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不来吗?”步陌然娇媚一笑,让白洛天神魂颠倒。
此时,他们没有想起其他人。
那个在祈莲国里赫赫有名却始终坚守在边疆的年轻元帅,那个在江湖上如雷贯耳却飘忽不定的武林盟主,那个祈莲国最为年轻出色却呕心沥血的右丞相……他们的眼中只有他们彼此。
花好月圆夜,此时无声胜有声。
“然儿,起来,上朝的时间到了。”白洛天摇摇陌然的手臂。
现在是他们成婚后的第四天,度过了三日甜甜蜜蜜的蜜日后,他们就得面对现实,步陌然要开始上早朝了。
“先等等。”陌然睁开眼睛看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马上道,“再让我睡一会,就一会儿,这天还没亮呢。”
“冬日太阳会出来得晚一些,但现在的确是时间到了。乖,快起床吧,要是让大家知道你赖床会取笑你的。”白洛天哄着她,心满意足的。
“随他们去吧。”陌然打了个哈欠,真的好困,眼睛都不想睁开。
“起来!唉,早知道我昨晚就不动你了。”白洛天叹了一口气,颇为沮丧。
陌然见状,马上掀开被子道:“我起来了。”房子里很暖和,所以她也不担心。
白洛天看着她的身子,眼睛一亮,又瞬间熄灭下来,沉声道:“我帮你穿衣。”
在陌然闭着眼睛打瞌睡的时候,白洛天替她完成了一系列的事情,穿衣打扮。
直到冰冷的毛巾覆盖上她的脸后,陌然才彻底地清醒过来,一个激灵,道:“好了,我清醒了。”
“呵呵,那记得不要在大殿里打瞌睡。”白洛天微微一笑,俊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格外地赏心悦目。
“瞌睡?怎么可能?我一向都是很敬业的。”步陌然漱完口后又咕哝道,“等事情都上正轨了,我就要每个月可以休息三天,现在一个月才休息一天,太累了。”
“那些年轻人还不能独当一面,所以你当然得看着点。”白洛天拥着她走向外室,那里已经摆好了几样步陌然和白洛天喜欢吃的东西。
“嗯,师父,我真想回药王谷,那里可以让我睡到天昏地暗。”步陌然又咕哝道,事实上,她在药王谷的时候也很少睡懒觉。只是,一国之君和一个大夫的区别是很大的,心态都不同。
步陌然闻着药粥的香气,享受般眯起眼睛,道:“杜嫂煮的粥还是那般香,我喜欢。”她大婚后,聂惊郓是出现了,还顺便把杜嫂给带来了。
步陌然这才知道,杜嫂是聂惊郓的奶娘,以前是他娘亲的贴身丫鬟。现在聂惊郓要经常在江湖上跑,不想让杜嫂担心,所以就把杜嫂带进了皇宫,专门为步陌然煮药粥。
杜嫂住在步陌然寝宫后面的房子里,和杜若在一起。
“喜欢就多吃点。”白洛天摸摸她的脸蛋,也跟着坐下。
两人正安静地用餐时,步陌然突然道:“师父,他们可为难你?”
白洛天知道步陌然说的是皇帝和皇后,闻言就摇头道:“他们都是明白人,怎么会为难我?而且,你现在当权,他们不会说什么的。”皇帝退下后就在都城郊外的别院里住着,一个妃子都不带,似乎是清心寡欲了。
“茅清泠也不为难你吗?”步陌然歪头看着他。
“她是你母亲。”白洛天不赞同地摇摇头,又道,“你就放下吧,她也不容易啊。”
“我知道,而且,这次她站在我这一边,帮了我很多忙,我是应该感谢她的。”步陌然暗自叹了口气。要不是茅清泠提供帮助,自己怎么会那么快就扳倒茅长鸣?
茅清泠和茅长鸣是父女,两人一个掌握朝政,一个掌握后宫,可谓是配合得天衣无缝,让皇帝二十几年来都动弹不得,但他们毕竟是父女,总会有间隙的时候,再加上两人的性格,所以各自都掌握了对方的一些弱点。
在步陌然当上太女的那一天,在宴会上,她就给茅长鸣悄悄下了药,以防万一。所以等到时机成熟时,还没到六十岁的茅长鸣就突然摔倒中风,没有一个大夫能诊断出他的异常,都认为是正常现象。
茅长鸣既然病倒了,步陌然自然和茅清泠打亲情牌,主动接收了茅长鸣的势力,或瓦解,或消化。她一直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把时局稳定下来,现在祈莲国国力正在日益增强。
“那你还对她不冷不热的?”白洛天不解地看着她。
步陌然搔搔脑袋,颇有些无奈:“我已经习惯对她这种态度了,让我一下子对她很亲热,我做不到。”
“那就慢慢来吧。”白洛天笑笑。想起了皇上和皇后见到自己时的情景,他们竟然是一点都不讶异,不讶异步陌然会和自己成亲。皇上还好说,起码在雪山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爱上了自己的徒弟。
但他没想到皇后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想来,他在这五年里几乎夜夜在步陌然寝宫留宿,皇后总会察觉的吧?只是她一直没说出来。
“嗯。”步陌然点点头,道,“你平时做什么?神殿你又很少去了。”
“呵呵,我已经想好了,选出国内最贫穷的地方,然后每三个月出诊一次,免费为他们看病。”白洛天看着她。
“只要你喜欢就好。”步陌然笑道。
吃完早饭,白洛天为步陌然戴上凤冠,小心地整理好,就端详了一会,道:“不错。”
步陌然和他走出寝宫的大门,两人亲吻了一会,步陌然才微笑道:“那我走了。”
“嗯。”白洛天低头吻她的唇,低声道,“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现在整个皇宫的开支用度他都要开始管理,但白洛天预计,那估计花不了他多长时间,所以他还有时间看书什么的。
“妒忌你。”步陌然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哀怨地拧了他的手臂一把,道,“你闲也不许勾引宫里的宫女。”
白洛天一听,失笑,道:“你呢?凤盏他们也没成亲。”
步陌然挑眉,道:“他们会成亲的,我不急他们的父母都急。”
“最好如此。”白洛天又替她整理了下衣领,依依不舍地说道,“早点回来。”
“会的,没什么事的话我会陪你吃午饭。”步陌然点点头,心里却在暗自盘算:这似乎不太可能了,她休朝了三天,一定有一大堆政事等着她。
不过,为了她的亲亲夫君,她还是会抽出空来的。
两人又依依不舍了好久,久到碧儿已经在打哈欠了,他们才分开来,挥挥手。
碧儿跟了上去,心里却在嘀咕:又不是生离死别,有必要那么不舍吗?都在一个皇宫里待着……怨念啊,还在她这个孤家寡人面前卿卿我我!
天乐四年,女帝莲陌然开始把大部分的权力集中在自己手里,她亲政后,励精图治,任人唯贤,祈莲国的国力逐渐增强,百姓赋税减少后,积极性也大增……总而言之,祈莲国逐渐变得强盛起来,女婴的出生率也不断地提高,相信只要再过个十年,很多大龄青年就可以抱得佳人归了。因为现在很多女婴刚一出生就有人抢着订了。
因此,百姓也对这任的女帝也抱有极大的信任和期待。
天乐五年,女帝娶夫一年,两人鹣鲽情深,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这段感情在朝野内外都是引人注目的。
此时,祈梅国和祈莲国的边境上,正值盛夏,远处荒凉的沙漠一望无际,天气炎热得令人想脱掉所有的衣裳,然后再跳入冰凉的水里好好地泡上一泡。
可是,祈莲国的军营里,即使在最炎热的时候也没有士兵会偷懒,各人各司其职,没有人抱怨。
阎烈阳一身黑色常服立在小山坡上,阳光下,他黝黑的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眼神精湛,炯炯有神地望着远方,手负在身后久久不动一下。
“少爷!”苘画从另一边的山坡上爬了上来,气喘吁吁地给阎烈阳递过一牛皮袋的水,抹了一把汗,道,“少爷,您还在想什么呢?那祈梅国不会再来侵犯我们了。”
所以,还需要再想对策吗?
手中的水袋没人接,苘画想了想,顺着阎烈阳的视线望过去,心中顿时了然了,叹道:“少爷,您还在看都城呢?这里看不到都城的。”
“我知道。”阎烈阳的声音由于缺水而嘶哑,低声补充道,“我知道我看不到。”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失望。
“少爷要是想家了就回去吧,老爷和夫人都在等着您了。这一年来都没有战事,闲得很,也该回去看看老爷他们了。看,这是苘棋刚才交给我的家书。”
阎烈阳接了过来,对着他手中的水摇摇头,道:“我不渴。”
苘画看着他脱皮干燥的嘴唇,叹息地摇摇头。
“上面说了什么?”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苘画在私底下也没那么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