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无力靠在一侧门上,懒得啰嗦,说道:“如果你愿意就去找棉花、刀片、酒精……”
“我知道需要什么。”陈菁打断他,“你别说话了,去我家,那里有。”
“你家,貌似有点不妥吧?”徐林沉吟着说道。
“就我一人,他出差了……经常的。”陈菁叹口气说。
徐林能从她话语间体会到一些失望情绪,虽然不明显,可还是能感觉到。
间或闲聊,陈菁老公是与她一个学校的同学,高她两级,毕业后在药厂工作,凭家里关系不错和自身也不差,三十不到便身处中层。涉及营销业务使他得天独厚的家庭条件全部发挥,收入非常不错。自然也免不了经年到处跑。她的公公因身体不好提前退休,是药厂前高层干部。婆婆还在卫生厅任要职,是国家正处级干部。
徐林隐隐明白这些情况发生在年轻夫妻身上会带来些什么,他不愿意深想。毕竟她已经得到一些东西,自然也意味着要失去一些东西。
“有时我在想,如果我身出名门,不知道生活会不会好一点?”陈菁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样想?他们对你不好吗?”徐林侧靠在门上皱着眉头。
“说不上好不好。”陈菁淡淡地说,“那应该是一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官场生意场中的人和小地方农家人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他们不会刻意去看低谁或者是贬低谁,可那种自然流淌出的轻视和虚伪的表面和善,是令人难以承受的。”
顿了顿,她显得有点激动,“好比我来说,作为一个高收入的医生。其实我说不上讨厌那些满口粗话,衣服肮脏的盲流,可见到时确有一种自然抵触情绪。不过表面接触时,我又要刻意把这样情绪消除,表现一副强者关心弱着的和谐社会风趣,你说是不是很虚伪?”
徐林不知说什么?在他的世界中很少考虑类似问题,不过不代表他不明白,此时听陈菁说来,觉得有些道理。
陈菁越加把车速放慢,她不愿这微妙的时刻这样过去。意识里,这段不长的小路走完就意味着倾心谈述告一段落。
“父母把我养大,嫁女儿前的亲家见面不过是一个尴尬的仪式。”陈菁的说话声表现鼻子有点酸,“原本要在酒店请客,后来他父母把请客放在家里。我知道他们怕见人,怕丢他们脸面。匆匆一顿饭,他妈找借口有事离开。当时我真的很难过。当晚我找车把父母送回了老家。”
“后来呢?”徐林想起陈菁的父母的确是有点滑稽的人,却是两个好人,在曾经那条小街上经营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