阍飞扬信步朝着客厅走去,阴森的表情,是他唯一的面具,当看见端坐在客厅的狂傲男人时,他唇角一扬,出声道:“难得的稀客啊,北辰君怎么会亲自来找我?不怕被人发现吗?”
北辰池煌一身儒雅装扮,邪冷出色的外表,让他看上去风流飘逸,像是一介商人。听到阍飞扬的声音,他转过身,眼里透射冷寒,质问道:“为什么没有杀死冷寒君?你留手了?”
“因为我要增加筹码。”阍飞扬直截了当的说道。
“哦?你还要什么?”北辰池煌不免惊怔,很快便冷静的问道。
“要一个人。”阍飞扬唇角上隐隐有笑意。
“什么人?”北辰池煌眯起了眸。
“应小娴。”阍飞扬简洁有力的吐出三个字。
北辰池煌脸色骤然大变,下一秒便强烈的拒绝:“不行,她不能给你。”
“哦?为什么?她不是被你卖掉的可怜女人吗?既然都丢弃了,又为什么要在乎?”阍飞扬脸上写满讥嘲。
北辰池煌俊美的脸庞有黑白不定,阍飞扬的话就像一根刺,让他难受自责:“当初是不得已而为,但如今,我又怎能再遗弃她?”
“说的好听,就算你在乎她,可她还会回到你的身边吗?”阍飞扬脸色一冷,嘲道。
北辰池煌俊脸一怔,眸光骤然失色,大惊道:“你对她说了什么?你把真象都告诉她了?”
阍飞扬淡淡挑眉:“她不该永远被欺瞒,她有知道的权力不是吗?”
北辰池煌全身一颤,竟有些站立不稳,他后退了两步方免强稳住身躯,俊脸却已然苍白,也许,他真的错了?错的礼普,错的不可原谅。
“你知道她知道真象后有多么的痛心吗?”阍飞扬只要一想到她那受伤的小脸,语气更加的冷锐。
“够了,你私自将她掳走,想干什么?”很快的,北辰池煌便从痛苦中冷静下来,脸色变得铁青。
“我要她做我的女人,我喜欢上了她。”阍飞扬直接说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将她给你。”北辰池煌决裂的低吼。
“你还能给她幸福吗?你还能让她心安吗?北辰池煌,你好好想清楚,既然在乎她,就该理解她受伤的心情,她已经无法再面对你了,或许,你只不过想要让她心痛至死。”阍飞扬的话,句句如刀,割在北辰池煌的心头,让他再一次怔痛。
“不……正因为我知道对不起她,所以更加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我要得到她的原谅。”北辰池煌脸色非常的难看,是痛心,是忏悔。
“你那十箱珠宝,我不要了,而且,我可以给你更优惠的条件,帮你杀了冷寒君做为代价。”阍飞扬神色有些沉重,缓缓说道。
北辰池煌眸底闪过挣扎,紧紧的盯着阍飞扬坚定的目光,良久,才迟缓道:“你是何时爱上她的?”
“从你派我去杀她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爱上她了。”
“所以你才失踪了三个月,就是和她在一起吗?”北辰池煌忍不住惊愕。
“是,一直和她在一起。”阍飞扬点头,虽然对和她在一起的记忆很模糊,但他却不去否认。
北辰池煌忽然失笑起来,笑的痛心疾首,笑的无奈悲苍,当那笑声转为低沉,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失去的,竟然是最心爱的女人,那份珍贵的爱情,那长达十余年的相伴相守,为什么?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无情,痛恨自己的不择手段。
但,失去的,便失去了,纵然他那么渴望找回来,到最后,他竟然没有勇气再去面对。
“不要让她再受到伤害,替我跟她说,当年的错,我无法迷补,希望她能原谅。”北辰池煌轻轻的合起了眸,没有资格再拥有她的心,那么,放手便是解脱吗?
“放心吧,我会转告给她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她,对于刚才的条件,我就当你答应了。”阍飞扬眸底有笑意,是舒心的。
“如果你想爱她,冷寒君就必须死,这不是条件。”北辰池煌目光一冷,哼声道。
“好吧,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把她当成条件来与我交换,杀冷寒君,便是我阍飞扬下一个目标。”
北辰池煌没有再出声,他默然的转身,在一群青衣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阍罗殿。
他想说,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其实只为见一个人,但最终,却失望而归。
富丽堂皇的凤栖殿内,一道高健的身影映着夕朝的斜阳缓缓的步入,冷俊的脸庞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碗如刀刻般,余阳在他的身后投入影子,手中张狂森寒的剑,仿佛来自地狱使者,索命而来。
脚步声轻缓,沉稳,带着丝丝入骨的寒风,步入安静的凤栖宫。
风吹起了帐幔,似乎也感受到那萧然的杀意正慢慢的凝聚,扩散。
“是谁?”内帐忽然探出一只白晰的玉手,一道沉冷的女声喝斥而起,紧接着一道红服身影自帐内跃出,端庄华美的脸庞写着怔惊。
“凌将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宫的内殿,这要让皇上知道,可是要杀头的。”这名华贵的女人正是当今天朝的皇后北辰颜玉。
凌堪寻脸上闪过一抹冷笑,低沉的嗓音一句一字的道:“勾结北辰君,谋权夺位,你身为皇后,却起叛逆之心,此罪又该如何定夺?”
“你在胡说什么?你敢污蔑本宫,凌堪寻,不要以为皇上得宠你,本宫就会怕你,这几句话就想置本宫于死地吗?你太小看本宫的实力了。”北辰颜玉仰头大笑,自信而狂妄。
“哦,是吗?那这又是什么?”凌堪寻笑的无比冷冽,将手中的包袱一扔,散落在地上竟是一件龙袍,金黄色的布料上绣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天龙,昂首四方。
“这……这是什么?你竟敢偷取皇上的龙袍,本宫一定要将你置死。”北辰颜玉美丽的脸庞血色全无,但她却没有慌乱,力持平静的喝斥道。
“皇上的龙袍?你再仔细辩认。”凌堪寻冷笑起来。
北辰颜玉当然震惊了,这件龙袍是她亲自命人打造的,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可她布局近两年,却不想输在一件龙袍上,那样,她无法面对北辰世家的列祖列宗。
“怎么了?很熟悉吧,北辰颜玉,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皇上已经查明,你休想再狡辩。”凌堪寻脸色一严,厉声斥道。
“哈……哈。哈,凌堪寻,你别得意,就算我死了,事情也不会扭转的,这天下,这江山,本就属于我们北辰世家的,是冷氏夺走了我们的一切,他们才最该死,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北辰颜玉忍不住激动的大笑出声。
“北辰一脉,的确封帝称王,但那些久远的历史,却足于证明,你们治国残暴,野心勃勃,民不了生,根本没有资格统治天下,冷氏皇朝,安邦治国,以仁为德,何错之有?”凌堪寻冷冷的直视她,俊脸布满狂怒。
“哼,仁义不过是一种多余的情感,又何以治国?天下统一才是永恒的治国之本。”北辰颜玉脸色冷哼道。
“如果天下统一是建立在百姓鲜血的基础上,那根本不能算是一种治国之道,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的私心而于。”凌堪寻无情的反驳道。
“那又如何?我要的不过是天下归一。”北辰颜玉脸色微惨,全身开始颤抖。
“皇上仁慈,赐你全尸。”凌堪寻手中长剑一翻,森冷的光芒映照在北辰颜玉惶恐的脸上。
“喝……”北辰颜玉忽然后翻,快速的进入帐幔,拔出了剑。
“要杀我,那得有能力才行。”她握着剑,冷笑着走出来。
“你果然会武功。”凌堪寻脸色一凛。
“我只恨没有早一点杀了他。”北辰颜玉冷冷的哼道。
凌堪寻逼视着她,手中剑快如闪电袭向一脸获戒备的北辰颜玉,北辰颜玉抬举抵挡,正想反击时,忽感身后破风声响,一只利箭疾如流星般穿透了她的胸口,她脸色顿时苍白,痛苦的惨叫一声,摇摇欲坠的转过身,望着身后。
“冷云溪……”她失笑起来,只来得及喊出这个名子,便倒在地上,断气了。
“太子,你怎么会来?”凌堪寻有些怔愕。
“帮助父皇除奸,怎能不算我一份?”冷云溪脸有不快,缓缓走上前,看着已然死去的北辰颜玉:“她害死了我的母妃,我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报仇。”
“嗯,皇上一定会感到欣慰的,先让人把尸体抬走,将这里清理一下。”凌堪寻说着,转身走出了殿,叫来侍卫清理。
北辰池煌失魂落魄的回到征候府,俊美的脸庞有些疲惫,可就在此刻,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急急的响起,他神情一紧,冷冷的看过去,只见一个侍卫急急来报:“君上,大事不好了,皇宫传来消息,皇后于今日黄昏死于凤栖宫。”
“什么?”北辰池煌全身一震,怒吼道:“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