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近,娘子似乎越来越嗜睡了,也许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这些,但对于他——这个每时每刻都把她放在首位的男人来说,这种变化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他却忘了当初邵冠宇需要的是:雪梨尔的帮忙,而不是“他的帮忙”——他,说起来,也仅仅是“顺带”的那个人罢了。
这样想起来,似乎是件很伤男人自尊的事情。
但是现在,由于卓不凡的心思全到了他娘子的身上,他担心她的一切,而且是:很担心很担心!
因此,那些不平的烦闷和无聊的自尊问题,还没有在他的心底留下任何的痕迹。
瞅了他一眼那过度担心的清澈眸子,雪梨尔蓦地朝他一笑,伸出两只小手开始扭了扭他的脸颊的肌肉。
“不凡夫君,你为什么总喜欢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呢?你忘了,当时鹰扬来的时候,我可是已经同意跟着他出来了!没有什么好委屈好说的!而且呢,其实是我‘牵’着你出来的,而不是你‘带’着我出来的!如果你真要说这个,那我还还没有问过:你是否习惯呢?所以,我现在也开口问你一句——不凡夫君,你是否后悔跟着我出来了?”
之后,她又严肃的添了一句,“不凡夫君,我不准你说后悔哦!你要说‘我很开心’来回答我的问题!”
雪梨尔的声音既轻快又透着调皮,因为鼻子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里瞅着眼前美丽的景色,身上还享受着夫君的服务,对于她来说,那可是一件令人心情舒畅的事!
所以一时之间,她的心情蓦地变得很好,不自觉的就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出来。
“娘子,你知道的,只要跟你在一起,无论在哪里我都很习惯的。呵呵!还有,我不后悔跟着娘子出来,我还很开心!”卓不凡语速不变的坦然,却也按照她的要求在作答。
不过,对于她特意加在后面的那句话,他有些忍俊不禁,薄唇开始不由自主的上扬起来。
他话里的意思很煽情,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一点要煽情的味道,反而是一种类似于发自肺腑的严肃和认真。
用朴实的语调说出的深情言语——这样表达情感的说话方式,只有她的不凡夫君才会有呵……
而如以往的,卓不凡的话又一次让雪梨尔漾开了甜美的娇笑。“娘子……”卓不凡蓦地沉溺于娘子的绝美的笑靥中。
“不凡夫君,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跟我在一起的人,想不快乐都困难,对不对?呵呵!”说完,她收回捏着他双颊的小手,开始专门的戳起他的薄唇来。
是啊!跟她在一起的人,想不快乐都难?!而他卓不凡深有体会,所以他再次发出轻笑,并加紧了手中揉动的力度。
又过了一会,雪梨尔腿部的酸麻已经得到了缓解。
“好了,夫君大人,我的腿已经好了!”心情愉快的时候,她喜欢变换着方式叫他。
而这次,她又试着再来一次跳跃,但是马上被卓不凡制止了,“娘子,你怎么又来了?!”
卓不凡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严肃。
“好嘛!好嘛!我听话就是了!”雪梨尔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开始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怀里爬出去,再万分谨慎的先把右腿放到地方,然后再是左腿,再然后拎起裙摆试着轻轻的挪动了两下腿,一个脚印接着一个脚印的挪……。
那哈腰拎着裙摆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笨拙的企鹅,那模样终于逗笑了卓不凡,“咳咳!娘子,你在干什么呢?”
“走路啊!”雪梨尔小学生模样的认真回答道,“我怎么能够罔顾夫君的教导呢!所谓嫁人了,就要听夫君的话!”
听夫君的话——当然是对自己有用的就听,自己想要听的才听……
“……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的走好路的,亲爱的夫君,请你放心!你美丽而又大方,且听话的娘子我,一定会不负众望的好好走路的!”
小脑袋开始慎重其事的点头。
“娘子,你……”卓不凡薄唇裂开了一些,不过在隐隐的颤动,而且他脸上的神色也很是奇怪——那是类似于“皮笑肉不笑”的不良画面。
“……我一定会按照规格来走路啊!不凡夫君,你要不要规定一下,我每一步要多大的距离才行啊?我很认真的在学哦!你肯定不可能再见到我像我这么认真好学的学生了……要不,你就背我好啦!否则的话,”认真耍宝的同时,她也不忘争取自己可能得到的福利。
说完,雪梨尔更为哈下身子,真的开始一步步的丈量起脚下的步子来,那方向是朝向湖泊的样子。
“呵呵!哈哈……”瞅着她那认真严肃的样子,卓不凡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他径自上前,并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好了,娘子,上来吧!我背你!要是我们再不朝前走,要不然等会鹰扬回来了,我们都还在原地踏步呢!走吧!快点上来!”
两人是准备到湖边好好的洗洗来着,因为那身上的味儿,不仅是娘子,连他自己都快要受不了。
雪梨尔蓦地扬起一抹灿笑,身子“啪”的一声就爬上了他的背脊,小嘴轻快的吩咐道,“好了夫君,我们可以走了!”
言毕,她率先把脑袋卡进了他的脖颈,开始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呵气,“不凡夫君,很多时候,我不喜欢或是不习惯的事,并不表示,我不适应哦……”
所以亲爱的夫君,你就不用总是为我担心了……
在那茂密的山林间,隐隐的存在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的盲肠小道——这本应证明有人迹的明证,却因为之后鲜少有人涉足而逐渐的消磨了它原本的痕迹,且不断的被两旁不断丛生的杂草和枯枝烂叶所掩盖。
但是此时,就在这样的小道上却蓦地出现了两抹矫捷的身影,明眼人只要一看就会知道,他们是如此急速的要赶到目的地,以至于开始不计较是否走上“正确”的官道。
那跨过旷野的身影是如此的迅捷,以至于仅是出现了那么一会的功夫,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这两个人,一个是鹰扬,另一个则是邵冠宇。
当他在自己的帐篷里得到:雪梨尔已经到来的消息时,那双严肃的眸子倏然间就迸上了耀眼的色彩,那喜悦来得是如此的迅速,似乎就在倏然间便溢满了他的整个胸怀,也燃亮了他的双眼,以至于他在人前一贯的“温文尔雅”“温和有礼”的形象也离析瓦解,且点滴不剩——不过,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邵冠宇是如此急速的扔下了帐篷里的大臣,一溜烟的就跟着鹰扬的脚步追了出来。
和着这样的心情和激动,使得他们即使在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的轻功前行后,还依然保持着脸上的欣喜和愉悦,甚至还因为随着离那女子愈来愈近的关系,那兴奋和喜悦而越发的令人侧目。
邵冠宇为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心情而忍不住暗暗心惊,因为他似乎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种类似于毛头小子该有的激动和毛躁了。
不过,他却不去想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仅是重温似的企图抓住眼前这一刻的激动作为永久的收藏。
他遥遥的领先于鹰扬的身影,一是因为他的急迫较之鹰扬更甚,二就是,他没有特意的掩藏自己的身手。
起先他们没有说话,但是在远远的能够看到那辆停泊在远处的马车时,邵冠宇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鹰扬,雪梨尔……她就在那里吗?”邵冠宇似乎还忘了,除了“她”,还有一个“他”也在那里。
听到如此明显“厚此薄彼”的问话,鹰扬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他马上掩饰过了,且认真平静的答道,“是的,爷,他们就在那里。”
是“他们”,而不单单是“她”……
似乎没有听出任何的不妥,前方的邵冠宇又开口了。“那她出来的时候,有说过为什么要过来帮忙吗?又或者,她还说了些什么?”
这次的问题多了一些,却正好暗示了邵冠宇此时心底的那份不确定和疑虑。
他想要雪梨尔帮忙,且那帮忙的原因是因为他邵冠宇的这个人而选择帮忙的,而不是屈服于自己所采用的邀请手段。
虽然他也不认为自己在强人所难,但是一般人在面对他如此“强势”的邀请方式时,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了……
鹰扬不笨,脑子不用多动就可以猜出自己的对那“卓夫人”存在着一股特殊的好感,为了尊重事实,也考虑到主子的立场,他决定据实以告。
“爷,她……他们什么也没说。”
除了聊到了一些乡土人情风俗习惯,以及不时传出的“啵啵”声外,他们实在是没有说到什么其他的事情,且那卓夫人似乎也并不对他的主子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好奇——这点让他觉得惊奇,却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