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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的初恋

我的呼吸短暂的停止了一小下,这么算的话一周最少进账三百!天哪,这可比我以前在自助餐厅里驻唱赚的多多了。

“没有问题。”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要太高兴,这样的人物多少钱没见过,如果他看到我见钱眼开的样子一定会无比的鄙视我的。

现在是五点半,我坐在离酒吧不远的拉面馆里给杨宇打电话,因为要收拾行李加上要去见各种各样的亲戚,以至于他最近忙的不像话,我犹豫了半天没敢告诉他我在酒吧找到了一份驻唱的工作,尽管他知道我经常会去自助餐厅唱歌赚零花钱,可我觉得在大部分男生的眼里,去自助餐厅驻唱和去酒吧驻唱应该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反正过几天他就要去沈阳了,我有些卑鄙的想。

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这19岁多姿多彩花样年华般的日子让我活生生的过成了流水账,尽管和云希苏仪斗嘴的时候我们仨的嘴从来就没有合上过,可还是每天宿舍,班级,宿舍三点一线的重复着,唯一的不同是在一个月前认识了朴恩贤,这让我的生活多多少少有些起伏,我会因为他发怒会因为他脸红会因为他生气会因为他犯花痴甚至会因为他心跳加速,可是这一切还是被我自己亲手给毁了,尽管现在和杨宇过的很惬意,可是在不经意的想起朴恩贤时,我的心里还是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

我李景妍不是个诗人,可我现在还是想忧愁的念叨一句,物是人非。

到了maxine的时候是六点,离演出还有两个小时,我有点紧张的走进后台演员的化妆师,里面坐着一个打扮特暴露的女孩,见我走进来也不惊讶,一边戴着一个夸张的耳钉一边问我,“新来的?”

我点点头,仔细看她,好像比我还要小,却在鼻子耳朵还有肚脐加起来不下十个眼儿,一想我总共就仨耳眼,我就有点惆怅。

“我叫千千,你呢。”她很自然的冲我打招呼,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特别可爱,尽管化了很浓的妆,我还是觉得她可能连16岁都不到,想想我16岁的时候还在家长的庇护下老师的监督下老老实实的上着高中,这个叫千千的女孩,一定是经历过太多太多,不然怎么会这个年纪就在酒吧谋生呢。

“李景妍。”我也冲她笑了笑,心里对她产生了好感。

“姐姐你是大学生吧,不过来上班怎么不化妆呢。”她拉起我的手让我坐到一个座位上,开始给我化妆。

“来得比较急,也没想到今天就能开始上班,”我有点尴尬的解释。

“姐姐你皮肤不错的,我给你画个淡妆吧,”千千很老练的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始往我脸上抹。

“你,多大了?”犹豫了半天我还是开了口,虽然知道在社会里应该少说话,可我还是很好奇。

“15。”她语气里有一丝苦涩,不过很快就没有了,一边给我化妆一边兴致勃勃的给我介绍哪款护肤产品好哪款睫毛膏比较耐用,听的我快要睡着了。

不过通过千千的介绍,我知道这家酒吧也是有喧闹的时候的,不过是在周末的午夜,那个时候会在舞台中间放很嗨的舞曲,会有专业的DJ,会有专门领舞的年轻人,而千千,就是这群人里带头的,很多的舞蹈都是她自己学了以后再教给下面的人,当有喝醉的人来闹事她也会很快的摆平,11岁就出了社会让她的积攒了不少人脉,也就是这样老板才让她在平常的日子也在这里坐着,以防出了什么事老板不在而找不到人。

虽然跳舞的很多,可是平日的驻唱只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生倒是很会唱歌,可是女生的声音却很沙哑,所以老板想招一个声音清澈一点的女歌手,也就是为什么我会来这里上班的原因。

“没有关系的,经常会有来了换好衣服就上去唱的时候,这里什么样的伴奏都有,没准备好的时候就一首歌唱三四遍也不会有客人质疑的,所以也不用紧张。”千千终于把妆画好,心满意足的看着我的脸笑着说。

我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千千的化妆技术还真是好,这么一小会儿就把我画的气质都提升了一个档次,我感谢的冲她笑笑。

很快外面响起了唱歌的声音,看来今天那个男歌手开始的很早,我慢慢的在这歌声里沉醉,是一首抒情的韩文歌,千千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听着,我有点自卑的想,看来以后我还要努力啊,我的同事都唱的这么好,话说回来,声音这么好听人是不是也长得不错呢,哈哈,我又开始犯起了花痴,偷偷的走到舞台后面。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有些东西,你以为已经远离了你的生命,你以为你们已经是平行线再也不会相交,可是命运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让你们相遇让你们重逢,我和杨宇,当时何尝不是这样。

舞台上,朴恩贤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马甲,下身一条黑色西服裤,跟那些酒吧里的服务生几乎是一样的装束,可他的身上就是散发出一种别人都没有的气质,他仿佛也在自己的歌声里沉醉了,闭着眼睛深情的唱着,我想我一定是眼睛出问题了,不然为什么看到他就站在我不远处的时候会看不清会模糊呢。

一首歌结束以后,舞台下响起了不小的掌声,朴恩贤朝台下鞠了一躬转身朝后台走去,很快的他看到了站在后面不知所措的我,愣住了。

时间好像凝固在此时此刻,我尽力咬住嘴唇告诉自己不要哭,没有什么可哭的,又不是死了人干嘛成天没完的掉眼泪,是吧。

朴恩贤慢慢走到我面前,抬起手,轻轻的擦干净我脸上的眼泪,然后走了。

我仿佛听见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叹息。

第一次在酒吧工作,我只唱了三首歌就下去了,剩下的时间一直坐在后台和千千聊天,我一直想旁敲侧击朴恩贤在这里的情况却怎么也无法开口,如果人生是一首曲子那么现在的我正在演奏的音符一定是断断续续不成章节的,面对云希苏仪我有了秘密,面对杨宇我也有了秘密,再也做不到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东西再也无法无所顾忌的开口。

转眼间到了12点,千千说早点走也没关系,老板不会计较这些,再说还有另一个女歌手在这,于是我在万分感谢后抓起包走出了maxine。

九月的午夜已有些微凉,我正有点后悔为什么穿的这么少,就看见有一个身影站在对面。

“你,怎么在这。”我有点意外的看着朴恩贤。

“太晚了,不放心你。”他看了看我,轻轻地说。我到宁愿他随便编个理由说什么在等别人或者恰巧刚下班,而不是直接说不放心我这种话,这会让我觉得负担,会让我觉得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杨宇,会让我觉得自己有了男朋友还勾三搭四,会让我觉得自己下贱。

一路上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伴随着死寂走在回家的路,我再一次陷入了想开口却开不了口的尴尬处境,想当年的李景妍不管想说什么都能不经过大脑直接噼里啪啦的跟蹦豆一样窜出来,就是修炼不到苏仪可以一口气说完不用换气的境界,可是这么短的时间过去了,我却再也回不去了,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最终到了家门口我们还是谁也没有开口,弯弯的月亮挂在天边,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只要是关于月亮的,那么一定是一轮澄黄色的弯月,带着笑意与主人公一起沉沉的睡去,每到那个时候我都会想到天上看一看月亮是不是真的像电视里那样有自己的表情,于是想想我就睡着了,连在梦里都会心满意足的微笑着。

那些我们曾经追究过的童话,早已在愈发斑驳的岁月里慢慢腐烂死去了。

不得不说,我的19岁再一次被我过成了流水账,每天在学校,酒吧和家之间来回,因为工作的原因让我和云希苏仪斗嘴的时间都少了很多,偶尔的休息日还会被她俩吵醒,去购物还是去喝咖啡或者去KTV,于是我的生活就被这些琐事安排的满满的,每当我想坐下来歇歇喘口气的时候,苏仪总会妖孽般的凑近,以各种各样的条件来诱惑我,最终拖着我和云希去陪她逛街,顺便充当一下她的搬运工。

杨宇还是走了,离开的那天清晨我赖在他的怀里不肯起床,我见惯了那些因为异地而分手的情侣,时间或者第三者总是把以前看似完美的爱情破坏的粉碎,我不是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不相信杨宇,我只是不相信自己。

于是那天杨宇差一点就要赶不上火车,他的朋友来了几个,在火车站的候车厅里默默的抽烟,我告诉自己又不是生离死别没必要哭天抹泪的,可是在送他上了火车的时候还是哭了,我背过身不让杨宇看到我的眼泪,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的很紧很紧,杨宇在我耳边小声说,“别哭,等我回来。”

这就够了,不是么。

不过在枯燥的流水账里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云希和夏唯终于修成正果了,我还记得那天和苏仪在家里对着电视里一部韩剧的女主角各种讽刺嘲笑的时候大门被钥匙打开,夏唯牵着云希的手走进来的时候苏仪脸上的表情,连咖啡杯空了都不知道,还在一个劲儿的拿着空的杯子往嘴里倒,跟真格的一样。

夏唯同学的表现非常让我满意,他和云希十指紧扣,害羞的告诉我们云希终于同意和他在一起了,天使般的脸上的表情激动的看起来就像在宣布国足终于拿到了世界杯冠军一样。

随后苏仪的一句话让全场的人都闭嘴了,“瞧你俩满脸通红的样儿,不知道的以为这俩人儿还是初恋呢,这得亏是在自己家,要是让朴恩贤那种外国友人看见了得多鄙视咱中国的早恋教育呀。”

直到很久以后,夏唯才告诉我,金云希,确实是他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