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马上到。”挂上电话,他深深地凝视两人的婚纱照,他就是放不开她,也不打算放手!
“你家的向日葵好漂亮啊。”宫林林捧着一大束开得正灿烂的向日葵,对着跟在后面的几人腼腆一笑。
果然是回眸一笑步生花啊,古人诚不欺我。
陈诗情一边在心里大声感叹着,一边心动不如行动地上前挽住大美人,还拼命将站佳人旁边几个碍事的家伙挤开,暗地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气得被排挤开的人差点七窍生烟。
“花漂亮,你更漂亮!”
诗情的三哥突然脱口而出。他从不知道自己家的向日葵美丽得让人目眩,尤其是当一个出尘得不可方物的大美人站在花中央时,更是人间美景。
“口甜舌滑!告诉你,林林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用白费心机。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她那三哥出了名的花心,挂名的女朋友就数不清,她绝不能让这么烂的男人靠近林林,即使对方是她亲哥哥也不行!
“太过分了吧,我好歹是你哥哥,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
“我就胳膊肘往外拐,你能奈我何!”诗情吐了吐舌头,二人冤家一样一见面就争执不休。林林在一边看着,由刚开始的不适应到淡然处之,心里挺羡慕他们兄妹的感情,也羡慕他们的生活。
“哇!那人好高!”还没到家,就发现好几辆名车一条线地停在自家门口。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陈家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开着宝马奔驰的客人登门拜访了!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不会是黑社会老大吧?挺有威严的架子!老天,我们家不会是欠人家高利贷了吧?”诗情神经兮兮地叫了一声,戴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前面的‘老大’。
远远看去,那人大约一百九十公分的样子,西装笔挺,在一大堆人之中简直就鹤立鸡群,比她大哥还要高出许多,简直就是标准的模特身材!看背影绝对是满分,但不知长相如何。不过单从不怒而威的气势来看,的确是个人物。
诗情沉浸在自己无尽的遐想中,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人儿早已不受控制地发颤。宫林林抬眸,触及那孤清冷傲的背影时,脑海里一片空白,脚步怎么也挪不开!纤纤素手一抖,抱在怀里的向日葵全数掉落在地。
心里一阵发凉,他怎么来了?
冷漠的身影转过来,那双凌厉威严的黑瞳对上她的,四目相视间,瞳仁变成了柔和的浅棕色。他那冷冷抿着的冰唇微启,似乎要叫出她的名字,最终化为一声轻叹。一步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下,男人缓缓地走近她,蹲下尊贵昂蔵的身躯,为她拾起铺洒一地的向日葵,神情专注。
陈诗情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呆呆地看着那人,老天!他好帅!比她见过的任何男性动物都要好看N倍!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花莲也没有如此出色的人物,那一定是别的地方的大帅哥?
“回去吧。”将手上的花递给她,殷桀淡淡地开口说道。
宫林林接过,低下头不回答。半晌,轻轻地对陈诗情说了一句:“谢谢你们的款待,替我向你爸妈问好。我走了。”
静静地走到他身边,那束向日葵映得她的脸色愈加苍白,莫名的微风吹过,清凉的感觉,她身子止不住地抖了抖。
他当众脱下外套,罩在她瘦弱的身上。“你冷就披着吧。”
她不冷,只是怕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宫林林也曾唾弃过自己,可是没办法,她对男人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这种恐慌仿佛与生俱来的一样,丢不开也放不下。无数个晚上,她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梦中的她被人撕碎了衣服,那人覆到她身上抚摸她,而她则拼命地挣扎,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人的钳制。每一次从恶梦中惊醒,她都会想起新婚那夜,殷桀也会对自己做那种事情。梦中的人和他的影像相重叠,她的害怕也日益加深,越来越不敢靠近他,虽然明知他不会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做那种事。
“那过几天学校见了。”
虽然满脑子的问题要问宫林林,譬如她和眼前气宇轩昂的男人是什么关系,是什么原因让她离家出走等等等。唉,说起来,宫林林的一切都像是个谜,同班一起二年了,除却知道她是插班生,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可否认,眼前气势不凡的男人与宫林林是挺配的,他不会是林林的男朋友吧?林林也真是的,藏了一个这么帅气的男朋友,看这来接人的架势,家里应该很有钱才对。
不过男人似乎太冷了点,寒洌的气息让人不能轻易接近。而且她看得出,林林似乎有点怕他。
他不会就是欺负林林的那个人吧?
看刚才他为林林披上西装的体贴,应该不是啊。陈诗情拍拍脑袋,暗嘲自己想太多,不过一般都是帅哥配丑女,这一次怎么是大帅哥配大美女了呢?月老也太不会牵线了!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回魂啦!人都走了。”后脑勺被一只讨厌的大手拍中,陈诗情恼怒地回头,大嗓门十米之外都清晰可闻。“陈文杰,你死定了!”
“还冷吗?”他偏过头,看着在不停抖动的她,对司机交代一句。“把暖气开大点。”
低沉的嗓音依然是命令式的冷硬语气。
“昨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殷桀以为她还在介意他侵犯她的事,所以才会在和他独处时,吓得浑身发抖。
“你没错,是……是我不好……”明明就是她没有尽到一个为人妻的责任。他到现在还肯养着她宠着她顺着她,而没有给她一纸离婚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不是没想过接纳他,也不是没想过把自己给他,可是一见上他,之前建设起来的思想准备轰然倒塌。
殷桀拉住她稍微冰凉的小手,她也没有拒绝,只是有些迷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试着不要怕我,可以吗?”他试探性地问她,专注的眼神锁住低垂着的容颜。
他的手好暖,宫林林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并不讨厌他,一直都不讨厌,有时候如果他不做出亲密的举动,她还是挺乐意和他相处的,因为知道他会给她最好的,因为知道即使天塌下来,也有殷桀帮她顶着。在他的保护下,她才能无风无浪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打扰。
不语,她只轻轻地点点头。
这就够了!
得到她的应许,那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温馨的氛围萦绕,车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唯有她,才是他封闭冷寂的世界中,唯一的风景线。
他是不是她的唯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唯一,此生的唯一。
“坐吧。”
殷桀的生母殷宋美珠招呼着眼前紧张地绞着小手的儿媳妇。
听到婆婆的叫唤,宫林林点点头,赶紧在她对面的长沙发上端庄坐好,眼睑低垂,一副委屈的小媳妇听着婆婆训话似的。
她倒还是老样子,一如当日殷桀带她来见自己时的怯弱苍白。殷宋美珠心想。
其实她当年并不赞成儿子娶宫林林,感觉这女孩儿美则美矣,就是胆小内向,不善于与人打交道。客气点说是文静秀雅的标准美女,尖酸一点说则是脆弱易碎的花瓶,徒有外表,脑袋空空如也。
想她丈夫壮年早逝,留下她一个女人强撑着庞大的宙瀚国际,一个寡妇带着殷家唯一的血脉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为殷氏一族建立起今时今日屹立不动的龙头地位,其艰辛苦楚可想而知。即便他日下了黄泉,她自问也算是对得起殷家的列祖列宗了。
儿子殷桀也不负她望,年纪轻轻学成归国,接替了她董事长的位置,宙瀚国际在他的管理之下更是蒸蒸日上。她放心地环游世界,不是一个人的旅行,而是为了实现她和丈夫二人一直没能忘却的遗憾。
可是她还是有不放心的地方。儿子已结婚二年了,怎么媳妇的肚子里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能怪她太过于着急。殷家的男丁不知道是不是受过什么诅咒,都早死,不是因为得了重病突然暴毙,就是出了致命的意外。像她丈夫,三十五岁正值壮年,就在他们准备过三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说她丈夫上高速时出了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拥有着整个宙瀚国际的殷氏,只剩殷桀这一血脉,叫她怎能不担心,怎能不着急?
生命如此易逝,无论买了多少份保险都没有真正的保障。丈夫的死使她明白,爱情的脆弱,生命的可怜,命中注定的无可奈何。丈夫死后,她不吃不喝,把自己弄得不成人样,直到某天晕倒,被送进医院,才诊断出自己已有三个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