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火暴夫君野蛮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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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一连三天,司空湛都守在那棵栀子花树底下,就是不敢靠近屋子半步。

穆小米和林若水正在吃饭,小家伙皱起了眉毛:“娘,这几天你做出来的东西不是一般的难吃,饭煮得半生不熟,馒头蒸得比石头硬,菜经常会糊掉,味道不是咸得半死就是压根没盐味。作为一名厨艺出神入化的高手,怎么会犯这种错?”自从司空湛出现之后,小家伙就不再叫林若水“爹”了,因为每次他一叫“爹”的时候,某人就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是在叫他,忙不跌地应话。终于林若水把自己的性别更正了过来,正式认为自己是穆小米的“娘”。

“想吃就吃,不吃就饿着!”林若水的心情一直没有好过。“你要是不想跟我过了,就到外面去找那人,跟他吃香的喝辣的,以后也用不着和我一块受罪。”

穆小米听后,不再罗嗦,乖乖扒起饭粒来。过了一小会,他又开口说:“娘,外面那位大叔一连守了三天了呢。”

“这不关我们的事。”

“好像他一直都没有吃东西哦。”

“饿死他活该!”

“娘,我是丐帮帮主,如果有人在我家门口被饿死了,传出去似乎不太好吧,这以后丐帮弟子在外面讨饭的时候,还会有谁给啊?”穆小米的话说得似乎很在理。

而林若水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你别在这里找借口拿吃的给他。这招对我不管用。”

“娘,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跟他有关的事情免谈!”

“是跟你有关的。”穆小米见她没有反对,问道:“你爱外公吗?”

“当然。”林若水一想起自己的爹爹,心里就开始柔肠百结,这八年来,她唯一觉得自己对不起的人就是林将军。林将军妻子已逝,而女儿又离家出走下落不明,这些年来,他一定过得不好,想到这里,她掩面哭泣:“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穆小米继续问:“如果有一天外公被人抓了,你会不会去救他?”

“你外公的功夫天下无人能及,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抓起来?“

“我是说如果嘛!”

“当然,就算是拚了我这条命也要把他救出来!”

“那如果当初那个梦妃抓了外公威胁你对大叔说你最爱的人不是他。那你会不会说?”这孩子的弯绕得真远。

林若水内心一动,没有回答。

“娘,你会不会?”小家伙并没有打算放弃。

“你这里帮那个人说好话。”林若水气不打一处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知道什么。你这几天很过分,一点都不听话,只知道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我没有。”穆小米十分委屈地说,“娘,我只是想帮你开解开解,省得你心情不好。”

林若水叹了一口气:“这人遇到事情也不和我商量,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妻子看。八年前的那件事只是起因,后来我联想到种种……唉,算了,和你是讲不明白的。总而言之一句话,我是不会原谅这个人的。哦,不对,从今往后我都不认识这个人。他当他的‘觅水大侠’,我做我的‘穆念白’。”

“可是你心里还一下惦记着他啊。”小家伙的心里透亮着呢。

“谁说的?”

“这些年来,你一直是一个人,并且我只要一提起你给自己找个伴的时候,你就会很不开心,说明你还想着他。”

林若水一瞪眼:“谁说我想他了?我不给自己找伴,那是怕别人对你不好,会欺负你。”

“娘,你觉得谁敢欺负丐帮帮主呢?”

“好啊。既然这样,我就找自己的第二春好了。明天我就比武招亲,给你找个爹回来!这事么,就交给你这个大帮主去安排。”小子,我是你娘,在我面前玩心眼,还嫩着点。

没多久,全武林都知道了这么一件大事,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神童穆小米要公开替自己比武招爹,为他娘亲找个夫婿,一时之间看热闹的碰运气的都往这小镇涌了过来,人满为患。各商家也因为这个好机会个个赚了个盆满钵满眉开眼笑。

小镇的镇中心的广场上搭起了一个擂台,擂面后面拉起了巨大的横幅,上在清清楚楚地写了四个大字“比武招亲”,丐帮不少弟子都来帮忙,维护现场秩序,以免人多发生混乱。这儿子替娘招夫婿,大家还是头一回听说,不少人议论纷纷。

好事者一:“这新任的丐帮帮主穆小米做事还真是不按常理。只有听说过老子给女儿招女婿的,还没有听说过儿子给娘招夫婿的。他当是小孩子家办家家酒呢?”

好事者二:“这穆小米到底什么来头,我们还真不知道,今天看来,原来他是个只有娘没有爹的野小子。八成是他娘死了相公之后,守了太多年的寡耐不住寂寞了,所以想重新嫁人了。”

好事者三:“也不知道这个女人长得漂亮不漂亮,老不老。要是又老又丑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二手货,谁会去上台比武啊。”

好事者一:“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她背后有丐帮给撑腰呢。你要想啊,要是娶了这个女人,就连丐帮帮主都叫他一声‘爹’,这从今往后,他就算是在江湖中横着走,估计也没有人管。”

好事者二:“就是。如果在这次比武中胜出,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无名小辈,一下子就可以名震江湖了。到时候名利双收,大把的黄花闺女等着给你投怀送抱,只怕你纳妾都纳不过来呢。”

好事者三:“哇,听起来是不错哦。那我呆会也要试试。”

大家都兴高采烈,唯有司空湛闷闷不乐,自己的老婆居然无视于他这个夫君的存在,堂而皇之大张旗鼓地给自己找另一个夫婿,并且他活得好好的居然被人说成死了。

几声锣响,比武招亲正式开始,穆小米出来主持仪式。“各位武林好汉,今天是我穆小米比武招爹的日子。凡是年满十八至三十五周岁的单身男子、非在职的官员,都可以上台应征。比赛规则是以一对一,可以用兵器,不准用暗器和毒药迷香之类的旁门左道,最后胜出的那位英雄再与我娘穆念白比试,如果能够打赢我娘,那么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穆小米的爹爹。不过,在这里我也要向大家讲明一点:拳脚无眼,刀剑无情,比试中难免会有一些意外,各位参选者要自行负责自己的安危,万一有什么死伤,不得将责任推脱到我们头上。”

下面有人在起哄:“让你娘出来让我们看一下!”

“对啊对啊,看一下!”

穆小米有些犹豫:“各位英雄,先不用心急,比试到最后,你们自然能看到我娘!”

“不行,要先看,谁知道你娘会不会是丑八怪。”

“对啊对啊,说不定还缺胳膊少腿的!”

“谁说我是丑八怪?”一声娇喝,一女子白衣飘飘从天而降,面若桃花,气质如莲,只是拿眼神那么轻轻地往众人一扫,所有人都为她那股冷艳的神色所倾倒。

“哇!美女!”

“哪啊,应该是仙子才对!”

“仙子,你选我吧!”

“仙子,我爱你!”

一时之间场面很混乱,众人都挤破了头想往擂台前面钻,幸好丐帮弟子众多,不然非出事不可。

穆小米头疼不已,他知道娘很美,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哄动的效果,只露了一个脸,就把人给迷得找不到北了,如果让人知道娘不但武功了得,人长得美,其它方面还样样都精的话,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些人会不会连武都不比了,直接上台抢人。唉,怪不得娘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如果她露脸露得多的话,不晓得会有多少狂蜂乱蝶天天来骚扰他们母子。

司空湛已经忍无可忍,再不行动,他的老婆就要跟别人了。他纵身飞上擂台:“够了,若水,你如果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这样对我。名义上你依然还是我的妻子。”

林若水冷笑一声:“谁是林若水?林若水早已经死了。我是穆念白。”

司空湛也不理会她,转身冲着台下的人群大喊:“各位英雄,台上的这位女子就是我司空湛的妻子,我劝各位不要来趟这道混水。谢谢大家了!

台下的人哪里会听他的:“开什么玩笑,你说他是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妻子,证据呢?明明是你小子见色动了心,想不劳而获,抱得美人归!”

司空湛站百口莫辩,只好找儿子求助:“小米,你说句公道话!”

莫小米一视同仁:“你们大人的恩怨,我不想掺乎,我现在就想找个爹回去,你想得到我娘,就想办法打赢那些挑战的人吧。”

林若水反对:“他没有资格参加,他是王爷,我要求的人必须‘非在职官员’。”

司空湛也耍起了心眼:“我现在是‘觅水大侠’,并不是什么王爷。穆念白姑娘,如果你不让我参加的话,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哼!你想参加就参加,就算你赢得了他们,也不一定赢得了我!”

很快,就有一个看起来很老的男子蹦了上来。“在下刘义山,人称‘快刀刘’。前来会一会大侠。”

穆小米在一旁看得挺仔细:“这位前辈,你多大年纪了?”

“二十四!”

“我看您连四十二岁都不止了吧?”

“快刀刘”面色有些微红:“我显老,嘿嘿。觅水大侠,接招!”也许是为了掩饰心虚,他急急忙忙操起刀就向司空湛砍去。他说他的刀快,可司空湛的身形更快,轻轻一移,人就避开了刀锋,而“快刀刘”一时收不住力气,依然向前冲了过去,那把宽刀砍在了台柱上,半天都拔不下来,司空湛抬腿脚轻轻一踢,那人就滚下台去,摔了个鼻青脸肿。

“好功夫!”台下有人喝彩,都明白司空湛并非等闲之辈。而那些功夫平平只有些三脚猫功夫的男子,原还想上台去碰碰运气的,一看这架式,只好摇摇头作罢。

一个道士飞了上来,看上去还有些功底:“贫道也来凑个热闹!”

穆小米看晕了:“这位道长前辈,你本是出家之人,为何也来凑这个热闹。”

道士面不红心不跳地说:“若我今日能赢得美人归,还俗又何妨?”

唉,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林若水这个美人整得天下快大乱了。司空湛连连叫苦,照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要打败多少对手,才能把老婆赢回来!这么轮着番的和人单挑,只怕还没有坚持到最后,他自己先已经体力不支——累死了。

道士手中的拂尘一扫,漫天都是影子,看得人眼都花了,司空湛闭上眼睛,用心去感觉对手出招的虚实,手中的剑始终都没有出鞘,可依然将道士打了个落花流水,败下台去。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前来挑战,但始终都不是司空湛的对手。穆小米一边看一边在那里评价:“唉,虽说这江湖中高手多的是,但年青的还真没有几个,年青的又长得好看的就更少了。不比不知道,一比见分晓,我看来看去,至目前为止,还是大叔优秀一点,怪不得你当年会喜欢他。你说是不是,娘?”

林若水把脸撇到一边,装作没听见。

“娘,你确定用比武招亲这种方式给我找回来的爹会比大叔对你要好么?我怎么看都觉得其他人的人品都不咋滴,不是贪图你的美色,就是贪图丐帮的势力。”

“你不必总是替那个人说好话。我说话算话,只要最后胜出的人能赢得了我,我就嫁给他。”

“那如果是大叔赢了你呢?”

林若水一脸的不屑:“怎么可能?在他体力充足的情况下,他也许跟我是平手,但依目前这种情况,就算他能撑到最后,也必定会输给我。”

穆小米叹了口气:“原来娘早就知道大叔一定会来打擂台,并且一定有这个能力把别的挑战者打下去。你口头上说是要给自己找个夫君,可实际上还是谁都不想嫁,还是想着大叔。”

林若水的心思被这个小鬼头看破,未免有些恼怒:“谁说的?我才不想他呢。”

穆小米连忙道歉:“好好好,我说错了。你喝杯茶消消气!”

终于,司空湛打败了所有的挑战者,成为最后一个站在擂台上的人。只见他全身汗得透湿,看样子应该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他转过头来面向林若水:“我们真的要打一场吗?”

“当然!”

“如果我赢了你,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来?”

林若水不说话。台下的人开始起哄:“点头啊!难道丐帮帮主的娘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么?”终于,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司空湛疲惫地笑了:“若水,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没多大力气了,你只需要用五成的功力就可以赢得了我。但是,我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有想着要一个人回去。如果我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那么,就死在你手上好了。我以前做错过很多事情,你一直不肯原谅我,甚至恨我,今天我给你一个泄恨的机会——如果我死在你手里,你会不会心里好过一点?”

林若水听到这话,心里面乱糟糟的,表面上她依然很镇定:“放心,小女子的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还不至于会落得误伤人至死的地步。你是司空王朝的王爷,我又怎么敢杀你?废放少说,出招吧!”

两人的剑都掏了出来,闪着寒气。林若水双脚轻轻一踮,人如燕子一般飞了过去,剑锋直指司空湛的脑门,此刻,台上的两位剑光闪闪,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台下看的人鸦雀无声,个个紧张不已。

穆小米在一边小声嘀咕:“怎么还没有发作?快点啊,大叔就要支撑不住了!”

此时的林若水一个凤凰展翅,离地二三十尺,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剑尖朝下,意欲向对方刺去。忽然她觉得一口气没有运上来,全身的真气立即散开,而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急速往下落。

“娘!”穆小米吓得不轻,脸色惨白。

司空湛也感觉到情况不妙,立即飞身过去,接住了往下落的林若水。一旁的穆小米终于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林若水试图运气,但是找不到感觉,“我怎么突然没有内力了?”

穆小米笑嘻嘻地说:“看样子是天意如此啊,娘,你今天输了。”接着,他起身向众人宣布:“各位英雄,今天比武招亲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觅水大侠技压群雄,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穆小米的爹。”

“小米!不对!”林若水有些着急。

台下的群众早就沸腾起来,谁还去听她的反驳声。而穆小米似乎也没有听到他娘在说什么,一个劲地在那里连连感谢各路江湖人士的祝福。最后还指挥丐帮弟子领着大家一起高呼:“恭喜觅水大侠与穆姑娘喜结连理!”

乱了,全乱了。

半山腰的小屋中,穆小米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林若水气得快要疯了:“是不是你在我喝的茶里下药,让我失去功力的?”

“娘,那功力只是让你暂时性地失去那么一两天,会恢复的!”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帮他吗?我告诉你,我不管外面江湖上怎么传,我就是不认他!”

“娘,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人家江湖上会笑话我的,丐帮会很没有面子的!”穆小米开始哀求。

“你现在想起丐帮了?那你在茶里做手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林若水简直要晕了,她把气转过头来撒到司空湛的身上,“是不是你教他这么做的?司空湛,你太卑鄙了!”

穆小米赶紧说:“没有,这事和大叔无关,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他一点都不知道。”

“你既然那么想认他作爹的话,你直接跟他走就是了,我也不会拦着你,何必用这种手段?堂堂一个帮主,别的没学会,旁门左道倒是学了不少。”林若水越想越生气。

“这点子是师父出的。”穆小米的师父也就是前任丐帮帮主石九指,在江湖中颇有威望,是一个人人敬重的大英雄。一听这事情居然是石九指的主意,林若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娘,你明明就喜欢大叔,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他?”

这话听在司空湛的耳里,喜在心里。“若水!”

“闭嘴!谁说我喜欢他了?我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小家伙撇了撇嘴:“口是心非!师父说了:爱得越深,才会恨得更深。你如果不是爱大叔,又怎么可能会恨他。”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林若水随手操起一把笤帚,就要打他:“今天我不打得你认错,我就不姓‘穆’。”

“你本来就不姓‘穆’,应该姓‘林’。”小家伙不知死活地顶嘴。

这下子林若水更气了,扑天盖地打了下去。司空湛连忙拦住:“若水,你别和一个孩子计较,有什么气就撒在我身上好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那情形真是鸡飞狗跳,要多乱有多乱。忽然大家都呆住不动了——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从穆小米的脸上流了下来,他一个劲地喃喃自语:“真好——有爹有娘的日子真好!哪怕是挨打,也是甜的!真像是幸福的一家人。”

司空湛和林若水听到孩子的话,都红了眼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来者不善,司空湛警惕地将妻儿护在身后。“嘭——”门被撞开,六个蒙面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年轻女子:“哈哈,一家三口都齐了,这回我看你们怎么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