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芳芳被他如此轻佻的举动给怔住了,又羞又气,伸手将他的手拿开,惊喘道:“你如果恨我,我宁愿你杀了我,但请你不要这般羞辱我。”
阍飞扬眼中有了几抹玩趣,低沉的嗓音邪恶的响起:“哦,你是不是还在掂记着你的夫君啊?”
“冷寒君……”应芳芳心下一颤,下意识的叫了出声。
“你在担心他?”阍飞扬盯着她失神的容颜,语气变得低冷三分。
应芳芳抬起头,皱了皱眉,道:“你杀了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有人出钱买他的命,那我只能照做了?不过,你放心,我并不会让他如此容易死掉的。”阍飞扬自负的扬唇。
应芳芳再一次的怔住,上前有些急切的问道:“究竟背后指使人是谁?请你告诉我。”
“你真的在乎他?”阍飞扬的脸色沉的有些难看。
应芳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定定的问道:“那个人是北辰池煌对吗?是他让你去杀他的?”冷寒君和北辰池煌是敌对立场,这在总个天朝都传的沸沸扬扬,所以,不加怀疑也可以想到。
阍飞扬淡淡抿唇,没有回答,但却默认了。
答案在意料之中,所以应芳芳并没有很吃惊,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很乱。
“十余年的感情,最终也抵不过朝夕之情,哼,女人,真是善变又愚昧的可笑。”望着眼前女人失神的模样,阍飞扬忍不住嘲讽起来。
应芳芳愣愣的看他一眼,疲惫的道:“你不知道就不要乱猜,女人善变,男人又何偿不是?”
“你在教训我吗?”阍飞扬挑高剑眉,第一次听见女人竟然也懂得反驳。
“我没有针对你,只是针对某些人而于,当然,如果你认为你是那种人,我也无话可说。”应芳芳心情一片狼籍,都懒的去收拾整理了。
“够了,如果你的感情真有那么专一的话,就不会把忧虑挂在脸上了,你的情人不该是冷寒君吧。”阍飞扬冷哼一声,对于这个女人的底细,他可是一清二楚,所以,作为旁观者,他也感到有些好奇和可笑。
应芳芳怔了怔,眯起了美眸,定定的望着他,问道:“你好像对我很了解?你以前认识我吗?”
“不认识,但却知道一二。”阍飞扬简短的回答。
“是啊,总个天朝上下有谁不认识水月芳三个字呢?千古罪人的名头多响亮啊。”应芳芳也忍不住的自嘲起来了,这该死的命运,从头到尾都甩不掉一个罪字。
“千古罪人?你吗?”阍飞扬忽然狂笑起来,他的笑声让应芳芳一脸的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笑话,让他笑的如此张狂。
“你和墨染真的一点都不像,他说话总是那么冷静。”下意识的,应芳芳开始拿阍飞扬与墨染的性格作比较了。
“我不叫墨染,从今以后,你只要记住阍飞扬三个字就可以了。”阍飞扬冷眸染上不满。
“原来你叫阍飞扬,这是你的真名子?”应芳芳愕然道。
“嗯。”阍飞扬低应了一声,寒眸在那小巧精致的脸庞上转了一圈,变得深不可测,低冷的出声道:“我该称你为应小娴,还是水月芳呢?”
“应小娴?你是在指我的名子吗?”突然冒出的陌生名称让应芳芳愕然,不由的在心底感叹,她在古代究竟有几个名子啊?真快崩溃了。
“怎么?被冷寒君压了两年,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吗?”阍飞扬的字眼邪恶且露骨。
应芳芳听着,小脸顿时胀红了起来,她别开头,淡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呢?作为罪人很光荣吗?”
阍飞扬的眉宇几乎拧在一起了,他有些探究的盯着应芳芳,良久,才冷惑的道:“你真的愿意一直担下这份罪责过一生吗?北辰池煌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你如此的忠心不二。”
应芳芳发现这重生后的墨染,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她困惑的皱眉:“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又和北辰池煌扯到一起去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想担下这份罪,你就不会觉得冤屈吗?你不觉得痛苦吗?我说你这个女人脑子一定有病,是不是被冷寒君给压傻了?”一直气度修养很好的阍飞扬,此刻,也不由的怒意上扬,如果不是因为对她有那么一点感觉,他也不会傻傻的在这里与她聊天。
“我爹杀了先皇,难道,身为他的女儿,没有罪吗?”应芳芳也快要被他给搞糊涂了,现在究竟在谈论什么话题啊?
阍飞扬盯着她好久,忽然失笑起来,语气一变,变得讥讽:“你爹?你见过你爹吗?你不是北辰池煌捡回来的乞丐吗?一个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人,竟将罪犯当成爹来供奉,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什么?你说什么?”应芳芳本来委靡不震的脸上,忽然挂起了大大的问号,她惊讶的瞪大眼,惊叫出声。
阍飞扬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转身朝着前方走去,他开始要认真考虑了,用这个女人当作杀冷寒君的筹码划不划算了?看上去很正常的一个女人,怎么像个痴儿一般,一问三不知,而且,还甘心情愿的认罪犯作父亲。
“喂,我最讨厌人家说一半留一半了,阍飞扬,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没爹?我几时又成了乞丐?我的身世不是水月芳吗?呃……”应芳芳敏锐的察觉到阍飞扬话中的意思,顿时,仿佛一道雷电劈进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之后,紧随而来的却是一个一个的疑问。
“水月芳?你就那么甘愿当水月芳吗?”阍飞扬剑眉几乎要拧在一起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真的水月芳?是这个意思吗?”应芳芳感觉自己的双腿在打颤,几乎站立不稳,小脸因为震惊而苍白,却又因为激动而胀红,所以,她的表情,此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听清楚了,你的名子叫应小娴,而不是水月芳。”阍飞扬低下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应小娴……小娴……”应芳芳全身颤抖的低喃,这两个字好熟悉,北辰池煌一直是这么叫着自己的,他一直都这样叫自己,当初,她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别名呢,想不到……想不到自己竟另有身份。
“你的脸色很难看,怎么了?”阍飞扬感觉身边的女人不太对劲,忍不住盯着她,出声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凌乱的脑子里,似有一道光芒划过,照亮了混钝的天地,让应芳芳顿时彻悟过来。
“你……”阍飞扬难于置信的看着那抹纤躯往后倒去,他急急的伸出手,接住了她,当望着她因苍白而紧闭的眼眸时,他更加的困惑了,他不过是在陈诉过往的事实而于,为什么?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殿主……”见状,跟随而来的随从忍不住叫了一声。
阍飞扬抱起晕迷不醒的应芳芳,掀帘坐进马车里,冷冷的出声道:“回殿。”
粗糙的指腹轻轻的抚摸着那柔嫩的肌肤,阍飞扬眸底的光彩更加不确定了,究竟,他与她之间,有着一段怎样的过往?他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征候府中,深夜的书房,北辰池煌忽感心闷来袭,手中的笔墨一颤,那本来栩栩如生的桃花,竟然染成了一片鲜红。
冷寒君受伤,被及时赶来的星池救起,但冷寒君去陷入了重度的晕迷,剑由后背插入,入肉三分,如果再深一点,就要穿透心脏了,知晓这一点,星池等几位侍卫吓的全身直颤抖。
由于冷寒君一直在晕睡着,后院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得而知,所以才更加的焦急。
整个绝王府,一瞬间气氛骤紧,王爷受重伤,王妃却再一次的失去了踪影,这对于终日处于水深火热的王府下人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恐慌的始端。
这联系起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罪王妃很有惹事生非的资本。
好好的一个团圆夜,最终却将两个人分开,有不少的下人开始在暗底里议论纷纷。但流言再猛,却还是没有传进冷寒君的耳边。
华贵富丽的房室里,冷寒君晕睡在床上,床前站着因着急而脸色苍白的倪裳和严雪静,还有就是从皇宫里连夜赶来的御医,他们手忙脚乱的处理着冷寒君的伤情,脸上因为着急而冒出细密的冷汗,皇上已经下了命令,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让冷寒君安然无恙。
在重重的压力下,在众人的屏息凝待下,终于听见冷寒君痛苦的低喃声,分明俊俏的脸庞,比平时苍白了几分,那长而浓密的眼睫,划下两道厚重的扇影,为那清俊的五官更填几份绝美。
在场之人,不论男女,都为他如此模样而惊艳。堪称绝色。
“不要……芳儿……不准走……不准。”低喃的声音虽然低如蚊纳,但只要耳力好一点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他口中呢喃的人,是失了踪的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