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莲哪里明白她现在的心思,只是在想她可能还没准备好嫁给他,又或者是还不确定要不要嫁给他,毕竟他前面的记录简直是太不良了,以至于让她对他失去了信心。
看着她一青一白的脸色,他也开始有点惴惴不安,生怕她突然告诉他,她决定不和他结婚了。
“我……”
“你……”
两人一起开口,凝视彼此,却无语凝噎。上官雪儿在他来不及说话时急急地抢白了一番,她怕自己说不过他,于是先下手为强。
“我看我们暂时还是不要结婚了!”她站起身,往更衣间那边走去,想要脱掉身上让她满不自在的婚纱。
司徒莲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一时也懵了,但还是及时地搂抱住她的腰身,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你是不是因为我太老了,觉得不我们不合适才不想和我结婚?”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问过她,那时她才十七岁,现在算来也不过十九左右,而他三十岁的生日都已经过了。不知道为何,司徒莲现在总有一种老夫少妻的无奈感觉。
“反正我就突然不想结婚了,你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上官雪儿企图推开他,发现自己的力气对于强壮的他来说,无异是螳臂挡车。婚姻的坟墓,她已经踏进去一半了,而她希望另一半的自己还是自由之身。
和他结过一次婚都没结成,她在潜意识中已经落下阴霾了,加上这次,她铁定不会再嫁他第三次!
思及此,司徒莲不禁心里一凛,任由她如何挣扎,更是不肯松手。
“你不嫁我还要嫁给谁?雪儿,听话,你迟早都要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女人,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好不好?关键时刻,你可不能说抛弃就抛弃啊,你对我可是要负责任的。”他柔声低声下气地委求她,环住她的手臂却越收越紧。
“我不要对你负责,也不需要你对我负责。司,不如我们不要结婚,一辈子当地下情人算了,那样我比较没压力。”和他结婚的话,别说台湾会有多少女子哭泣诅咒她,渺小的她就是被每人一口口水也会淹没的,况且如果她成为他正式的另一半,以后她可能就干脆天天缠绵床榻了。
“不行!”他想也不想就严肃地回绝了她的建议。开玩笑,好不容易骗到她和他步入红毯,让她临阵脱逃,他岂不是功亏一篑?对于她,他是要定了!
“可是我不要和你结婚!”上官雪儿也执拗起来,别过来,耍起小性子。如果,如果他不是太帅,她没把握一辈子套牢他的话,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
她还年轻,而他已经老大不小了,何况她身边还有不少男人对她虎视眈眈。司徒莲知道不在她身上贴上自己的标签,不给她冠上自己的姓氏的话,自己也别指望能过一天的安稳日子。
别的不说,就挪威的里维斯四殿下一个劲敌就让他吃不消。“你今天必须和我结婚!雪,我保证我以后会好好疼你,再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还会允许宝宝和我们同房睡,这样你该同意了吧?你就算愿意自己被别人当成未婚妈妈,也该为宝宝着想啊,我们的孩子应该在我们共同的呵护下长大,你说对吧?”
情急之时,司徒莲灵光一闪,搬出宝宝来挡驾。那小家伙现在还在外面咿咿呀呀地叫着,在漂亮的伴娘怀中享受美人恩,根本就不知道里边自家亲老爸狠心拿它来做诱饵。
宝宝,对了,为了宝宝她也不能这么自私。上官雪儿坚决的神情有所松懈,被某人趁虚而入,只见眼前的帅美男凄凄哀哀地靠在她柔弱的肩膀上,柔柔道来:“雪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上官雪儿为他这句疑问微微怔了怔,这也是她心里的疑问,她该拿他怎么办?她能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但是有没有到爱的地步,她至今还是没个确切的答案。
一阵不短不长的沉默后,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耳畔幽幽传来:“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唯独这次不行。为了我,为了宝宝,也为了你,我们结婚是这么顺理成章。你若是拒绝我,我和宝宝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和他的角色应该调换一下吧?昔日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曾几何时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一个女人跟他结婚?
她不知作何反应,不过心里的抗拒明显减轻了几分。司徒莲说得很对,他们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即使他们现在不结,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把她拐进婚姻的殿堂,而且不惜劳民伤财。反正司徒财阀的雄厚财力足以让他们大肆铺张地举行几辈子的隆重婚礼!
这一次,父亲上官雄是亲口答应把女儿交到他手上的,他约莫听到了沈拓宇对她做出的事,一直在心里愧疚。以上官雄的病情来看,医生说他能支持到今天已经算是不错了。
上官雪儿心想,她成为幸福的已婚妇女,为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这也算是了却了父亲的一场心愿。
“再有,你肚子里现在可能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呢。”司徒莲严肃地说着不正经的话,执起她的手,温柔地印上一吻。男人辛勤地播种操劳,最大的成果莫过于使心爱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思及此,司徒莲唇畔的一抹笑容更灿烂了。
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神话,水眸滟滟流光,使她娇媚恬静的脸庞生动起来,美极了。
结果婚礼一完,两个新人就直接搭乘飞机去往浪漫城市巴黎,没心没肺地撇下一大班子亲戚度蜜月去了。
司徒老爷子气得不行,但是手里抱着堪称重量级的宝贝小金孙,火气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司徒莲一向胆大妄为,加之风流成性,现在终于心甘情愿地步入婚姻的殿堂,规规矩矩当爸爸,他们老人家已经不甚安慰。
看到儿子和媳妇如此亲密,公不离婆的,司徒夫人笑眯眯地说:“看来我们很快又有孙子孙女可抱了。”
雪儿眨眨眼,再醒来时人已置身于偌大的总统套房中,作为新娘,她可累得够呛,刚上飞机没多久就睡着了,然后就发现自己躺在大得足以容纳十个人的水床上。
男人坐在阴影中,一双幽绿的星眸在黑暗中发出冷冷的光芒,他正盯着手提电脑的屏幕,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是一段VCR,里面清晰地显示出那天在化工厂沈拓宇对雪儿行暴的全过程。狭长的眼危险地眯起,只见沈拓宇的手掌伸进了她腿间,肆意抚弄着,而她则被封住嘴巴,瞪大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露出绝望的神色。
紧接着,沈拓宇压倒在她几近暴露的身子上,失去了意识,他后面站着一个妙龄女郎。司徒莲认识那个女人,她是殷桀培养出来的影子,也是J帮的头号职业杀手,反追踪的高手。
之后几个训练有素的劲装女子闯进来,迅速清理完现场,将沈拓宇拖了出去,还顺便把化工厂中的摄像头录制的影像刮走。那时上官雪儿已经没什么自我意识,直到他赶到现场,才发现她整个人蜷缩在肮脏的角落中,睁大一双恐惧的大眼睛冷冷地没有焦距。
这段VCR恰好证明了沈拓宇强暴未遂的事实。
但是殷桀为什么要那样做?他明明可以派他的手下牵制住沈拓宇,却偏偏等到雪儿差点遭受污辱才出手,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上官雪儿见他神色凝重,走过去一看,水眸蓦地瞪大,愣愣地看着屏幕,那日发生的事情似历历在目。
她的小脸瞬间苍白得像冰冷的雪块,后退几步,捂住小嘴,忆起那天沈拓宇在她身上抚摸的动作,不禁觉得自己无比肮脏。
司徒莲看见她,低咒一声,马上关了屏幕,站起来欲扶住摇摇欲坠的她。他刚才太专注,根本就没发觉她的靠近。
“雪儿……”其实在知道她当日并未遭到真正的强暴,司徒莲心里不无喜悦,她还是属于他一个男人的!
“不要叫我!”上官雪儿捂住耳朵,惊恐地瞪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司徒莲才不管她的抗拒,径自昂身上前,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再逃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胡思乱想。现在去洗个澡,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你不介意吗?”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趴在他怀中,耳畔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一缕缕古龙水的男性味道。
“先洗澡,我们再谈。”说不介意当然是假的,相信天下间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那样对待。
上官雪儿不语,乖乖地走进浴室,阖上门,静静脱了衣服,很快她就一丝不挂了。也许她真该忘记那天的事,可是她怎么也忘不了,沈拓宇就是她心里那个结痂的伤口,一旦撕开,心就会猛烈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