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子郁的神色更见悦然,自然而然地道:“那个人,要不了十天半月,你就能见到。”
“他来见你?”理所当然地这么觉得。
“嗯……算是来看我们的吧。不过——”子郁顿了顿,看我道:“我觉得,他更是为了来看你的。”
“噢。”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前没见过龙御夜,不认得龙御夜,那么,他只可能是子郁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朋友了。作为子郁的朋友,龙御夜对我这个他从未蒙面的朋友之妻,是比对子郁有兴趣的多。既然是子郁的朋友,为避免到时候对他一无所知显得不敬,是而询问道:“他是做什么的,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吗,你怎么知道他就要来看我们了,我们这趟漠北之旅,他也有兴趣?”
“刚才和高崇聊起战事时,从高崇口中得知他近期会到来的事。很久没见面?嗯,和他有很久没见了吧,大概一年多了。他是周国的皇帝,所以,和我们一起去大漠旅游,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何况还有战事呢。这一次他能来看我们,大约都是赶出来的时间。”
是,非常能理解。
肯定是百忙中,丢下一摊子的事才挤出的时间。
可是谁叫他瞎折腾呢!
很不以为然地道:“我们又没请他来看我们。”
对我的不领情,子郁很笑纳,“他要知道你说这话,肯定会呕死。”
也不便把子郁的朋友得罪的太彻底,所以收起了不以为然的态度,“你说他是皇帝?”
“是,周国的皇帝。”
“齐国的皇帝,周国的皇帝……”我思量着,“龙御夜到时候会不会和高崇碰头?”
像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子郁道:“齐周和周国暂时还不是敌对方,他和高崇以前也见过面,无妨。该防着他的,倒是我们。他是来看我们的。来看你的。”后几字,却是意味深长。
子郁说我们要防着龙御夜?
想来龙御夜会加害到子郁了。心里便有些紧张,身心都处于戒备状态,子郁安抚一笑,“还得十天半月,他才到的了呢。”
龙御夜是远忧,此刻却有近虑。当晚入睡时分,子郁刚警示我不许勾引他后,隔壁拳脚相加噼里啪啦的声音又响起了。
如此两三日,倒是习惯了隔壁的不同寻常。
正因为接受了隔壁的异常,完全可以将隔壁的状况自动忽视了。于是,隔壁再是惊天动地也不会影响我和子郁就寝时情哝我哝的气氛了。于是,子郁每每入睡前对我的警示就不起作用了。当第四天晚上他再说,不许勾引他不许引诱他不许算计他的时候,我终于冒火了——凭什么不可以觊觎自己的丈夫?
才要与他据理以争,隔壁噼里啪啦的声音又一次准时传来了,而且较之以往更加的动地山摇。这无疑激发了我这些日子以来隐埋的怒火,也想与子郁好好打一架。但显然,再怎么与他折腾,都制造不出隔壁那种雷人的效果。
我挫败的时候,子郁接连听了几晚隔壁的声音,也有点挫败了。
而且,他的挫败相较于我的挫败,更增添了咬牙切齿的表现形式。要知道,能让温雅的子郁也咬牙切齿的事,一定是非常严重的!
这三晚上,我不止一次感觉到子郁听着听着隔壁的异常,就面色因隐忍什么而显得暗红,连眸色都沉黯了几分。身体更是紧绷。甚至他提过多次我们换间房睡,离的龙天羽他们远点。不过我觉得子郁很怪异,偏不让。他甚至说他和我分房睡,我更不让。
无奈,他只得继续饱受荼毒和摧残,辗转反侧,难耐地度夜如年。
他那神情,那情景,真像禁欲几年的人,瞧着人家春宫戏,听着隔壁房里人家最原始的交配一样的克制,极力克制……
要真在隔壁的战争后听到了人家的野和,呃……不能说野和,得说家和,也不对,就交配吧……就算真听到了什么,真听的一清二楚,我就在他身边,他还用克制什么吗?
所以,虽然非常怀疑,我还是不能确定他的辗转反侧是不是因为听到了隔壁的……
所以,我也不好采取什么措施。
要真确定的话,直接硬着头皮——上。就不信勾引了他,他真一把把我推开?
但是……绝对不排除他将隔壁的……一切……都听的很清楚的可能性。他的功力有那样的耳力毫不为奇。虽然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正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此刻心里堵塞的我,出了屋子想去隔壁看个究竟。
子郁欲言又止,倒是也陪同我一起出来了。
在龙天羽与高崇的寝房外,惊异地见到了高崇的家臣睡的正熟。我就无语了,屋子里那么闹,家臣也能睡着?况且他们也不帮着劝架与调和?就不怕高崇伤到了龙天羽,或者龙天羽伤到了他们的皇帝?
倒是,皇帝不急,家臣急什么?
突然被子郁大力扯进了他的怀里,我回头一看,一件木器从窗口飞出,我若是不被子郁拉扯的及时,那木器砸破我的头无疑。
再看家臣睡觉的地方,分明是墙角。多聪明啊,即使屋子里的东西全被打架的两人扔出,都伤不到家臣自己。显然,打架这样的事情,家臣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早不是这几日才有的事了。
果然,被随即到来的连翘推醒后,家臣自言道:“这几年都如此,习惯了。”
和李鹤等人全都哑然,倒是子郁显然明白的很,咳了一声。问子郁,子郁却不说。最后是那齐国太监被迫开了口:“王爷为皇上侍寝的时候……哎,谈不上侍寝啦,吃亏的那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皇上……皇上和王爷都想要采取主动,为这事,每次就寝前两人总得打几架。”
太监虽然说的隐讳,但都是明白人,还是听出了端倪。
难怪那天见龙天羽踏雪无痕,敢情武功长进的秘决就在这里?
而他们就寝前打几架之后,就轮到就寝了。
所以,我猜测的,隔壁的春宫戏是真的?子郁的辗转反侧咬牙切齿真的是因为听到了随后的春宫戏?
我微微笑着,眯眼瞅着子郁。子郁脸色一红,眼神闪烁到了他处。我忍着笑绕到他面前,看他百年难得一见尴尬头痛的表情。感觉到我憋不住的笑意,终于宠溺地叹口气,无奈道:“我也不想去听,耳力太好了我也没办法。”
好嘛,承认了哈,看今晚你再怎么把不许勾引你约法三章口是心非的话说的出口!
子郁咳了声,自动忽略屋内龙天羽与高崇之间的战争,拉了我转身就离开现场,见不是回的我们的卧寝,我叫道:“这么晚了,不回去睡觉,你带我去哪里?”
“再回原来住的屋子每天晚上听他们……我怎么睡的着?何况现在根本没一点睡意。一起去看流星雨,之前跟蒲历师学了点关于星象的卜术,今晚午夜时候有流星雨。你见过流星雨吗?”
“没有,我就见过扫把星。”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霉。”
额。
结果没等来扫把星,不……是流星雨,我就先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手握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虽然一直蜷在他温暖的怀里,但是,明显感觉手中硬邦邦的物体比他越来越热的怀抱温度还要高的多。甚至称的上灼热,滚烫……物体还有点……脉动。然后那物体的来源处……
便一点点的清醒了,手几乎弹跳般的要挪开,他却早我一步紧紧摁住,说出口的话已经沙哑的不像话:“以后都帮我用手解决吧。”
脑中有半天的空白,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愕然地望着他,却见黑夜里他那比星辰更亮的黑眸幽暗,灼亮地看着我。显然,他的话不是我的错听,而他的意思更是再明确明显不过。
“为……什么要用手?”我这么一活生生的人就在这里……
他定定地凝视着我:“上次就说过,你没清醒之前,我不碰你。”
你现在状态不清醒,我怕你有一天清醒过来了,会怪我趁你不清醒的时候欺负你。以前就是因为那些不坦诚对你的隐瞒,甚至你对我其他不可饶恕的误会弄丢了你。我再不想把你弄丢。同样的错误,我不能犯第二次。
——这是他上次说的原话。
他说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可是又过去二十多日了,我们夫妻之间的别扭还没好吗?
狐疑中我的手已被他掌控着……虽然觉得这样的事很荒诞,可是又怎么拒绝的了子郁?
“这样……以前……你也……也这样过吗?”
他自然明白我指的是用手……,神色一正:“我没有那么无聊。”
咬唇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他因……抽了口冷气,那一声呻吟便让我心里突地一跳,于是反是我丢脸的口干舌躁。
他看出我的情动,呵呵笑了笑。不过在我唇边蜻蜓点水的一吻,便摩擦而过,看着我,邪肆地道:“你只记得子郁,却把煌灼忘了。什么时候把煌灼也记起了,什么时候我就不说约法三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