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没有任何的不满怨怼,只是安静地垂下视线,静静拉住君洛的双手,长长舒出一口气。环顾四周,这个宫殿,她的灵魂,曾经在这里流离。她的眼神渐渐深邃,添上更加复杂的情绪,迎上君洛的双眼,说得再认真恳切不过。
“留下你一个人,是我的错,就算你要怨我,也是情理之中。”
“没有。”君洛直接地摇头否认,他从未将是非对错,置于娘亲的身上,若是令娘亲失落难过,那才是他的遗憾。
他轻轻伸出双手,环抱着明月希的腰际,蜜色脸庞贴在她的胸前,低声说道。“我希望娘亲可以陪我在今年的冬日,堆一个雪人。”
跟娘亲一样美丽的雪人,他无法独自做到,他需要娘亲的帮助。相伯说得没错,他拥有世间最好的娘亲。
她轻笑出声,万万没有料到,他的请求如此平凡。“君洛的心愿倒是很简单。”
君洛抬头,笑意在眼底星点闪烁。“那么,娘亲可以答应吗?”
“当然。”她点头,就算违逆任何人的请求,她也不会再让君洛难过,看到君洛心酸的模样,她的胸前传来一阵无名的闷痛,令她很不好过。
“你今日还有功课没做吧,别再缠着娘亲了。”君默然适时地开口,今年的冬天,他们是否可团聚过年,还很难说,只有等待顺利除去夜狼族,才能安心度日。
“父皇……”君洛的不满,开始无尽蔓延在心头,他扁扁嘴,吐出这一个字眼,带着满腔怨怼。他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娘亲,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要赶走他,父皇是想要一人霸占娘亲不是吗?
“我与你父皇还有要事相商。”明月希噙着笑意看他,那笑花令他心安,却又猝然扬声问道。
君洛还是不无害怕,他生怕这不过是他们之间的谎言,到明日他又要苦苦等待,找遍整座皇宫,都没有娘亲的踪影。就算如此,父皇一定会偏袒娘亲,所以这几年都没有泄露娘亲的踪迹居所,他心有余悸,不无留恋,在明月希的耳畔开口,压低声音问道。“该不会明天醒来,娘亲你又走了罢。”
“不会。”虽然无法长久留下,但至少不会不告而别了,她轻轻吻上他的额头,语气一柔。
“父皇,你也要帮我看着娘亲,不可以食言而肥。”君洛摆出少年老成的稳重模样,走到一旁拉了拉君默然的袍袖,眼神充满期待。
“好。”君默然含着笑意,回答,挽起她的手,示意他会紧抓不放,君洛觉得满意了,才随着前来的钱喜,不舍离开。
“累了吧。”他目送着君洛小小的身影,最终转过身去,望着明月希依旧投注在那孩子的专注,不禁生出更远的期待。若他们三人一家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该是多么美好的远景。
她微笑着轻摇螓首,视线被他包容,最终跟随着他的脚步,走入寝宫。
“你似乎还有心事没说?”君默然轻轻按下她的肩头,要她坐在床沿,手掌将她披散在脑后的青丝轻轻拨弄到胸前,平静地问出一句疑问。
很多事,明明没有企盼,却是令人措手不及的惊喜。她还是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心中暗潮汹涌,本想在平息战乱之后才告诉他,也免得他分心。但如今,那心中不停地叫嚣的情绪,是想让他马上知道这个消息么?
她的心情有些许忐忑,他就站在她的身后,目光停驻在她的背后,这些她都察觉的到。他轻轻扳过她的肩头,要她直视自己的双眼,明月希望着他,金色常服衬得他益发的神采飞扬,那双星眸似笑非笑,如海般浩瀚似夜般迷人。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让她一点沉淀心情的机会都没有,所有的情绪都印在眼眸,落入他眼中。
他俯身压向她,她只能被动地向后退,直到背抵圆桌,无路可退。
他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拨动她的心弦,让她一时无法直视他的目光,只能无措地移开。“世上痴心男子也并不少见。”
“从未想过,朕也是这样的人。”他轻轻浅淡的笑意,扬起在单薄却好看的唇角,他有多么想念她,牵恋她,她在千里迢迢的远方术国,或许也能感受。
她的一举一动他全看在眼里,俊颜闪过一丝玩味。唯有面对自己的时候,她才会将女子独特的娇颜,呈现在他的面前眼下,要他一一品味她的娇美。他压下俊脸,长臂支在圆桌的边缘,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边,仿佛是一种暗示。
明月希屏凝住呼吸,彷佛在他的吮弄****之下,她的心跳也跟着紊乱了,她偏侧着雪白的小脸,无力抵抗他的唇往上游移,啃咬着她嫩白的耳朵,引起她颈际一阵难耐的骚痒,久久不能平息。
“君……”
她轻呼出声,娇嫩的嗓调不知何时变得沙哑,如青葱般的玉手无力地攀附在他坚实般的肩头上,忍不住内心的悸动,蜷起了细嫩的指尖,一片片如白色花瓣般的指甲陷入了他金色的袍服,泄漏了心底的脆弱无助。
君默然噙着一丝笑意在黑眸深处,他匀细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吹呼在她的嫩颈上,宽大的手掌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探抚着,从她线条优美的背脊,缓慢地挪移到纤细的腰肢,他要感受到她同样也是怀念他的,他们都一样。
思念的苦,令人变得格外不好过。
他轻轻吻上她的双唇,勾勒着她桃花一般美好的唇形,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更深的探索,彼此的身影紧紧贴合着,一解相思之苦的渴望。
他轻轻横抱起她,将她轻放在金丝红木大床之上,君默然用一只长臂撑住自己,高大俊挺的身躯半卧在她身畔,他伸出了一只长指从她圆润的额心往下滑,经过她的眉心、鼻尖儿、嫩唇,来到了她纤细的颈项,触到了她略微急促的脉搏,然后,是她形状美好的锁骨,一处雪白的小小凹陷,肌肤柔嫩得教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用唇接替自己的手指,吻住了她的锁骨,然后,不安分的大手则是往下碰触到她衫袍之内月白色的软兜儿。他叹息了声,俯首啄吻了下她白润的额心,轻轻地,缓慢地将湿热的薄唇印上她沁着冷汗的细肤,每一次啄吻都像是倾尽了他全身的温柔,也不知道她是否感受到他的呵护,竟奇异地沉静了下来。
“你让朕不像是个正人君子一般不知餍足……”他低低的埋怨,却更是示好的情意,她的心头一暖,伸出双手轻轻环抱着他的身子,他再度沉下脸,深深浅浅的吻,忽轻忽重的力道,随着他说话、沉笑烙在她唇间。
她微微闭上双眸,感受到他的亲吻,回应他每一次霸占的温情,心也随之澎湃。
他终于平息下来,柔顺着她的齐腰长发,从身后紧紧环抱着她,她仿佛陷入了沉睡,气息平稳而安宁。
“普天之下再也没人比我更爱你了!”
他吻上她背后的山茶花图案,语带怜惜,眼神渐渐幽深,吐出这一句话。
他怜惜她劳累奔波,不再吵醒她,将心中更多的渴望藏匿在深处,替她拉高柔软的锦被,包覆着她的娇躯。
明月希紧紧闭着双眸,却是将他表达的情绪,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这句话带给她的震撼是如此强烈,她还要再继续隐瞒他吗?她忍心吗?
她怀念在他身边的安全和温暖,枕在他的胸前,低低说了声。“君。”
“这么快就醒了?”君默然抬眸,望向窗外的天色,依旧是阴沉的夜色,想必才二更天而已。“再多睡一会儿罢。”
“这件事,我想你还没有任何准备。”她的眼底浮现淡淡笑意,纤细的柔荑覆上他的有力双臂,黑色发丝与他的银发纠缠在一起,两种绝对的颜色,此刻却形成万分和谐的画面。
“说来听听。”君默然轻轻扬眉,笑意在俊脸之上斑驳,却听得明月希在下一瞬,接过这一句话,万分沉着冷静。
“我们会有另外一个孩子了。”
闻到此处,君默然的笑意不减一分,只是微怔了怔,似乎还来不及回应一些什么。
她的眼神一柔,轻轻倚靠在君默然的肩膀,君默然紧紧扣住她的纤细手腕,声音转为低哑,问道。“真的吗?”
“三个月了。”她笑着回视她,眼神一沉,嘴角轻柔逸出这一句话。
君默然满目柔情,压下脸,将亲吻落上她的光洁额头,眼底隐约闪现的微光,彼此都察觉的到那其中的感伤。
“我不能久留,但也会小心照顾自己的……”她微微一笑,声音之中尽是关怀与鼓励,仿佛要穿透人心一般。“君,这次你一定要赢。”
“我们志在必得的,绝不会输。今年,一起团圆过年罢。”他眼波一闪,低低送出这句话。知道这个心愿是君洛的,也是他自己的,更是小希未曾说出口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