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郁的声音带几分莫测如深,“怎么能恢复到原来呢。原来你不知道京城中有人想要谋权篡位,可是现在你知道了。虽然暂时将他们打压了下去,对他们根本毫无了解,又说的准,他们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呢。”
龙御夜沉声道:“你有何对策?”
子郁道:“很明显,此次意图篡位者,不可能是分封在外的亲王……。”
龙御夜的冷哂声打断了子郁的话,语气不善地道:“是在让我打消你那位同胞兄弟有心谋反的疑虑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子郁也冷淡了几分,“我早说过,他如有此举,我必定除之。”
然后他们沉默了很久,而天色早放晴了,夏日午后慵懒的阳光从竹帘里照进来,昏昏欲睡的我,闻到子郁身上熟悉的清芬味道,就什么都忘了。很自然地窝在子郁的怀里,抱着他睡着了。
夜的沉默终于在看到这一幕时,维持不下去了。
她在煌灼面前这样自然而然的亲昵,瞬间便刺痛了他的眼。心里有无数的虫豸在爬着,立时便坐立不安。却因为煌灼在面前,只除了用手紧紧握着茶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酣睡外,再不能流露出什么情感。
而煌灼,究竟顾虑着夜的感受,除了为她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她在怀外,也不便表现的过于亲密。
久久,当夜和煌灼都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两人对上眸子后,气氛更加诡谲和紧张。
夜突然想到了什么,眯眼道:“你没有告诉她对不对?”
煌灼未语。
夜握着茶盏的手更紧。
半响,启齿道:“为什么?”
煌灼看夜,“如果是你,换作你,你会怎么做呢?”
夜语塞。
煌灼道:“我没有想过要永远瞒她,我只是一直在想,怎样告诉她,才能将她离开我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闷在将军府大半月后出来闲逛的这一日,排除遇上了龙御夜,几乎算是圆满的。
我醒来的时候龙御夜已经离开,子郁依然抱我在怀,坐在酒楼那雅间里,约是怕一走动,便会惊醒我。本来还想装睡,太贪恋子郁身上的气息了。没料子郁的手却抚上了我的腹部,太痒,竟是不得不睁开眼来。
“累了么?”问我。
我应道:“睡了一觉只觉得精神奕奕。”
子郁复又看回我的腹部,“那我们就去护国寺,谢送子观音吧。”
便有一瞬间的恍惚,我怀着的孩子真是我和子郁的。心暖之余,轻轻问道:“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子郁答非所问,“我知道,你私下里一直在查那个人是谁。你恨他么?”
我道:“知道了他是谁,我便杀了他。”
子郁持着茶盏的手不知怎地突然一颤,茶盏便被脱手落下,“啪”地碎成两瓣。
是茶水太烫了么,忙问他,“烫着手了么?”
子郁摇了摇头,面色发白,叫我迷恋的温润眸子暗沉无边:“无衣,一定要杀了他么?”
我怔了怔,难道我的眼中和说话的语气里杀戮的意味显露的太明显,吓着子郁了?或者,子郁他不喜欢我一个女子有着想要杀人的念头?
可是,这事怎么能就那么算了呢,我依然有些固执地道:“你知道的,那晚犹如炼狱,我是怎么才熬过来的。他不仅毁了我的清白,还让我和你差点有缘无份。要不是命中注定我们是夫妻,这一生我们便真的那样错过了。孩子是无辜的,既然子郁喜欢,我便也喜欢他。可是那个人,我绝对原谅不了他。”
“是哦!”子郁喃喃道:“那个人,真的难以被原谅。”说着话,他竟然弯下身去拾碎了的茶盏。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碎了便碎了,赔给酒楼银子就是,你去拾它做什么?”
子郁恍然大悟。
子郁明显的有些精神失常,莫不是我刚才想要杀人的狠毒模样惊着了他,坏了他一直以来对我的印象?心中便也有些不安,拉了他的手,说道:“都午后了,你提议去护国寺,现在就去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回来了。”嗯,先转移子郁的心思。
才走了一步,手上一重,整个人已被他拉了回来,张臂将我紧紧拥住,“无衣,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听子郁如此说,定然没因我刚才的狠毒而不喜欢我。便松了心。近来京城风云突变,他忧心我,因而要我对他允诺吧。也没多想,只柔情款款地回应他,“我不会离开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
子郁始才松了大口气。
如今有了身孕,子郁无论如何是不允我自己爬山的,便弃了直通往护国寺的石阶,择了另一旁蜿蜒曲折的平缓坡路。如此便大费周章了,轿夫抬轿到了山顶后,已是夕阳西下。
便在护国寺住了下来,方丈竟然还认得我们,见到我们后,双手合十,直念阿弥托佛,佛祖保佑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夜半被惊醒,后山上竟然打斗声不断。子郁顾及我,不离我身边,叫了李制来问,李制道:“回禀将军,是一群山贼来护国寺劫香火钱。算他们倒霉,遇上了铁卫,尽数被制伏了。刑部大人听说将军和公主今晚宿在护国寺,闻得山贼的消息后,已亲自上山将他们缉拿归案。刑部大人正在外面候着,说要向将军与公主请罪。”
“深更半夜见他做什么。”子郁道:“让他回去,说我们睡下了。那些山贼只怕有些名堂,叫他好好查查。”
“是。”
李制退下后,子郁过来了我身边,坐在床上,将我揽在他怀里,“吵醒了么?”
我打一呵欠,“一会儿鞭炮声,一会儿粗鲁的骂着粗口。睡的再沉也该被他们吵醒了。铁卫个个身手不凡,怎么还与山贼缠斗了那么久?”
子郁笑道:“无衣有所不知,那些山贼出手不讲究章法,打起架来又是鞭炮又是油火的,铁卫猝不及防,有两人还被他们伤着了。”
闭眼问道:“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子郁唔道:“除了战场上的敌人,我好像没什么仇家。”
我含糊地应了声,困意又袭来了。
子郁却没什么睡意,从我的脖颈吻到了耳边。痒痒的,我呻吟了一声又要睡去。无意识里的呻吟听在子郁的耳中却分外撩拨,加深了吻,见我还迷糊地睡着,轻轻地,却低沉地唤了我,“无衣……”
那样沙哑的声音啊,我再装糊涂不下去。见我醒来,他吻过我的眼,看着我,“我还要忍耐到什么时候,嗯?”
自从将军府的正面相见,自从以夫妻身份第一晚同床共枕,他意欲与我有夫妻之实,我因被玷污后有着心理阴影而拒绝他后,这半月来,他充分地尊重我理解我,并且等我。
甚至在这大半月的夜晚,因为体谅我,有的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隔着一层薄薄寝衣,感触我。此刻问的这么直接,我真有些不知如何应答了。
微微眯眼,减不去黑眸中的情潮涌动,“每晚,我都欲火焚身啊。”
当子郁沉沉地吐出这话后,我真的懵住了。
迎上正眯眼看着我的那双黑眸,是哦,子郁能体谅我这么多日已经不错了。哪一个男人,能做到每夜拥着最挚爱的妻子,却心无杂念呢。我怎么能自私的,因为自己的顾虑,而不去顾及子郁的感受呢。
子郁见我不作应答,自嘲地一笑。并不逼我,只略略放开了我,平复着粗重的呼吸,压抑着蠢蠢欲动的情潮,“睡吧,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小心翼翼地睡在他的身侧,闭着眼,咬唇许久,才道:“这里是佛门圣地,你真要和我。”唔,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子郁不可能不晓得我后面的话是什么。
子郁沉默着,他没有听到么?我刚刚有点侥幸,人已被他凌空抱起,落坐在他腿上,被他紧紧地囚禁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颈边,包含了太多情绪的眼眸盯着我。
不敢去看他的眼,埋头窝在他怀里。
寝衣被他一点点解开,手肆意地游移在每一片他想占有的禁土,连同炽热的吻烙在每一寸他想拥有的肌肤上。
肌肤也跟着敏感发烫,无法思考,昏沉沉的,仿佛置身于一个迷幻的境地。
他单手捻上自己的寝衣,忽然轻松一扯,一身单薄的衣衫竟仿佛中痕裂开般,从他身上缓缓滑落。
微弱的烛火下,那健硕却赤裸裸的身躯,泛出晶莹的微光,在头顶忽明忽暗,平添了不少的魅惑。
子郁男性滚烫的身躯覆在我身上,火热的唇舌霸道地占有着我的一切。我的衣衫尽褪,不着一物,他的硬物抵在我的柔软处想要进入时,再度疑惑地看着我,“我有没有听错?”
抬眼便是他****性感的胸膛,我浑身轻颤,双颊泛红,呼吸慢慢。急促起来。执行的这么彻底了,还问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