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是为了离婚?有意思。”宫林林颔首,似乎在细细思考她这句话。每一想到离婚,她的心就会隐隐作痛,结婚和离婚对于她来说,都是不得已之举。
“林林,你肚子里是他的孩子吧?”虽然司徒莲没明指那个‘他’是谁,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代表的含义。
“医生说我肚子里现在有三个心跳呢,估计是三胞胎。还有几个月就到预产期了,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段日子。”
宫林林淡淡地转移话题,脸色苍白如雪,作为霍夫曼家族唯一的女继承人,她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怀孕的事已经成了藏不住的秘密。这显然在家族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暗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她只希望能把孩子平平安安地带到世上,将来就算她不在了,还有孩子能陪伴着他,别的她已经不再奢求了。
“他应该不知道吧。”司徒莲想起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突然一点也不想告诉他,他即将为人父的事实。
宫林林摇摇头,微笑道:“他不知道更好。”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等孩子们出生,医生说过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承受生育之苦,而且一次还是三个小宝宝,她的生命危险又加大了几分。
“可是他有权知道!”雪儿快速地插了一句,察觉两人的目光一致扫向她,她低下头不喃喃解释道:“孩子他也有份,你不觉得你的隐瞒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公平吗?对不起,我只是就事论事,没别的意思。”
“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司徒莲冷冷问了一句。雪儿和殷桀应该不熟,可是她为什么肯帮他说话?她一定有什么隐瞒了自己,可是他一时半刻也猜不出来什么,现在也不是逼问的好时机。
“当然不是,是你太神经质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一说谎就会脸红?”他笑靥如花,不过眼底却无一丝一毫笑意,冷得厉害。
“我没有!”雪儿马上否决,心里却堵得慌,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脸颊,没发烫啊。
“你可骗不了我!”司徒莲突然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直视他。“那天,在化工厂,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事?!”
离婚!
上官雪儿蹲在沙滩上,用树杈写下两个大字。她正准备等司徒莲过来好好欣赏一下她的大作,谁知一阵波涛汹涌的风浪刮过来,前功尽弃。
她真的是诚心诚意地想跟他离婚。别人古堡的女主人多潇洒,无羁无绊,还可以捎带几个小生命,下辈子也不用受男人的荼毒,更不需要用身和心来伺候男人。上官雪儿完全可以从现在开始学当一个女强人,不必再依赖男人,做一个自立自强的都市丽人。然而她却被迫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和司徒莲结婚。
这不明摆着自己锁自己吗?明明知道这个滥情花心的男人靠不住,她还是成为他的枕边人,上官雪儿怎么想就怎么呕。
决定了,今晚就和他提离婚的事情!
雪儿不甘心地在沙地上再写上‘离婚’两个字,确定海浪冲不走那字迹,才施施然往别墅那边走去。
她走后不久,树丛中突然蹿出一个人影,绿眸幽冷地扫了一眼地上娟秀的字迹,俊朗的星眉微皱。
她想跟他离婚?为什么?他对她还不够好,不够疼?司徒莲看着她远去的倩影,沉吟一番,紧接着,他脚一踩,利落地把那字迹完全抹去。
看来他不但要抹去地上的字迹,还要把她彻底洗脑一番了!司徒莲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有和他离婚的想法,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婚姻中最先提出离婚的一方。
难道她已经厌倦了他?!
对于玩腻了的床伴,他通常会毫不犹豫地说分手,好聚好散,然后付给对方一大笔遣散费,以后各不相干。可是这一次情况略有不同,他根本不想和她分手抑或是离婚,开玩笑,感情付了出去,要收回岂会如此容易?
即使他不是她天生注定的良人,他也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爱惜她,宠溺她,心疼她。前提是她不能离开他身边!
相拥,亲吻,触摸。
没有任何预警地,他甫一进门,就冲过来搂抱住她,继而凶猛地挑起她体内的火热。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战火微熄,他紊乱的气息起起伏伏,却仍不放弃发狠地咬住她丰润漂亮的耳垂,既煽情又磨人。
现在就是摊牌的好时机。
上官雪儿看着朦朦胧胧的夜色,置于被褥中的素手握了又握,可始终鼓不起勇气跟他摊牌。
回想起许多个夜晚,他也像现在一样紧紧地从背后环住她,不让她一动分毫。即便是在睡梦中,他偶尔也会叫她的名字,不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她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夫妻生活都像他们相处的方式那样吧?
雪儿转过身,通常他在“激烈运动”过后,都会习惯性地半眯着迷雾一般美丽的桃花眼,让她分不清他到底是睡着的还是清醒的。
本以为他睡着了,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最后在床上观赏一次他的美貌,谁知她才刚一侧身,就被他猿臂一身,整个人拉扯了过去,慌得她本能地以双臂护胸,黑曜石一般璀璨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睡呀?”上官雪儿不安地窝在他身上动了几动,宣告无效后,她才乖乖地任由他摆布。
司徒莲脸色不太好,性感饱满的红唇上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整个人邪肆得犹如潜伏在地狱最深处的魔鬼。
“我一直都很清醒。”他一语双关,清明睿智的绿瞳仿佛能穿透人心。雪儿突然觉得他桃花瓣妖艳的笑异常刺目,想把他假仁假义的笑面虎面具撕下来,可又碍于他的虎威,不敢轻举妄动。
“你失眠?要不要我去帮你拿安眠药?”上官雪儿本来不想和他继续这么没营养的话题,可是听说他“一直很清醒”她不禁计上心头,给他几片安眠药不就解决了?!
司徒莲柔得能溢出水的眼阵温和地瞅着她,瞅得她怪心虚的,不过她还是强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半晌,他微微一笑,宛若繁花竞放,美艳得不可方物,让上官雪儿直叹他不去当高级牛郎,真是可惜了。就是他要去当泰国人气最旺的人妖天后,那也绝对是手到擒来,只不知他意下如何了。
哎!守着这么一个绝色老公,她深感不安全,自己的美丽根本盖不过司徒的妖艳嘛!简直就是妄为女人。
“那麻烦你了。”他当然知道她的鬼心思。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那点小计谋根本整不倒他。
“不麻烦,不麻烦!为亲爱的老公服务,是我的荣幸!”为了讨好他,上官雪儿可谓下足了老本诱他上当。只见她匆匆忙忙下了床,开始翻箱倒柜,找得不亦乐乎。可惜别说是安眠药,连除臭丸也找不到一粒。
他悠闲地眯起凤眼,颇有兴味地盯着一脸焦急又认真的小妻子,实在不忍再捉弄她。反正她要玩,他大可以陪她玩一辈子,就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样,不安分的老鼠总会被猫一捉一个准。
“不用找了,我记得上次我把药放在了客厅电视下面的矮柜抽屉里,你到外面拿进来就是了。”司徒莲扯开覆在身上的被褥,露出一截结实修长的“玉腿”,让雪儿差点大喷鼻血。之间他稍微侧着庞大健壮的身躯,半撑在大床上,眼神慵懒如未睡醒的豹子,却仍有一副主子命令奴才的尊贵架势。
知道又不早说,浪费我的时间!
上官雪儿没好气地在心里咒了他一句,表面上却摆出一副任劳任怨的丫头嘴脸,微一点头,乖乖到外边的客厅取安眠药去了。
“快吃药吧,晚上睡不着最难受了,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呀。”她递过来一杯温水,可是司徒莲并没打算接过,连药也放着不动。
“你真希望我吃吗?”沉绿的星眸在一刹那变得异常明亮,仿佛天上一闪一闪的繁星,波光潋滟间似有一湾清水流淌而过。
上官雪儿在那一瞬间有了错觉,他好像有点忧郁,淡淡的哀伤,可是她又分不清那是种怎么样的情愫。
“废话!我又不是喂你喝毒药,谋杀亲夫,你紧张什么?不是说睡不着吗,那就吃几粒安眠药辅助入睡!”
关键时刻,她可不能心软了,天知道这个妖魔一样的男人会玩什么花样?她被他耍过的次数太多了,教训惨不忍睹,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欺负他一回。
“就算你喂我喝毒药,我也会喝。”他魅惑一笑,颠倒众生。上官雪儿拿水杯的素手禁不住抖了几抖,差点撒出几许,被他眼明手快地拿过来,就着白色的药片,一口气喝了半杯开水。
上官雪儿看着他把药吃下去,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又堵得慌,尤其是在他一眨不眨地看她的时候,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