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袁玫听得晕乎乎的,不大明白。可现在她非常清楚,于洋已经功成名就,这种时候,还需要他主动去攀附谁吗?有多少人主动想攀附他这样的朋友!而随着他在圈子中的影响力的加大,他所有的关系都将更牢靠!而胡成呢?换一个领导他就追一个领导,追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爬不上去……
美中不足的是,于洋的婚姻似乎并不幸福。调到市委办后,他与区文化宫的一个音乐教师结了婚。不到两年,又离了婚。女方很快另攀高枝,而他至今未再婚配。
“噢,不说了,不说了!”见袁玫陷入无限感伤中,许倩倩用右手不停拍着自己的嘴唇道,“呸,呸,看我这乌鸦嘴!该打!”
“没事,没事!”袁玫看了一眼许倩倩平静地说。如果记忆可以用来疗伤,她愿意长卧不起。
费了好大的劲,才问到这个破旧的办学点。这里并不是公办的村级小学,而是一个自然角落里的办学点,袁玫以前并没来过。一排低矮的、斑驳的土房子,两间狭小、昏暗的教室再加一间教师办公室,一面被时间洗退了鲜艳的五星红旗却骄傲地飘着。从教室窗前走过,两人同时被一种粗糙的场景震撼着。一张张缺胳膊少腿严重破相的桌椅,与一双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张张又黑又瘦的小脸庞,与套在身上一件件显得又宽又大的衣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场景粗糙得让人怀疑它的真实。
校长带来三个女孩子。两个是留守儿童,跟着祖父母一起生活。一个是孤儿,跟着叔父生活。许倩倩一手拉过一个,袁玫也拉过一个。三个小女孩都不敢抬眼看她们,不约而同地直盯着地面看。地面上,两双肮脏的光脚丫无所适从,左右脚一上一下地相互交叠,似乎这样就能掩饰赤脚的窘状。另一双脚穿着破旧的布鞋,大脚指头却从前面的破洞中露出来,它在主人的指挥下羞涩地躲躲闪闪,想藏在有布面的地方……虽然卫生、文化、教育等工作都归袁玫分管,但因为平时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驻村工作上,她常常只是例行公事地到中心小学、镇中学以及中心区域的几个村级小学去检查工作,很少深入到偏远地方的村级小学,更别说这种偏远村的自然角落办学点。在中心区域的几个村级小学,她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今天,这样的状况活生生地摆在面前,宛如一根扎人的刺横在了她的胸膛上。她知道自己真是失职了。她只感觉到了痛。
不想因为自己的资助伤了孩子的自尊,许倩倩简单向每个孩子询问了家庭和学习情况后,把书包和文具盒交到了每个人手上,而后让校长把孩子带回了各自教室。当校长再次回到办公室,许倩倩留下了每生500元的资助款,要求校长转交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