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哥哥!”小小轻轻抱住了宫倾宇,像小时候的撒娇,“我好怕哥哥不理我了。”
宫倾宇抚摸着小小的发丝,轻轻拍着背,“傻丫头,哥哥怎么不理你。放心,在哥哥心中,你永远都是,哥哥最疼爱的妹妹,妹妹!”宫倾宇分不清楚自己说这些话心里是什么滋味,百十种感觉一齐交加,凝聚在胸口。但是他不想小小带着什么负担。
“走吧!”东方璇看着宫倾宇和小小的一幕,虽然心里是知道小小只是把宫倾宇当哥哥,宫倾宇也只能把小小当妹妹。可看着那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心里还是不大舒服。毕竟宫倾宇有了别样心思了。他和宫倾宇好像是从小一直争到大的。
“东方璇,我正式把小小托付给你。兜转了大半生,我才认回了这个妹妹,如果你让她受到半点委屈,就算翻天覆地,我也不会放过你。”宫倾宇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东方璇,一脸的慎重。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只要有我在,便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说完拉了小小抱在怀里,深深说着誓言,说给宫倾宇听,说给小小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扬鞭策马,烟尘滚滚。有些事,终于要走上最后的角逐了。
昔日东方,西番,南蛮三国,东方处于中间地段,临海平地多,交通便利,地理环境优越,所以国家相对富足。而南蛮位处南面,气候温暖湿润,瓜果蔬菜丰富,虽是以种植业为主的国家,却是百姓生活水平也不错。西番虽然幅员辽阔,但地势陡峭,多山多寒地带,土地利用很低,百姓多以畜牧为生。生活条件自然比不上东方和南蛮。这也是朵朵上邪为何非要攻下东方和南蛮的理由之一。自从统一了东方,西番百姓的经济水平确实是上升了一个台阶和层次。
西番的地势的低劣,从西南郡便可看出。一路的崎岖陡峭,山势分布不规则,大片的土地荒废。城池虽多,人烟却稀少,街上的小贩也不多,每座城看起来都有些凄凉,空荡荡的感觉。
东方璇牵着小小慢慢走在山城的街道上,眉间微锁,墨黑如玉的眸子警惕地观望着四周,每踏出一步都似乎经过一番思量。
“东方璇,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怪怪的。大白天的,百姓稀少不说,个个都一脸警惕的模样,好似随时准备逃命似的。而且,似乎每个都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样子。西南郡,真有这么穷吗?”小小望着仅有的几个小摊小贩,心中不由得一热,一股酸涩油然而生,天外天,人外人,自己的视线始终很狭窄。
这里和万菲城,简直是两个世界。
“小心点,有股很不寻常的气息。”自从踏进西南郡开始,东方璇就感觉到有一种很诡异的气息。
“恩。”小小朝东方璇点点头,也很谨慎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过了山城,便是旭城。旭城坐落在天山山脚下,天山是西番和南蛮接壤的天然屏障,独孤晔的军队便驻扎在天山脚下旭城附近。照理说,有这个天然屏障,西番和南蛮定然是两国不相扰,因为要攀过天山,本身兵力就受损,疲兵不宜作战。但是也并非有这天然屏障便是安全的,也许是常年两国百姓穿梭被磨平了,天山山腰一侧有个非常便利的通道,但是通道极其的狭小,军队要通过必定要耗时非常久。平日里若是要穿过那通道出兵势必被发觉,只要在通道旁边埋伏便能一举剿灭敌军。但是若趁着西番内乱,兵力集中北调,这边便会出现缺口,那南蛮要进攻就易如反掌。
林副将跟在东方璇和小小身边慢慢走着。眸中带着一抹精光打量着东方璇。果然很敏锐,难怪王爷要那么小心的防他。厉不厉害,且看能不能穿过这山城再说。
王爷交代了,先什么事情都不要说,看东方璇如何处理,如果连这山城都过不了的话,便没有资格和他一较高低。不过王爷特令,要好好保护宫小小,不能让她有半点损失。
一阵冷风吹起,夹杂着灰尘和枯枝败叶在空中几经缱绻。明明已经进入夏季了,这风,竟然还寒得人不觉打了个哆嗦。
东方璇和小小都停了下来,两双眸子对视了一眼,皆疑惑地皱起眉心,静静聆听着。
“好像有人在哭,在呜咽,在哀号,在轻吟。”小小仔细听了一会,那声音越来越近,从本来微弱到一丝似风吹过树枝的声音,到现在清晰可闻那凄厉。
“啊,来了来了,快逃,快逃。”那些小贩一听到这些声响,个个脸色都煞白,赶紧推着小贩车迅速撤离,甚至有些直接扔了那小贩车。所有的商店住宅门窗一律紧闭,似乎还是用铁箍住门窗的。顿时空荡荡的街道,只剩下了东方璇,小小和林副将。
小小和东方璇眉间锁得更紧,望了望四周,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弥漫着。
林副将有些担忧地望着四周,没有藏身之处。他此刻是不是更该寄希望于东方璇能度过这关,否则岂不是要一起送死?
“东方璇!”小小双眸圆睁,吃惊地望着前方拥挤而来的人群,不由得手紧紧抓住东方璇的手臂。
东方璇那黑眸之中也掠过一丝的惊讶,但随即满身的杀气都显露了出来。双眉紧紧皱着,将小小护住,戒备地地盯着那一群全身血红,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缓缓靠近的人群。那呜咽嘶鸣声听得人心里一阵阵的恶寒,犹如地狱恶鬼的召唤声,声声凄厉。那深深凹进去的眼窝恍若只剩一个骷髅的架子,眸子的颜色竟然全部都是血红,不是由身上的血红映照出来的颜色,而是由眼底直射出来的血红。
“这些是什么?”东方璇冷冷地盯着林副将,一脸的戾气。
“邪民。”林副将竟然被东方璇的眼神震慑住了,微微愣了一下回道。他在独孤晔那铁面战神的麾下五六年了,自认为除了独孤晔,没人能让他再感受到那种冷到骨子里,霸到骨子里的气势,没想到东方璇只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他如此。
东方璇没有再怪责林副将,若不是独孤晔的意思,他岂会也把自己置于这等危险之中。不过是区区一群邪民而已,就能难倒他东方璇?独孤晔也太小看他了吧。他东方璇这六年的苦可不是白吃的。
“先退!”东方璇冷冷一声令下,便带着小小坐上马要往回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对这些邪民完全不了解,正面硬碰硬绝对讨不到好。先了解了情况再说。
然而那些邪民看似行进速度很慢,却在东方璇他们翻身上马的时间竟早已到了身边,一颗颗披头散发的头颅在眼前晃动,一双双凌厉的手快速向他们伸过来,长长的指甲尖利无比,指甲里积着厚厚的血渍和尘土,指尖一插,竟然直接穿筋透骨,如切豆腐般划开马儿的肉,撕裂马儿的身体,惹得马儿一阵嘶鸣,痛到马腿曲下,仆倒在地,鲜血汩汩外流,刚开始是鲜艳的红色,到后面便变成紫黑色,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臭味。
小小的马首先支撑不住倒下,小小也跟着马往下倒,这一倒刚好要落到了邪民群中,望着那些狰狞的面孔,血腥的五指,小小不觉冷冷打了个哆嗦。从邪民身上散发出来的浓臭味,熏得人恶心连连。
东方璇眼神一窒,快速踢开了围绕在小小周遭的邪民,手臂一提将小小拉入怀中,在林副将的掩护下,快速飞向尖斜的屋顶。
脚步刚在屋顶落定,东方璇小小和林副将惊魂未定,便见底下三匹马在邪民的抢夺中变成一块块肉块,吞咽入肚,甚至连骨头也轻而易举被掰断,如在嚼枯枝烂叶般轻巧。瞬间,底下的三匹马,只剩一堆的血迹,连毛发也不复见。
小小几时见过这种血型残酷的场面,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咙口,再夹杂着空气中浓重的腥臭味和血腥味,不由得将今天仅进食的一点东西都吐了出来,整个脸色苍白无比。
“不要看了!”东方璇将小小包裹在怀里,不让她再看到这血腥残忍的场面。这些邪民看来要远比想象中的厉害。单看那啃噬马儿的功夫便可知那指甲和牙齿的厉害。而且马儿的血变成了紫黑,便证明了他们身上是带毒的,而且是剧毒,带着剧毒还能活着,那岂不是?毒人?东方璇心里暗暗吃惊。毒人向来只是个传说,若是毒人,那就更难办了。
邪民从六年前就略有听说过,当时朵朵爱刚到东方和亲,扬言要嫁给独孤晔,独孤晔便以治邪民为由,拒绝和亲。
但他对邪民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一群信奉邪教的百姓为凶作恶,凶残无比,啃骨噬血,遇人吃人。如果被吃了那还了事,如果被邪民抓伤却不死的,就会变成和邪民一样,整天要吃人肉喝人血,否则会如临十八层地狱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