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幽暖烟淡然的收回视线,目光扫过四周,这里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客栈,那欧阳他们虽然日夜兼程的赶路,或许也有可能宿在这个客栈里。
“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沉思的幽暖烟,西门墨翟忽然凑近了身体,在幽暖烟耳边低声的开口,桃花眼里流光溢彩,看似懒散不羁,却有着几分的锐利。
“坐好,吃饭。”倏地挺直了腰,对于西门墨翟这样不时的靠近,幽暖烟已经失去了戒备,或许是习惯了他总是突然的靠了过来,可是他何时敏锐到能觉察到她的想法,幽暖烟一直以为这个世间只有公子最了解她,可她和公子毕竟相处了十四年。
“是,娘子好凶。”万般不情愿的缩回了身体,西门墨翟可怜兮兮的撇了一眼慢慢吃饭的幽暖烟,暗中却对着守卫的铁大打了个手势。
能让幽幽挂念的也只有欧阳野了,难道他也在这方圆百里才有的唯一客栈里,可是按照路程,他应该在两天前就经过这里,可是却也有一种可能,欧阳野在等幽幽赶来,所以刻意放慢了速度。
余光瞄了一眼故作可怜状的西门墨翟,幽暖烟纤细的眉头无力的挑了起来,为什么明明是一个风华卓绝,强势而干练的男子,可是转眼间竟可以变成这般模样,浑然没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气势和高贵,这个时候西门墨翟即使挤两滴眼泪出来,幽暖烟叶绝对不会奇怪。
客栈差不多住满了,等小二将热水送上来时,却已经是深夜时分,西门墨翟看了一眼依靠在床边睡着的幽暖烟,薄唇处勾勒起一抹浅笑,幽幽已经对他越来越放心了,难道就真的不怕他忽然化身为狼扑了过去吗?
想到此,西门墨翟嘴角笑容愈加的邪魅,悄然的靠近了床边,看了看和衣睡着的幽暖烟,忽然伸过手。
“王爷,你又要做什么?”警觉着,幽暖烟快速的挡下伸向自己衣襟的手,无力的看向笑的极其无辜的西门墨翟,他就不能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冤枉那,娘子,为夫只是叫你起床去沐浴而已。”笑的颠倒众生,虽然覆盖了一层人皮面具,可是那邪魅的笑依旧让这平凡的脸盘看起来妖娆而诡谲,西门墨翟反手握住幽暖烟的手,拇指摩擦着幽暖烟肌肤细致的手背,嘴角挑高,暧昧的道:“娘子是不是邀请为夫一起鸳鸯浴。”
当某一天,遇到一个如同牛皮糖一样的男子,骂不走,打不走,脸皮厚的可以当城墙,偏偏又生的风华卓绝,魅惑众生,幽暖烟除了叹息再无办法。
“王爷!”说的有些的咬牙切齿,幽暖烟快速的拽回自己的手,内力被封住,她根本拿西门墨翟没有办法。
“既然娘子害羞,那为夫就去外面等吧。”洒落的一耸肩膀,西门墨翟无奈的转身向外走了去,铁大应该已经将客栈的情况查清楚了。
“王爷,你?”坐起身来,看着屏风后的浴桶,干净的衣裳,甚至连她金疮药和消除青紫瘀伤的玉露膏也准备好了,幽暖烟不得不佩服西门墨翟的心思,竟可以细致到如此的地步。
听到背后的喊声,西门墨翟快速的转过身来,笑的放荡而勾人,“难道娘子改变主意了,要和为夫一起沐浴?”
“慢走,不送!”看着西门墨翟那满眼期待而惊喜的光彩,幽暖烟受不了的指了指门口,可是樱红的嘴角却勾起淡淡的浅笑,连日来和公子决裂的阴霾心情在西门墨翟微微的消退。
“娘子,你好残忍。”万分不舍的跨出了门口,看着立即关门的幽暖烟,西门墨翟忽然脚步一顿,目光里闪过一丝狡猾的诡谲。
没有开口,双手已经将门快要关上了,幽暖烟挑眉看向身前的西门墨翟,他又有想做什么?
“娘子,不要洗太久,为夫还等着抱你睡觉。”对上幽暖烟那挑眉的神色,西门墨翟低声暧昧的开口,忽然身影一动,快速的在幽暖烟的脸上偷了一吻,这才朗声一笑,大步的走出了门。
砰的一声,木门被大力的关上,而已经走出去的西门墨翟笑声又高扬了几分,没有内力的幽幽果真好欺负,只怕她内力一恢复,他想偷香是绝对没有可能了。
暗处,西门墨翟静静的看着暗沉夜色,没有月的深秋显得萧索的很,晨昊只怕此刻对他的人性很无奈,没有告诉幽幽北滨王朝一行有多么的危险,龙凌霄若知道他去了北滨王朝,只怕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回来。
而欧阳野或许也不会放过他,当年可是阎家的铁骑踏破了北滨王朝的城墙,如今,只要抓了他,就可以要挟到阎战的军队,即使不杀了他,也可以讲他永远的囚禁在北滨王朝。
“王爷。”许久之后,铁大的身影快速的从暗中出来,对着一旁等候的西门墨翟恭敬的颔首,这才低声道:“如王爷推测的一般,昨天他们包下了客栈的别院,吃住都在那边,可是今天一早却已经离开了。”
“嗯,你退下吧。”幽幽果真聪慧,看来在被敏敏抓住的时候,她应该和欧阳野碰过面,可是他没有认出幽幽,西门墨翟忽然庆幸他的心思缜密可以在那样的时候找到了幽幽,否则他不敢相信会变成什么样,或许会一刀杀了敏敏,之后却愧对晨昊。
“铁大?”看着没有应命令退下,反而跪在地上的铁大,西门墨翟疑惑的看了过去。
“王爷,让属下护送幽小姐去北滨王朝,王爷请回祁阳吧。“低着头,暗沉的声音满是陈恳,铁大低声继续道:”王爷,这一行太危险,只要暴露出一点消息,王爷只怕……“
“怕本王丧命在北滨王朝?”接下铁大没有说,也不敢说的话,西门墨翟露出张狂的笑容,看了看满眼的夜色,“担心龙凌霄知道本王去了北滨王朝,和北滨夜皇帝联手狙杀本王,还是担心欧阳野知道本王的踪迹,也会做出同样的事,以此要挟战,牵制阎家军?“
“王爷。”头垂的更低,铁大不解的开口:“王爷明知道这一行根本不可去,为什么还要冒险?”
“铁大,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放任她置身危险里,你认为这样的男人你还会跟随吗?”西门墨翟懒懒的开口,这一行却是危险,如果是晨昊面对这样的境地,他即使用绑的也会将他留在祁阳,可是他不会放任幽幽独行。
“可是王爷,你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罔顾自己的安全。”这一行多危险,铁大原本不知道,可是收到了柳公子的飞鸽传书,他才知道自己除了武功,除了保护王爷,除了听从王爷的命令,竟什么也没有想到,柳公子也已经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了,可是柳公子身体不适,想快也快不了。
“铁大,当初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本王比起他差远了。”笑的张扬而狂傲,西门墨翟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冷而瘦削的容颜,或许有一****也会成为那周幽王,只为博取她嫣然一笑。
“王爷,属下就算拼了性命也会护送幽小姐安全的,王爷请回去吧。”自八岁那边跟着王爷,到如今,整整二十了,铁大第一次看见王爷如此执着一个女人,甚至超过了对柳公子和阎将军的感情。
“本王的女人何须他人保护。”眉宇一挑,狂烈之性悉数展露,西门墨翟不愿意多谈,手一挥,清朗的嗓音里多了份冷厉,“下去。”
“是。”知道自己多说也无用,铁大应下身,黑色的身影在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下,而独留下角落里西门墨翟颀长的背影,静静的看着暗沉的天幕。
何苦如此!二楼的角落里,一手紧紧的抓住楼梯的扶手,黑暗笼罩下,清冷脸庞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可是那抹从眼眸里流淌出的动容和愧疚却是清晰可见,她知道这一行危险,却不曾想竟危险到如此的地步。
公子不能为了她放下一切,即使是欧阳,幽暖烟同样知道他对她依旧有着保留,可是为什么西门墨翟为了她要牺牲到这样的地步,不值得,为了她这样一个女人真的不值得。
茫然的回到了房间,幽暖烟怔怔的看着桌上的金疮药和玉露膏,刚刚沐浴后,她忽然惊觉到了不不对劲,他竟然就这样出去了,而没有死缠烂打的留在房间里,所以幽暖烟随意的梳洗了一下,连药都没有涂就寻了出去,却不曾想竟听到他和铁大之间的对话。
或许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出了客栈,如果骑马的话,在午后应该可以赶到下个镇子,那里有幽堂的产业,而她不能再连累他了。
“想什么连我进来也不知道。”拿起一旁干净的毛巾,西门墨翟轻柔的擦拭着幽暖烟一头披散的青丝,笑容里却多了份苦涩,她此刻想的必定是是否住在客栈里的欧阳,才会失去了一贯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