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桥笑而不言。她的儿子自然不可能平凡一生。等他长大点,她就教他读书认字、教他明礼有持、教他武技内功、教他行医救人,教他经商之道……
虽然她觉得做一个大夫似乎也不错,但自己当初是无奈才学的,如今儿子有这么多的选择,就看他喜欢什么了。她不要求自己的儿子什么都会,但至少也得是个文武全才吧?无尘大哥离开的时候虽然很伤心,但还是承诺说他每年都会过来探望她们母子的,等雨辰大一点,就收他为徒。
云桥曾无数次考虑过,洛无尘其实相当不错的,不管他以前怎么样,至少他的心一直没有迷失。他懂得知恩图报,他喜欢孩子,他对她温柔体贴,他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可是……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雨辰的父亲,虽然每次想到他心都会痛,但她却又总是忍不住会想他。凌夏,凌夏……
她恨自己没出息,可是看着儿子哪有不想儿子他爹的道理?当初自己愤而离开,就是想让他后悔,让他心痛,因为她知道他心里还是爱她的。没道理让自己一个痛苦是不是?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如此,就让他也铭记自己一生吧!
云桥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的,需要购买什么东西大都是让浣娘出去采买,她把自己关在这个小院子里,每日与儿子相对,觉得特别的满足。
那天也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一只小花猫,凌雨辰见了喜欢得不得了,飞快地爬过去想要捉住,结果自然是追不上的。
委屈的孩子指着小花猫离去的方向,扯着母亲的衣服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一个劲地叫着“要!宝宝要!”他不知道那叫什么,情急之下居然学着发出一声:“喵……”而后他就兴奋起来,继续吼道:“宝宝要,喵……”
云桥乐得不行,将他抱出去,一边走一边找那小花猫,一边教他说:“不是喵,是猫……猫……小花猫……知道了吗?”
凌雨辰兴奋地拍着母亲的肩膀,还是叫着:“喵……喵喵……”
云桥笑笑,也就随他了,反正意思表达清楚了就好。既然儿子喜欢,她就出去给他买只小狗吧!小猫爪子锋利,比较危险,还是小狗脾气比较好,只要不把它弄得太疼,它一般不会咬主人的。不过要每天给它洗澡还是挺麻烦就是了,但谁让儿子喜欢呢?
云桥带上钱袋就出去了。浣娘出去买菜了,尚未回来。虽然不清楚哪里有卖小狗的,但问问也就知道了。
只是她许久不出门了,所以忘记了一点。她平时在家都是没有改装的,如今虽然穿得朴素,不施脂粉,但天生的美人胚子布衣荆钗也难掩其风华。特别是她生育之后,身上又多了一股母性的温柔之美,眉梢眼角,无处不动人。
她关上大门,抱着孩子便走出小巷,一路上倒也没碰上几个人。
但不一会儿,来到主街道,人就多了。一个抱着孩子的绝色女子自然引人注目,于是便有些不屑之徒悄然尾随在她身后。
云桥向路上摆摊的老人打听哪里有卖小狗的,结果被人家当怪物打量了好一阵。最后才告诉她说在一般的农家,主人家有了小狗崽都会扔掉,谁拿去卖啊?哪有人买狗的?而大户人家也不在乎多养两条狗,自然也不会拿出来卖。也就是说如今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卖小狗的。
这下云桥可为难了。看来还是要拜托浣娘帮她找熟人打听了。她只要刚刚出生尚未睁开眼睛的小狗,大了她可不要。
据说小狗会将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人当作母亲,想到半岁的儿子竟然要当狗妈妈,她就觉得好有趣。
凌雨辰很少出来,看什么都稀奇,一会儿指着这个叫妈妈,一会儿指着那个叫妈妈,意思其实很清楚,他就是想要,但是自己够不着,所以请妈妈帮忙。
云桥将适合他玩的玩具和糕点都买给他,结果反而被那小子弄得一身脏。
云桥哭笑不得,但心里并不怎么生气。小孩子嘛,就是这样子的。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她也走累了,打算找间茶楼歇歇脚,顺便找个包间给孩子喂奶。算算时间,这小家伙也该饿了,虽然刚才给他买了一些糕点,但那小子压根没有吃多少。这孩子有些挑食,也不知道像谁?她可是从来不挑食的。从小住在山谷里,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食?那就更长不高了。
说起身高,云桥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在山谷的时候营养不良,所以个子才不高,你看她出来这才两年多,个头就猛地往上窜了老高一截。现在她估计自己都有一米六八了吧?至少也有一米六五。在江南,像她这样身高的女子已经很少见了,就是许多男子也不及她个头高。
走进一间雅致的茶楼,云桥要了一壶清淡的花茶,又点了一间包厢。她还在喂奶,是太适合喝浓茶的。
小二还从未见过点最便宜的花茶却又要包厢的呢!但看云桥一个绝色女子抱着一个婴儿,多少也能体会她的心情。
这个时代,婴儿都是要用襁褓包起来,困的严严实实的,母亲抱起来方便,捆在身上做事情也方便。但云桥从来不将孩子捆住,放任他小手小脚可以自由活动,而且每天早晚还带着他做操,孩子活动多,长得快,也特别聪明。
小二将云桥引到包厢外面,云桥正要进去,不想后面的三个无赖就跟上来了。
“小娘子,一个人出门的?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多辛苦啊,来来来,孩子让大爷帮你抱吧!”说着就冲云桥伸出手去。
小二脸色一变,焦急地看着云桥,却不知如何是好。
云桥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在茶楼里调戏良家妇女。她单手抱着孩子后退两步,另一手赶紧往自己腰带上的针包探去。
怎么没有?啊,糟糕!她忘记了自己平时不出门都是不化妆不带针包的。今天走得突然,只带了钱袋,其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准备。
云桥立即就有些慌了。当然,她不会明白告诉那些混混自己在害怕。
她目光冷静而犀利地看着眼前三个不肖之徒。三人都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看穿着打扮倒是人模狗样的,只是酒色过渡,目光混浊,眼袋很重。看起来倒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只怕是本地的地头蛇了,至少也是几个有权有势的二世祖。怎么办呢?她想在这里长住,可不能轻易得罪人的啊!
“光天化日之下,三位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她冷着脸道。神色镇定,似乎有恃无恐。
这三人算是当地一霸,都是有钱有势的主,这几年来经常在街上调戏良家女子,最喜欢就是看女子害怕哭泣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他们得到消息说街上来了一个美貌的年轻少妇,又让人调查了知道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的女眷,这才现身的。他们能在本地横行多年,也不是一点不懂事的。
三人看云桥如此镇定,又看她的衣服虽然样式简单,料子却是极好的,心下也有些惊疑不定。
难不成真是什么大人物的家眷?可看着又不怎么像啊!大户人家出来的女眷怎么会没有侍女老妈子陪伴服侍呢?而且,他们看着云桥简单的发式,连一件金银首饰都没有,这也太寒酸了吧?可她身上又的确有一种上位之人的贵气的凌厉的气势。那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不会看错。
在三位花花太岁的迟疑中,云桥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包厢。不管怎么样,以她的轻功要带着孩子离开应该不是难事。这包厢的窗口正对着大街,倒是个离开的好地方。
店小二悄悄擦去额上的冷汗,赶紧去张罗上茶。
三个花花太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即小声商量起来。
“难得的极品啊!”
“错过了以后可就难找了!”
“要是让人知道咱们竟然被个年轻小娘子一句话就给吓住了,以后还怎么混?”
三人意见统一,立即推开包厢的门,大摇大摆地就要走进去。店小二端着茶水上来,见到三位太岁正要进包厢,吓了一跳,惊慌之下忘记了还有一级楼梯,一下子摔了出去。托盘里滚烫的茶水飞出去,好巧不巧烫到一只猪爪子。
被烫到爪子的男人跳起来哇哇大叫,三个人匆匆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云桥抱着孩子靠在包厢的墙壁上,冷冷地看着他们,心里却有些着急了。事情好像闹得越来越大了,她可要怎么脱身才好呢?她可不想惹人注意。
“妈的,找死啊!”被烫到手的太岁甲转身就是一脚向那小二踢过去。
“打死他!”太岁乙紧接着也跟过去补了一脚。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店小二抱着头不断在地上翻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