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你怎么能容忍?”袁玫惊呆了。她从没想过平时八面风光的大姐竟然藏有这么大的隐情。年近四十的她,有车有房有公司,女儿已经上了大学,本该是没什么烦恼的时候,可……
“我不容忍难道还跟他离婚不成?”袁谨把烟蒂往烟灰缸里捻了捻说,一根香烟被她这么三下五除二几口猛抽就抽完了,“想想,不管是谁,只有掌握经济上的主动权才能在家庭中占有主动地位。女人千万不能丢了自己的事业。一旦你经济上要依赖于他人,你就没有了发言权!唉,当时就不该听他的话回家当什么太太。再怎么样,老公有能耐还不如自己有能耐。现在,我只能看他的眼色了……我算了算,我这个年纪跟他离婚很不划算的……所有的资产登记的都是他的名,虽然是共有资产,可他真要来个大转移,我肯定是防不胜防的!……想想,他图人家无非是年轻、漂亮,再过几年,人家姿色不再,他也有玩不动的时候,他不还得回来?……所以,只要他养这个家,他还承认我这个太太,我何苦跟她一个小女生计较?”
婚姻已经一点点磨去了大姐身上的棱角。可是,袁玫无法接受大姐如此消沉的想法。“你就不怕赔了老公又折兵?如果她拐走他的心又拐走你们的财,那你们……”
“他应该不至于傻到那份上!”袁谨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峰回路转地来了自信,“不为他自己,他也该为女儿考虑考虑……嘘!”袁谨突然把食指比在了嘴唇上,而后又指了指房门。
袁玫这才注意到,房门上有开锁的声音。一会儿,姐夫朱可新歪斜着身子进了屋,也带进了一身酒气。他无视客厅的状况,直接拐进楼下卧室。
“他睡楼下?”袁玫听见门“砰”的一声关上,不解地问。
“我们分开睡已经有些时间了。”袁谨冷冷地斜看一眼那间卧室,又点上一根烟,“见了小雏子的嫩肉,自然看不惯我这一堆老肉了……”
再好的男人也都这样花天酒地吗?袁玫抓住了大姐的手。那点燃的烟草,忽明忽暗,在大姐的食指与中指间,优雅地、时不时地冒着红点……当年,被胡成强暴后的那两个生不如死的夜晚,她熄灭了房间里的灯,也这样让那些忽明忽暗的红点在指间燃烧。她抽掉了两大包的香烟,所有的梦想与希望却仍然随着红点扑朔迷离……婚姻啊,你锁住了女人,却锁不住男人啊!
天刚亮,袁玫推开熟悉的院门,一股熟悉的芬芳拥抱了过来,院子里的桂花树依然开得那么热闹。桂花树下,她的母亲正坐在石凳上给她女儿诗妍梳头。“妈!”女儿一眼就看见了袁玫。这一声轻唤盛满笑意,让她嚼到了青瓜的鲜脆。满满的湿润顷刻间瓦解了她心头所有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