遇了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人不应该总是执着於逝去的日子,逝去的事。
因为昨日逝去的日子不能更改,但即将到来的日子却可以规划——卓不凡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并虔诚的付诸行动。
他的心底没有因为娘子可能遭受的伤害而有丝毫的嫌弃和厌恶,因为那随之而来的怜惜和心疼就已经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脏,为她担忧的心已经超过自己可能受到的伤害。
他的嫉妒,他的不甘,他的愤怒,通通在面前她化作了虚无,因为他知道实际上那个最先受到伤害的人——是她。
同时,他也担心她清醒过后将有什么样的反应?因为,他知道“贞洁”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害怕娘子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主动离开他——他害怕这个!
他虽然单纯,却不无知,他知道有些女子会因为失贞而选择自杀或遁入空门,又或者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他记得娘子要他“不要离开她”,所以他一步也没有离开。他遵守了她和他的承诺,以后,他也会一直这样做。
而娘子,也会“不离开他”吗?卓不凡的心底隐隐的生起一抹不好的感觉,他蓦地加重了钳制的力道。
而实际上,自从把她抱回山上后,他就一直抱着她,看着她,并喃喃的和她不断的说着话,似乎是害怕她消失一样,他一眨不眨的从昨日下午一直盯到了现在。
此时的卓不凡双目充斥着浓浓的血丝,薄唇干裂无比,声音也沙哑得厉害——因为一夜的担忧自责哀伤让他的神经到达了濒临崩溃的境界。
“娘子……”轻轻的摩擦着她透着红润的小脸,卓不凡的声音依旧不断的飘洒在空气之中,“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真的对不起……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所以娘子……不要轻易的离开我……不要……”
像是回应他似的,此时的雪梨尔恰好勾起了一抹淡笑,身子更是偎入了他的怀中,小嘴里更是无意识的“嗯”了一声,而这笑落和动作入在卓不凡的眼中,却像是她已经答应了他一样。
心底一松,已经坚持了一夜,且在极度担忧和焦虑中煎熬的卓不凡终于慢慢的阖上了眼睛,但是嘴里却不忘的嘀咕着,“娘子……你答应的……不会离开我……”
而就在卓不凡沉入梦境之时,那个原本应该沉睡的人儿却倏然间睁开了眼睛,眸底的那抹清明因为充足的睡眠变得更加的晶亮和耀眼。
其实除了最初的几个时辰她是完全没有意识外,其他的时间她可是处在半睡半醒之间,并随时可以清醒过来。
而她之所以不急着起来,一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强制的醒过来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二则是不凡夫君的怀抱实在太过温暖太过诱人了,就连那呼出的气息也让她的心底平静温馨无比,这比起那个企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淫邪之徒绝对不可比拟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不凡夫君的心思竟是如此的细腻,如此的敏感。他一定以为自己被那男人欺负了吧?
真是傻子!她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他难道不知道吗?
“不凡夫君……你累了……要好好休息……”雪梨尔的轻声清亮而多情,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心疼的看着他不断颤动的睫毛和额前高高凸起的褶皱。
脑袋轻轻的凑上前,她的樱唇轻巧的覆上他的,随即离开——她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可是,一抹淡淡的幸福却倏然间涌上心头。
呵呵!原来仅仅是这样,她也觉得无比的满足啊!这,难道就是“喜欢”的魔力吗?又或者是那个遥远的字眼——爱?
而为了维护这种感觉,她是不是该出手了?否则那暗处的人岂不是认为她太好欺负了?
眸底一抹锐利闪过,雪梨尔的脑子里出现了昨日之事……
话说那日在雪梨尔朦胧之间,她的杏眸瞟到了一抹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影子……张之东。
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利以及疑惑,这药究竟是怎么下的?她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有这本事!因为他还没那么聪明让她在无知觉中迷药!
那么,究竟是谁呢?究竟是谁总来找她麻烦?!难道这次的事件也和上次媒婆事件一样?
想到这里,雪梨尔觉得眼前黑了一下。
如果是平时,她是不可能那么迟钝的。该死的!怪只怪她在不凡夫君身边的时候,总是无意识的把所有的警戒都放下,因此才会找了他的道。
脑子似乎又晕眩了一层。
不再犹豫的,她在被子下的右手倏然成爪抓破了左手臂,“嗤!”一阵刺痛猝然袭上脑门,雪梨尔的眉头蹙了一下,不过那阵晕眩消失了。
唉!幸亏她作为艺术家的习惯——一双美丽的指甲,却不想到了这里竟还有这功用?!嘴角溢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雪梨尔闭上眼睛开始凝聚思索着怎样对付眼前的——畜生。(雪梨尔:不过,她怎么觉得这样来形容,似乎侮辱了畜生的本尊呢?)
而就在雪梨尔脑子飞速运转的同时,张之东那淫笑的声音却开始流入耳际。
“我说大美人,你觉得怎么样?这‘春睡海棠’的药效很怎么样?啧啧!你是不是觉得眼前朦朦胧胧的,像是做梦一样啊?不过不要紧,你只要乖乖的睡一觉,起来后,就什么都不一样了,不管是你的地位还是你的身份——”
兴奋的搓着双手,张之东两眼冒光的锁着了床上那个一动也不动且闭上了眼眸的美人儿,一抹得意的笑出现在他的脸上,他用眼光不断的巡视着自己即将得到的领土,不过——
她唇上的那抹肿胀是怎么回事?!一股无形嫉妒霎那升起,张之东忍不住怒吼道,“那个该死的卓不凡竟然也敢染指你!他找死!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