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了一整晚的怒气终于发泄出来,他骂完之后又躺了下去,呼呼地继续睡大觉。仿佛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一般。
吓?
局面突然急转直下,上官雪儿呆若木鸡地怔愣当场,他一夜没睡,就是为了帮她清理秽物?那么说来,他亲自为她清洗身子?
而她却误以为他对她做了那种事?唉,这回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上官雪儿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晚上明明是和秦沧在一起,怎么到最后自己却躺在司徒莲的大床上?
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准是嫌麻烦把她一个人撇在咖啡厅里了。可是她并没有司徒莲的号码,就算她有生命危险,她也不认为那男人会好心来搭救她。唯一的答案就是秦沧和司徒莲根本就认识,二人蛇鼠一窝设计陷害她!
她愤懑地想着,小手不停地整理床铺,那男人睡了一整天,傍晚才起床。不过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倒有一点点失落,她一丝不挂地任由他摆弄了一整夜,****旺盛的他竟毫无轻薄之意,莫非是她魅力大减了?
上官雪儿不禁一阵神情恍惚,回过神来,蹲下身子,拂平床上的褶皱。眼角不经意地扫到角落的不明物体,凑过头去仔细一看,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老天,用过的安全套!
哼,现在铁证如山,看他还怎么狡辩!她得意地想。
可是那花心种马早上才跟别的女人欢爱过,有用过的安全套也不足为奇,唉!看来眼前这一“铁证”彻底宣告无效。
她在心里唾弃他。这男人分明是社会的害群之马,祸乱女性的败类人渣,老天爷一定是瞎了眼才赐给他一副诱人沉沦的好皮囊。
拿着扫把把那恶心巴拉的透明物拨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似乎闻到套子上的腥臊味。突然联想到他和别的女人MakeLove的一幕幕,她胃部一翻搅,立马跑到浴室的洗手池大吐特吐起来。
浴室的门被粗鲁地一脚踢开,吓得她几乎忘了呕吐,不过一见是那‘透明物’的制造者,她不禁哇一声吐得更厉害了!
“你不会又怀上了吧?”
司徒莲抱着宝宝出现在门外,斜着狭长的凤眼阴森森地看她,冷厉阴鸷的眸光从那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一闪而过。
“与你无关吧!”
这贱男仿佛天生来克她的,每一次她倒霉还有狼狈的时候都会被他碰见,那还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可恶的是此人最擅长落井下石,人品超恶劣。
“当然与我无关,我又没碰你。你以为我会允许历史重演?女人,偷种可是犯法的哦,其恶劣程度等同强奸。”要是她怀上别的男人的种,他可不会再当便宜爸爸。
“我会强奸你?”她干笑三声,不过碍于宝宝在场,不能表现得太夸张。不一会儿她变脸似的绽放出一抹甜美得腻死人的笑容,用柔美的声音莺声细语地说道:
“拜托,如果不是你家有点钱的话,我还不屑好不好。不然你真以为自己是李奥纳多了,让女人心甘情愿倒贴!”
李奥纳多?那是什么鬼?有比他更帅更有钱吗?司徒莲习惯性地扬扬墨眉,薄唇轻启,讥讽地道:
“你要倒贴我还不一定接受。别忘了,你那身材媲美洗衣板、飞机场,摸起来质感又不好,更糟糕的是表情生硬得像块木头!”
直到现在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对她有性趣,还为了追求快感没做安全措施,结果留下了祸根。
宝宝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五根胖胖小指头轻轻地在上面利落地拍打了几下,觉得很好玩似的,小手抡成粉嫩的小猪蹄,眼看就要重拳出击!
俊逸魅人的面孔上爬满黑线,一把抓住那‘小猪蹄’,美丽如海棠的桃花眼像是要喷出火来似的盯着与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俊脸,临阵倒戈的小东西!
上官雪儿被逗笑了,还是宝宝乖,小小年纪就懂得要保护妈妈。看到那狂妄自大的男人吃瘪的糗样,她就觉得十分快意,恶有恶报!
“怎么样,被掌嘴的滋味不错吧?”她难得抢在前头奚落他,平时他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霸王样,让人看了就生气!
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司徒莲被小奶娃的举动气得火冒三丈,加上她的奚落,无疑是火上加油。饶是他平时再疼爱宝宝,此时也是把人匆匆往她怀里一塞,脸色不佳地在卧室的大床上一躺,冷哼一声。
“爸爸……爸爸……”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爸爸好像生气了。叫了他好几声之后都没反应,宝宝像是小弃儿一般泪眼涟涟地瞅着他,在妈妈怀中挣扎着挥舞双手要他抱抱,显得可怜兮兮的。
宝宝果然还是比较粘爸爸啊,都不知道那男人有什么好,女人爱粘他也就算了,现在还加上个小宝宝。
上官雪儿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认清事实。
这一段时间宝宝都和他腻在一块,自然比较亲近些。那男人不是普通的小气,竟然跟一个周岁不到的娃娃较真。
她叹口气走过去,把宝宝往大床上一放,小家伙咿咿呀呀哭着喊着蹒跚地爬过去,蹭到他身边用胖乎乎的小身子贴近他,企图唤起大人的注意力。
司徒莲一翻身,背对着奶娃,对宝宝的讨好与撩拨置之不理。
上官雪儿看着宝宝不厌其烦地从床尾的这一边爬到另一边,每次都讨好地朝床上的大男人绽放出天使般的笑容,可是他还是不理不睬。
如是几番,连她也看不下去的时候,宝宝突然改变策略,直接动用肥手肥腿压到他身上,还哎呀哎呀地喘气,只为了让爸爸看上他一眼。
“走开,脏死了!”
司徒莲不悦地眯缝着细长魅惑的墨绿瞳眸,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宝宝往旁边一放,一副嫌恶之色。起床站起来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宝宝像是被情人抛弃一般凄凄惨惨地啜泣起来,泪眼盈眶地瞅着爸爸,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你是三岁小孩吗?这么爱发脾气!”阴晴不定的性子比风还要难以捉摸,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要善变。
颀长的背影僵了僵,侧面的脸廓被灯光后的阴影罩住,这一次他没多加辩驳,径自离开,狠狠地甩上了门。
他是个完美情人,却注定不能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他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一个人过活,做一个不需要对孩子女人负责的男人,更不想被婚姻的枷锁套牢,一辈子躺在婚姻的坟墓之中。
要亲自给宝宝灌上司徒的姓氏,他还做不到。要他放弃宝宝,他也同样做不到。
他的世界已经随着另一个人的消失而消失,他不愿帮那人承担家族的重担,还有那无聊老套的传宗接代的义务。
甚至他急于逃离这个女人。他还是头一次那么害怕自己泥足深陷,再没弄清其中复杂的感情之前,他什么也不能做。
明天就是那人的忌日了,他要去拜祭,顺便整理一下某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听到门砰然作响,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上官雪儿心猛地跳了一下,突然觉得一阵怅然若失,看来他还没准备好接受宝宝,更没打算接受她。
即使会善待宝宝,他心里面始终有一道不能跨越的隔膜,像他这种生性风流的男人要安定下来,恐怕不太可能。
翌日中午,她被调派到别的总统套房值勤,敲门没人回应,她停顿了一下,随即开门进去。
听酒店的员工说,这间总统房的客人很少露面,绝大多数时候都不在房间。在酒店住了一个月的金钻级贵宾,还从没什么人见过他,实在怪异得可以。
房间里很整洁,雪白偌大的床铺上并没褶皱,米蓝色的窗帘紧闭,室内只有一盏晕黄的壁灯亮着。身后的门无声无息地关闭,骤然间的黑暗,让她不适地眨眨眼睛,提到嗓子眼的恐惧攫获了她。
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只不过是像鬼的人而已,不足为惧!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壮着胆子走过去,唰一声拉开窗帘,黑暗的室内被耀眼灿烂的阳光占据,上官雪儿暗自松一口气,开始打扫卫生。
拜那烂男人所赐,她现在的身份只是酒店里比欧巴桑稍微高级一点的服务员,与其他的服务员不同,她专门负责顶楼的贵宾房。
总统套房里住的都是大腕级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天到晚也不能见一个人影。有些房间到了晚上,总是黑暗一片,不知道住的到底是人还是鬼。这间房尤其恐怖,晚上从不着灯,到了白天那灯却总亮着,而且有时候地毯上还会有暗红的污迹,乍一看之下倒有几分像凝固的人血。
她每天过来打扫时都会把窗帘拉开,可是第二天总会发现窗帘又重新被拉上,床铺还是没人睡过一般整齐洁净,餐桌上总会放着数目可观的台币作为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