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彼此在等待,彼此都说不出口的爱,彼此不肯轻意的向前进一步。没有说出口的爱,没有双方知晓的幸福,没有双方分享升华的愉悦,更没有双方坦诚相待的信认。
“侯爷,你希望子言治好蛊毒吗?”只要他给一个肯定的答复,那么方才的答案自然就有了。
“是,一定要治好你。”
嘴角含着灿烂的笑,子言在心中流下泪雨。侯爷爱自己,她此生无憾。不会告诉他,治蛊毒需要用他的血,不会告诉他,她准备悄无声息的死去,不会告诉他,她爱的是昊,对于浩哥哥,太远的记忆,已淡忘了很久。
该是狠下心来让侯爷远离自己,心悠说的话每字每句在提醒着自己,自己会发疯,自己会杀人不见血,自己会什么人都不放过,被杀的或许就会有侯爷,或许会有爹娘。与其这样日渐消瘦疯狂的让侯爷去忧心,还不如早早的与他做个了断,希望他一如冷酷的对待自己,直到自己消失离去于他的心中。
“侯爷,属下不明白,你为何要问起浩哥哥。”
心痛的听到她嘴里娇柔呼出的“浩哥哥”会是他以外的人,推开子言,猛然的坐到椅子上,握紧拳头的手背之上青筋暴露。
他在吃醋,心里的泪雨又大了些,脸上却更加笑的迷人,冷酷的话语却是轻柔的如春风般吹抚进端木昊天的耳中。
“我的浩哥哥是有几分与侯爷神似呢。”
天真率直的言语出自笑脸盈盈的子言之口,端木昊天听到自己心碎破裂的声音。
“那本侯要恭喜你了,你的浩哥哥秦子浩,马上就是你的姐夫了,子言,你开心吗?”恶毒的想要把她拉回到自己的身边,只能用这种幸灾乐祸的语言来发泄,她若没有心痛和眼泪,那么自己还会给她一个机会,至少她小时候的情愫自己完全可将它忘却,只要,她在自己身边。
秦子浩,浩哥哥,亲切的人,亲切的感觉,姐夫,很好啊,他当自己的姐夫自己没有觉得不好。
一切来的太快,敏锐的反应过来端木昊天如此深究的追问,原来如此。不能高兴,不能为姐姐和秦公子成亲而高兴,要远离侯爷了,必须找一个人来打消侯爷的宽恕和容忍,只有利用秦子浩了。最起码,侯爷会信的,不是吗?
离开了他,一个人死去。十七岁的年纪,一切都要停止在十七岁,舍不得他的霸道,也舍不得他的柔情。
泪雨无声的从心房溢出,滑落于双颊之上。
端木昊天的心冷到了极点,狂笑出声,震荡着屋内的每件事物,也震碎了子言的泪。
“子言,本侯不日就会大婚,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和仲叔他们先回府,为本侯布置喜堂,采买彩礼。”
没有打骂,更甚打骂。
原来与他一刀两断竟会是如此的容易,端木昊天走了,他留下了话,成亲的一切都要她为他去筹备。
他不放过她,他说过“你是我的,你的身是我的,你的心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
“哈哈……”,子言轻亮的笑声飘散在空冷的屋内,幽幽低低,情伤欲泣。
“子言,你出来了。”
“是啊,几天没出来,都快不会走路了,子凌,你在这里干嘛?”
“哎,还不是不放心你,都第五天了,从你回来,就没再见过你,我不是担心你吗。那件事,你别担心,我们会抓到凶手的。”挠了挠头,子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子凌,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没事。”
对着子凌对她的好,子言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朋友、兄长,子凌就是她现在唯一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
“我们一起走走吧,你给我说说云婷姑娘被杀的事。”提起云婷的死,子言很是内疚,花样的一个女子,鲜血染红了地面,一张脸被血覆盖着。
“她是被石块猛击头部而死的,事发现场一点痕迹都没有,问了禁军和侍卫、宫女,没有看见。当时都在忙着太后的寿宴,那个地方又很僻静,没有人去过那里。第一个发现她的就是为她取披风的香绿,香绿她说,她说她回来时就见云婷姑娘被杀了,没了气息。而你……”子凌停下来,看到子言有些苍白的脸,不再说下去。
“而我却不在场,而我却没有保护好云婷姑娘,而我正在和一个圣鬼教的敌人在说话。”平静地说着当日的情况,这些天从云婷的死,到与端木昊天的了断,子言承受了很多。
“子言,会不会是心悠。”
“不会,她一直与我在一起,与她分开后,我就去了荷花池边,见到禁军已在那里了。不是心悠干的,不是她。”心悠对自己的好,自己知道,那****不顾危险来给自己报信,告诉自己治蛊毒的方法,她不会害自己的,而心悠也没有时间去杀云婷姑娘。也幸好,心悠与自己在一起,躲过了侯爷的围捕,那日寿宴上所有被捉的圣鬼教教徒隔天就已全部被砍头。
“子凌,云婷姑娘身上有没有少什么,会不会是有人为了钱物起了杀心。”
“没有,香绿看过了,云婷身上什么都没丢,她死的很突然,应该是一点防备没有就被杀了,估计她到死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
“子洛大哥。”子言见子洛向这里走来,急忙向他点了点头。
“嗯,你们在这里,我是来找子凌的。”
“哦,那你们说话,我去其它地方走走。”见到子洛欲言又止的表情,子言识相的借口躲开。
“子言,别走远了,一会儿我去找你。”子凌嘱咐着子言,怕她又会悄悄地没了踪影。
“好。”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子洛,什么事?”
“最近我发现侍卫李清不太对劲,好像在筹划着什么,鬼鬼祟祟的。”
“李清?子洛,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侯爷砍了他的左手,子言又没保住他的弟弟李泽,想要对侯爷和子言不利。”
“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此次进京,就没打算要他来,是他死活求着子冠,才给带来的。本来,侯爷在路上遇到圣鬼教时,他也全力保护了侯爷,不似有二心。可我,总是担心他会……”。
“我派人去盯着他。”
“不必了,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了,我找你,就是要你要多加注意。过两天仲叔和子言他们,要先回武陵城,到时候,你就负责他们的安全,可别出了差子。”
“唉,侯爷会叫我去吗?自从知道子言是女子后,侯爷都不让我去见子言。”
“子凌,子言已是侯爷的人,你不要再作它想。”
“知道,我都知道,可是,要我不管不顾子言,我做不到。你看看,这些天侯爷都在干什么,他在忙着和他的岳父、王妃在品酒、在谈情,那里还会顾得上子言,子言以后怎么办,难道让她一辈子都以男装来做个侍卫。”
“那你想干什么?能干什么?”
“我要娶她,我要给她一个家,我要她天天快乐,我要她当妻生子,我要她做一个女人,达成一个女人所有的梦想。”子凌说的认真,说的动情,他的心全在子言的身上,看到子言的痛,他心疼不已,看到子言的泪,他恨不能让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可是,有侯爷在,他不能,现在,侯爷要成亲了,他可不指望新嫁过来的王妃会善待子言,会容忍侯爷和子言这样不明不白下去。
“子凌,你别胡闹。”子洛一把拉住子凌,四下里张望,生怕子凌的话被别人听了去。
“子洛,我是认真的,我要娶她,真的,现在娶不了,我就等,直到子言嫁给我的一天,我就要娶她。”
看到子凌坚定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情意,子洛只是摇头不语,这样的子凌是认真的、真心的,可侯爷会允许吗?侯爷对子言,又怎会半点情份都没有呢?一个是效命的主子,一个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唉,一个子言,万不可害他们伤了感情。
“仲叔,你这是要出去?”
“子言,没在屋内歇着?”
“出来走走,在屋内呆不住了。仲叔,我见到心悠了,她叫我代她向您老问好,向您说一句,她身不由己,对您的孝心不是假的。”
“唉,终究是敌人,真不真无所谓了。”苍老的仲叔有气无力的说着,这些天的事让他目不暇接,一桩一桩的烦着他的心,也让他开始不安起来。
佝偻着腰,仲叔出府而去,府中太过冷清,不想被那两个决定了要送走的雨菡和梅香哭求,仲叔选择还是出去躲躲。
太后寿宴后,云婷死了,侯爷要娶王妃了,子言关在屋里不出来,香绿直指是子言害死了云婷,侯爷要把雨菡和梅香送出去。太多的事,都在那一个纷乱的夜里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滋生了。
哭闹的雨菡和梅香,自己帮不了。
圣鬼教的心悠,自己疼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