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折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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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真相只有一个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出卖你陷害你的人,就是你一直当成是兄弟的人!”蒙柯说道,相似的话,冷血也说过,由此我们可以知道,说得出这样的话的人,一定是懂得出卖兄弟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胡醉盯着蒙柯的眼睛,蒙柯的眼中没有躲闪,平静得就像是一潭死水。

蒙柯似笑非笑,道:“折花刀在你手上,如果我是在骗你,你随时都可以一刀杀了我的。”

“理由,我需要理由。”胡醉道。

“原来胡刀客杀人也是需要理由的。”蒙柯好像是故意在吊胡醉的胃口。

胡醉猛地掣出折花刀来,“夺”地钉在蒙柯的面前,瞪眼道:“你快说!否则没有理由我也照样杀了你!如果你是在骗我,我也一样会杀了你!”

蒙柯喝了一杯酒,慢悠悠地道:“我就喜欢胡刀客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可是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就是这样慢悠悠的,唉!老习惯,改不了了。”他放下酒杯,接着问道:“却不知胡刀客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京城鬼头刀老暴的案子?”

胡醉道:“我当然记得,他的鬼头刀,是第一把留有‘折花无情’这四个字的刀。”

蒙柯道:“不错!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胡醉道:“我只知道凶手戴着一只骷髅面具,用的是一把短刀。”

蒙柯道:“那我可以告诉你,能靠着一把短刀将一个七尺壮汉劈成两半的,当世除了你惜饮刀客之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跟你一样,喜欢短刀,擅用短刀。”

胡醉已经猜到他想说的是谁了:“林寻风?”

“不错!”

“你接着说!”胡醉很想接着听下去。

蒙柯笑了笑道:“根据当天的案底记录来看,凶手,也就是林寻风,在老暴扛着鬼头刀从城门经过的时候,他正好坐在城墙上面悠闲地喝酒,喝的是女儿红。这不是凑巧,林寻风就是在等着老暴经过——这可以从他那坛只喝了几口的女儿红可以看出来。还有,老暴那天砍了九颗人头,从午时三刻开始砍起,直至未时方才结束,能将老暴的行程时间拿捏得这么准的,那只有在京城里当差的人了。何况,能在重兵把守的城墙之上悠闲地喝着酒的,除了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人了。”

胡醉静静地听完蒙柯的这番话,道:“可是几年前林寻风杀了自己的干爹郑千亮,折断了他自己的刀,当面跟我说他已经不再是锦衣卫指挥使了。”

“你信吗?”蒙柯反问一句。

“他杀了自己的干爹,那时候我的确很相信他。”

蒙柯轻蔑地撇了撇嘴,道:“是干爹,不是亲爹。干爹,杀了一个还可以有好多个的。”

胡醉喝杯了酒,道:“这句话我完全同意。”

蒙柯道:“林寻风的确在江湖上失踪过一段日子,可是他一直都是锦衣卫指挥使。胡刀客,你有没有发现,他好像一直都在刻意模仿你?”

“刻意模仿我?”

“你看,他喝的是你最爱喝的女儿红,用的也是一把短刀,并且他似乎也称之为‘折花刀’!”

刀的好坏,并不在于它的本身,而在于用刀的人!不论是凡铁所铸的刀,还是玄铁锻炼的刀,到了普通人的手里,就只能是一把砍瓜切菜的刀。到了高手的手里,就会是一把折花无情的宝刀!

折花刀乃凡铁所铸,胡醉却是一个高手!

林寻风也是高手,他手中所用的刀也是一把凡铁所铸的刀。

但是有几位高手,就会有几把折花无情的折花刀!

“他为何要刻意学我?难道就是为了嫁祸于我?”胡醉不解道。

“不知道,我想,他可能是想找死吧!”蒙柯道,“他的这种做法跟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王婆门前卖西瓜一样愚蠢,不自量力。不过真正的原因,胡刀客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这么说,杀项离烟和文楚箫的骷髅人,也是林寻风?”

“没错。”

胡醉不说话了,原来一直嫁祸于他逼他放弃落花山庄美好生活重新踏入江湖的人,竟是林寻风!原来文楚箫扇面上的血红‘十’字,指的就是林寻风的‘林’字!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是不是就真的错杀了雪狼?

“他千方百计地逼我重入江湖,我出来了,他却为何迟迟不肯现身了?”胡醉沉声道。

蒙柯抠了抠鼻孔,道:“也许,是他后悔了,害怕了,害怕你手中要命的折花刀。”

“那落花山庄的火……”胡醉不愿意想起,却又不得不提。

蒙柯将抠出的一粒鼻屎随手一弹,道:“真相永远只有一个!落花山庄的火,却是另外一个人放的。”

“冷血?”

蒙柯道:“就是冷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胡醉脸色铁青,红着眼,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懑与悲痛。

蒙柯道:“我只知道是他派人烧了你的落花山庄,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我只是他手下的一名小弟,却是无从得知的。”

“你既然是他的小弟,却为何要出卖他,将这些告诉我?”

蒙柯慢慢倒了一杯酒,又慢慢地喝了,才缓缓地道:“因为,我想让他死!而普天之下与他有着深仇大恨又能杀得了他的人,除了你惜饮刀客,不会再有别的人了。”

“你想借我的刀把他给杀了?”

“不是借,我只是给你一个杀他的理由,也给自己一个杀他的机会。”蒙柯把玩着手中的翡翠酒杯,道:“你知道,做锻刀营的营司,总比做猛鬼峪的小弟好多了。至于林寻风,你杀不杀他对于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不过我知道,胡刀客一定会将他们两人都给杀了的,我很期待着看到这两个人尤其是冷血的脑袋落地。”

“如果你在骗我,我却找谁对质?”

“用不着对质,我说的全都是事实,所有事情唯一的真相!何况对不对质又有什么用,反正他们都得死!”

“不!”胡醉摇了摇头。

“你难道不杀他们?”蒙柯惊讶道,不知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胡醉为何突然变得婆婆妈妈起来,杀个人还要对质!这跟杀头猪还要祈祷忏悔有什么区别?

胡醉沉声道:“他们两个人都必须死!你,也一样!”

蒙柯心中一凛:“你想杀我?我帮你解决了心中多年的难题,你反而要杀我,为什么?”

胡醉火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蒙柯,冷冷地道:“因为我不想觉得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就算你杀得了我,你也绝对走不出我们锻刀营的,那你就永远也报不了仇!”

“我不介意试一试!”

蒙柯看着胡醉火红的双眼,忽然很后悔刚才没有杀了他,现在看样子,胡醉是定要置他于死地不可的!你死我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手是杀人如狂的胡醉,蒙柯的把握不是很大,却也得试一试,必须试一试!

两个人坐着,静静地坐着,敌不动,我不动。

蒙柯伸手紧紧握住了叉地瓜的铁叉子,胡醉的折花刀却还钉在蒙柯面前的桌子上。

胡醉仍然不动,紧紧盯着蒙柯,盯着他面前的折花刀。

蒙柯终于沉不住气了,突然出手,一叉子便往胡醉心口狠狠捅去!胡醉也已出手,挺身迎上了蒙柯手中的铁叉子,“啄”的一声,铁叉子刺入了胡醉的心口,胡醉的右手已握住了折花刀,拔刀,出刀,一气呵成……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铁叉子上的力量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折花刀却已刺穿了蒙柯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钉在了坐着的交椅上!

铁叉子很准,却只刺入了胡醉的皮肉,并没有刺进他鲜活跳动的心,所以胡醉还活着,只是身上多了一道伤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