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
两声应,两边的人,已经开始去忙去了。
握着雪儿的手,余如仪硬是舍不得放下。
“娘,你快来看看妹妹啊,她们又长大了哦。”傲人手里抱着无忧,立蓉手里抱着无虑,立容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她怕,怕一开口,又落下泪来,害得雪儿更加的伤心难过,她努力的强装笑颜,将手里的小娃娃递上前去,“雪儿,你放心,无忧和无虑,都很乖,很乖,她们有乖乖的长大,乖乖的等着她们的娘回来哦。”
两个小娃娃,已经一岁多了。
早就不是雪儿当初记得的样子,她们长大了,眼睛更加的灵活了,小小的脸蛋,尽与她是那般的相似。
她们是母女啊!
“无忧,无虑,娘好想你们。”余如仪放开雪儿的手,雪儿顺势抱起无忧和无虑,只是,她一个人,抱两个,显得太过吃力,还没有意识到,展狂已经在一旁接手,他,抱着无虑。雪儿惊鄂的看着丈夫刚硬的脸,以前,他说什么也不会抱她们的,他总是说,等她们长大了再说。
可是,她们一旦长大,就不需要他抱了。
现在,他不再坚持了吗?
红唇,扬起一抹快乐的笑,很好不是吗?
“娘……”
“娘娘……”
一声,两声,稚嫩,却清晰的叫唤声,让雪儿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再度落了下来,她的孩子,已经会叫娘了。
“无忧好乖,无虑好乖哦……”泪眼之中,泛着浓浓的喜悦,“都已经会叫娘了。”
男人,他的一双眼,始终落在雪儿的身上。
她的泪,她红通通的眼儿,看得他揪心。
不曾思凝,命令的话语,又出了口。
“不准哭。”
雪儿抬头,瞅了他一眼,“人家才没有哭呢。”她可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才不会动不动就哭。
她只不过……
只不过是太感动,落了泪而已,并没有哭哦。
“你流泪了。”他指控。
“只是流泪而已。”她强调。
“好了好了。”立蓉出来打圆场,“你们夫妻俩个不会无聊到连这个也争吧,现在,一家团圆,大家今天晚上,该好好的庆祝庆祝呢,而且,你们不觉得一进门站到现在,会很累吗?快坐下来吧。”
呃……
雪儿听完立蓉的话,总算是发现了,没错,正如立蓉所言,他们一直都站着,屁股还没有坐过呢。
屋里的人,神情缓了些。
不再像刚才那么严肃。
人人脸上,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春晓和春夜从雪儿和展狂的手中,把无忧和无虑抱过。展狂不假他人之手,大手一伸,亲自扶着雪儿坐下。
“夫君,我……我不累……”
“你累了。”
好吧!
这种事情,雪儿也不想再跟他争执下去,两个人如果固执到一块,连这点小事都争个没完,那以后的日子才叫精彩呢。
“大家都坐好不好。”
没有人说不好,于是,大家都坐了下来,没有多少人了,该去忙的,该去准的,都去忙,去准备了。
“娘,这些日子,家里没有遇到麻烦吧。”雪儿指的是,外头官兵守着的事,出入会能麻烦吗?
余如仪会意。
“没有。”一说到这个事,就不得不皱起眉来了,她也揪心,“朝廷的决定,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家的也看不清楚,猜不明白,都好几个月了,他们还守在这里做什么?说不定就是等狂儿回来……”说到这儿,余如仪更担心了,“狂儿,不如你们准备准备,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再说,等到这件事情淡些,再回来。”
展狂仅是微掀眼皮,淡淡的看了余如仪一眼。
他的回答,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没有这个必要。”
“怎么会没有这个必要。”这一会,可是余如仪不依了,“你不顾自己,还得顾着雪儿和孩子们,难道不想太太平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吗。”
偶尔辉煌过日子还好,要是时时刻刻都那么不平定,人的心,会浮。
心不安,身何以安。
“娘,这件事,我会处理,明日,我便进宫一趟。”他的眼,从余如仪的脸上,移至雪儿的脸上,如是说着!
展狂就是狂,若是以前,就算皇上,肯给无极堡面子,看得起他,他也未必看得起皇上。
不……
正确的说,他谁也不可能看得上,他谁也不可能在意,那么,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关他的事,现在不同。
他的心里,记挂着一个人,一个他不得不在意,不得不去顾及的人。
因为她的感受,因为她的想,所以,他去做,哪怕,是以前不在意,不屑为之的事情,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皇宫守卫森严,这是众所皆之的。
皇宫御林军统林,也是在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一流高手,能在皇帝身边当差,当然,不会只是三脚猫的功夫。
皇宫三五步便是一个御林军,正常人,望一眼,便会生危。
在这么严密的阵仗当中,不要说是人了,就连只蚊子也别想安然的飞进去。
只不过……
世事无常,常常会有很多的事情,往往会很出人意表。
眼前的一幕,便是如此。
御书房中,皇帝的御案前,直挺挺的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皇宫,立在皇帝面前的展狂。
而皇上,正在专注的批阅手下的奏折,完全没有发现,他的面前,多了一个人。
直到皇上合下手中的奏折,打算处理下一本的时候,一抬头,赫然发现,眼前的男人,犹如鬼魂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饶是皇上,掌管天下的天子,也被惊得差点散了神。
展狂之于皇上,并不算太过熟悉,只是,皇上听闻过展狂的名,也曾见过一次,是将重责大任的盐务交到展狂手中的时候。
不过……
那一次,展狂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摆出来。
皇帝知道,展狂是不同的,天底下,谁人敢不给皇上好脸子看,偏就有人例外,展狂如是,连他身边的随从,亦如同主子一般。
怎么不让人叹息。
坐拥天下已久,皇上心中,也有焦虑之事。对于展狂,他是极有兴趣,之后,也特地派人,将展狂的身家,打探的一清二楚,也曾为展狂的遭遇感到心痛,那时,他也不过是个无知的孩童罢了,却要承受,他所不该承受的一切。
知道展狂的过去,皇帝便能体会,他的性情如此,并不是天生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那只不过是展狂的一层保护色。
而这层保护色,让展狂更加的狂妄,神秘,也更加的厉害。
曾有一度,皇帝也曾想网罗展狂为朝廷所用,光是展狂的那份胆识,那身武功,那样的气势和他身为无极堡堡主所具备的能力,足以独当一面,成为不可功许的武将,守卫一方疆土。就算展狂无力镇守边疆,也可以入宫为官,为他所用。
只是……
几次的相谈,展狂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气得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差点没有当场吐血死亡,外加立刻下令砍下展狂的脑袋好泄心头恨。
不过,人若惜才,便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人才从自己的手里消失。
皇帝亦然。
留下展狂,想把天下盐务都交给无极堡展狂,他却再一次的拒绝了。
这么些年来,皇帝可是用尽办法,展狂仍是展狂,一如当年,完全没有变。皇帝都死心了。没想到,这一次,再度听到展狂的名字,尽会是以恶人之名。
他是夜魔展狂,但是,他并没有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世事,他是不理的多,想死的人,他还未必想杀。
“你……”
展狂未手,大手一抖,皇帝才看清,他手上拿着的,尽是他的画像,全国上下都在贴的属于他的画像。
脸上的银色面具不变。
皇上天威,不容示弱,“展狂,你太大胆了,皇宫重地,岂容你来来回回,当成自家的后花园。”
如此自由,皇威何在。
若是世人得知,皇家还有何威信可言。
到时候,他堂堂的一国之君,还要以何服众,天下百姓,还能如何敬他重他。
“展狂不曾如此以为。”淡淡的言语,比起皇帝的义正言辞,可是完全两个样子。外头,静悄悄的没有半丝声响,仿佛,这里不是皇宫,而且更加偏边的郊外,这里没有御林军,没有太监宫女。
因为,静得实在是让人心惊。
“你现在可是全国都在通辑的要犯,这样算是自投罗网吗。”
“当然不是。”手一抖,手中的画相,猝然成为一堆粉末,飘飘然的落了地,皇帝看得目瞪口呆,他是天子,何样稀奇玩异儿他没有见过。宫中亦有不少武林好手,只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一手。
展狂的功力,到了何种地步,可想而知。
他可以不惊动任何人……或者,他已经治服所有的人,后面的可能,皇帝实在不敢想像。站在他的面前,是想逼他收回成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