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子额头满布密集的汗珠,随着车辆轻微颠簸,汗粒不时滚下,挂在她长卷的睫毛上,与泪水混合后,不分彼此。嫣红的血由胸脯渗透而出,在皮衣的掩盖下顺着内体下滑,透过短裙,秀长洁白的腿上不停翻滚下一股股的血,显得美丽又可怕。
她想开口大骂,又又鼻子酸酸的,多年来她讨厌任何人,包括她的母亲在内。惟一一个不讨厌的人在刚刚向自己开枪!
“你的伤并不太严重。不过你还不紧压伤口的话,流血也能流死你的。”戴着帽子,架着平光眼睛的司机忽然开口了。由金马坊离开到现在,很长一段路程,他第一次说话。
“要你管?”丘子大叫。随即不禁一愣,转头看看四周,想起一个问题。上车就没说要去哪,可这家伙也没有问。她又想了想,怎么一个出租司机看到浑身带血的女人上车也不奇怪吗?
丘子困难地往望旁边挪一下,度能够由后视镜中看清楚司机的样子了。
“是你?”两人目光在镜子中一接后,丘子惊呼起来,声音却是已不大,中气越来越弱。她想想,这家伙说的有道理,不报仇怎么能死?她马上抬手紧紧压住中枪的部位,入手便感应到一个变形的硬方块。
“是我。”洛宾微点一下头,便不在说话。
“你****的还敢来?”丘子坐前一些,想去捏他脖子,才一动便感到浑身发软,她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自己说了算,赶紧收回手来。
丘子拉开衣服,取出那个已变形,且被子弹击穿的烟盒。她呆了呆。
洛宾及时抬眼看看她手里带着血丝的金属盒,然后收回目光,又看着前面。
丘子随手将烟盒扔在地板上,抬手一抹眼泪,咽声道:””居然要杀我?我不死你等死吧,你个****的。”
“他不想杀你。”洛宾说。
“啊!你,你怎么知道,你凭什么这样说?”丘子紧紧的压着伤口处问道。
洛宾不禁笑了笑,感觉这女人蛮有意思的。他说:“整个过程我看在眼里,如果他想杀你,子弹就不会打中那个金属盒子了,或许会暴头,或许会在其他位置连开几枪。”
丘子心里舒服了些,嘴上却依然狡辩:“万一他碰巧呢?那是心脏部位……”她也逐渐说不下去,徐林亲手把烟盒放在胸口的画面又闪过脑袋。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也不关我什么事。”洛宾微微一笑。
丘子愣了愣,手伸入衣袋,拿出那个徐林塞进来的盒子,回忆着他开枪前的话:“记住我放在你口袋里的东西……”想着勉力打开,能用上的东西散落座位上,纱布,白药,剪刀,针水,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