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残暴尊王:诱君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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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孤夜孑来到女子身边,横腰将她抱起来,“你身体这样,怎能随意下榻。”

施婕妤摇下头,目光转过去望向李贵妃,“姐姐,你说什么呢?什么请皇上过来,什么病发?”

对着那无辜而不安的眼神,李贵妃如入冰窟,全身发抖,“倚葶,你……”

孤夜孑冷着脸,“李贵妃,你不该多管闲事。”

李墨不住摇着头,原先存有的希望,却在男子逐渐阴暗的眸中,转为绝望。

再望向施倚葶时,那双眼神已经不再纯净,是呵,进了深宫内苑,原来,谁都逃不脱这被染黑的结果,是呵……

李墨流着眼泪,不止为皇帝的不信,更为了她当初的一念之差,仅仅,就是那么一个点头的动作啊!

她睬了一眼殿中的君阅,心中,透如明镜,拔开步子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跑去,孤夜孑并不着急,只是盯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走去。

李贵妃匆忙回到寝殿,随侍丫鬟见她神色焦虑,慌忙上前,“娘娘,您怎么了?”

她一手猛的将她推开,“你出去,本宫并不想连累你。”

“娘娘,您说什么呢,究竟出了何事?”丫鬟一听,越发着急,刚要上前,却被她用力推到寝殿外,“你出去,出去……”

脚步趔趄,那名丫鬟被关在外头,她不安地捶着大门,“娘娘……”

施婕妤被皇帝抱在手中,枕在男子肩头的视线落向凤潋宫内,同君阅那怨恨的眼神正好对上。女子嘴角拉开淡笑,食指在脸上轻点,收回的眸中,溢满鄙夷。

一路上,清风徐来,那种得意,却让她更加心酸,她闭上眼,晶莹滚烫,一手无意识地落上自己小腹。

她已经分不清,是该笑呢?还是该哭?

丫鬟久久放不下心,闯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李贵妃蜷缩在墙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被烧灼的味道。

“娘娘……”

女子抬起头来,敞开的前襟处,犹在汩汩冒着鲜血,“我要记住,施倚葶,施倚葶……”李贵妃像是发疯一般将近身的丫鬟推到在地,“施倚葶,哈哈哈……”

“皇上不会放过我的,不会放过我的,这件事同你无关,出去,出去……代我记住这个名字,施倚葶……”

丫鬟不明就里,双手使劲按住她双肩,“娘娘,您好好看看,是奴婢啊……”

李贵妃被迫望着身前女子,视线逐渐清晰,她忽的伸出双臂,抱着那名丫鬟,“我好后悔啊,这下,没人再能救我了……”

“娘娘,你奴婢去找皇上过来,您不要怕……”

刚要迈出去的身子被猛地拽住,李贵妃痛苦摇头,“不用找,皇上很快就会过来了。”

她虽然惊慌,神智却依旧清晰,待到情绪平复下后,编个理由将丫鬟暂时遣出去。

而她的预感更是没有错,那名丫鬟前脚刚离开,皇帝就带着人来了。

李贵妃将前襟扣起,转身,面对皇帝。

孤夜孑冷着脸,只说了一句话,“朕,不想杀你。”

“皇上,臣妾没有骗你,真的是……”

皇帝一摆手,身后太监端着托盘上前,“娘娘请用药。”

他现在相信的,只有施婕妤,李贵妃自嘲,原来,信任竟是这般重要,“这是什么药?”

“喝了它。”皇帝语气轻然,“我会命人好好照顾你。”

李贵妃强忍住眼泪,嘴角想要勾起,却怎么都没有力气,“臣妾,还要谢过皇上了。”

她端起碗来,浓黑的药汁中,倒映出一张绝望小脸,碗底倾斜,掉落的眼泪被那碗给遮住,尝在嘴中,苦涩的厉害。

孤夜孑看着她饮尽最后一滴,李贵妃放下手中药碗,氤氲的视线中,最后一个对望,她恋恋不舍,男子却已转身而去,只留下一抹坚挺的背影,刻得她双眸泛上痛楚。

翌日,宫中便盛传,李贵妃一夜间发疯,皇帝下旨,撤去贵妃封号,降为美人。

雪贵妃病逝,因其在世之时温和母仪,故被追封为赫德皇后。

宫中,一夜间就出了两件大事,除了李美人发疯外,皇后也离奇失踪于凤潋宫内,君家上下极力寻找,却是一筹莫展。

关于施婕妤的关系,全部被铲除干净,就连替她诊治的御医亦是。

皇帝赐居景夜宫,为护起安全,便于第二日封了四妃及婕妤、美人不等,两宫太后无处怀疑,这件大事,也就在眼皮子底下,隐瞒多年。

风妃阅仔细端详手中圣旨,展开之后,望向皇帝。

“这就是你当初的传位圣旨?”

“可惜是假的。”孤夜孑自嘲,十指修长扣着桌面,他目光凝重,神色异样地瞅着风妃阅。

“假的?”女子吃惊,晶亮的瞳仁闪烁,抓着那圣旨反复端详,“怎么会是假的呢?”

“别人不知这圣旨究竟有何门道,朕却懂,父皇以前提过。”他将风妃阅手中的圣旨接过去,对着烛火,一手,指着那签盖玉玺的地方,他反反复复翻动几下,“若是真的,这儿会出现一条盘龙,明眼很难看出,需得对着朝阳的烛火。”

风妃阅不知,这圣旨还有这般讲究,“那,真的圣旨在哪?”

孤夜孑摇下头,眼神有些落寞,“或许,父皇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立下遗诏,两宫太后手中的那份,也是假的。”

风妃阅惊愕,望着那明黄色的布卷,瞳仁轻闪,重复道,“既然也是假的,那太后可知晓圣旨其中的秘密?”

“就算知道又怎样?”孤夜孑语气嘲讽,修长的双腿搁于案几上,“历代的规矩,圣旨交到谁的手中,谁若护其不周,那便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炫朝,居然还有如此不成文的规矩。“所以,莫说是不知道了,就算真的知晓,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再者,她们必然知道是朕换去了,一旦揭穿,保不准,我会将她们准备的那份拿出来,到时候可就算是真正撕破脸了。”

风妃阅惊讶于孤夜孑亦然登基的胆识,毕竟,这始终是潜藏的最大隐患,“两宫太后手中的圣旨,你可有见到里头内容?”

“西太后当时别无选择,继位登基之人,选的是厉王爷,今时不同往日,朕看她是想当女皇帝了。”男子眼色不无鄙夷,风妃阅走到他边上,一手被他轻轻拉过去。

掌心中被磕碰,孤夜孑一垂眸,“怎么还戴在手上?”

“拿不掉。”风妃阅端详着那枚奇异的戒指,“我生怕被人怀疑,特意将这花纹的一面掩在掌心中,不细看,只当我手上是枚细巧的指环。”

“可我介意。”孤夜孑拽一下,却见它依旧纹丝不动,些毫没有卸下来的意思。

风妃阅顺着坐下,将手递到他面前,“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孤夜孑将她的柔荑抓在掌心中,手指轻轻握住那枚指戒,“记得,我欠你一枚。”

风妃阅淡笑,温润的嘴角翘起,“在我们那边,成亲就得戴上戒指,相传,这个手指的地方,有一根姻缘线,圈住了,一辈子才逃不掉。”

孤夜孑将信将疑,将她手指拉到眼前,细细端详,“那我一定要准备个大的,把你整个手套起来。”

风妃阅小嘴微撇,用手肘在他胸前轻撞,余光扫过那圣旨,她知道孤夜孑口中,那名在假山中相遇的女子其实应该是李嫣才对,“这么多年来,你就那么相信施婕妤么?”

皇帝握着她的手忍不住收紧,剑眉微拧,眼皮却垂了下去。风妃阅心头一沉,敏锐的视线直勾勾落在男子俊脸上,“孑,你有没有觉得,对李嫣有种熟悉的感觉。”

孤夜孑薄唇紧抿,两手揽着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有。”

风妃阅不免动容,接口道,“是声音吗?”

男子慢慢抬起头来,语气有些沉重,“是一句话。”

她靠在皇帝肩头,并没有追问,而是睁着眼睛听他说话,孤夜孑并未立马开口,仿佛在想着女子曾经说过的话,“那时候,是你刚发配,我知道中途有人劫囚,心情难免不好。到了深夜,我才敢到你的凤潋宫安寝,一直就害怕太早歇息,只会对着四壁胡思乱想……”

风妃阅羽睫轻扇,放在他腰际的手,用力揽住,“直到有一日,我在殿内喝酒,李嫣站在边上陪了大半夜,我本有很多话问她,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为什么?”她轻声问道,并未抬头。

“我说过,要对施婕妤一辈子好,那样的好,不是因为她当初的身份,而是因为她这个人。”皇帝丝毫不避讳,“不管是谁,到了今时今日,朕只有辜负。”

风妃阅想要起身,却被他按在胸前,“我记得在凤潋宫内,她说,天黑了,总有天明的时候,既然皇上不喜欢黑夜,何不找些事做,让它快些过去呢?”女子动也不动,仍在想着李嫣话中的意思,孤夜孑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心头,越加沉重,“这些话,她以为我不会记得,其实,她说过的很多,我都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