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风过,留声。怜儿瞟瞟刚才自己还嫌远的小径,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放心,只要怜儿跟我回家,他就会没事的。”云一飞微微笑着,依旧张狂,但是眼底却带着隐隐的温柔。
“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干吗?”花那么长时间才策划好的一件事,到现在已经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取得完胜的计划,远远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预料意外的事情。
“北陵吗?”云一飞微偏头,眼神渐渐变得锐利:“怜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做,这么拼命的原因是什么。当初那个如冰般冷情的你,已经在后来的发生的事情里有了心。有了牵挂,也有了顾忌。你知道吗?我有多嫉妒那个叫言隽神的人,还有那个叫询风的杀手,但是我也感谢他们,因为现在我可以得到的你,不再是以前的冰美人。而是有了心,让我有真实存在感的怜儿。好了,我们回去吧,他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看着眼前那个被纱帽掩住倾城之容的女子,云一飞发现心里缺失的那一块终于完整了。
“西林与北陵的事与我无关,现在我只要你就可以了。”朝怜儿伸手,云一飞轻声道:“好了,怜儿,我出来找你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要是再不回去的话,那个人会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哦。”
听出云一飞语气中的威胁,看着那个被他收起的碧玉箫,好看的水眸微微眯起,最后才轻道:“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不可?”
“因为你是怜儿,是唯一让我感觉到活着的人。”
“走吧。”放弃的重重叹息,怜儿知道自己又要让那个人担心了。可是……看着那只被云一飞别在腰间的碧玉箫,想起他话语中透漏出的威胁,怜儿知道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那好。”想是一开始就预料怜儿会跟自己回去,云一飞脸上的笑容虽越发灿烂,却也不显得突兀。
“事先说好,我不会骑马。”想起自己就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在这个时候被逮着,怜儿有着说不出的沮丧和无语。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会因为这个小小的细节性问题而把事情给搞砸。
“我知道,没关系的,怜儿,我带你。”扬唇露齿一笑,云一飞脸上的暴虐和阴暗神色因为这一笑消散不少。
怜儿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强势的人面前,无论自己做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妥协。但是妥协并不代表投降,只是为下一次的对战做准备和寻找机会。
“好了,怜儿,你先上去。”走到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前,云一飞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
一声不吭的走到马前,拉着马鞍,然后直接一跃而上。虽然是稳当当的坐在上面了,可身体还是因为这从未有过的尝试而微微颤抖着。
“是不是有点怕?”云一飞上马,将坐在前面那个带着纱帽的女子温柔的搂进怀里,贴上她耳边,喃语:“没关系的,我会在后面保护你。很安全。”
“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至于我的事,不用你担心。”虽然知道现在自己有把柄被抓住,但怜儿不想表现出一点的弱势。带着毫不掩饰嘲讽的话语从那两瓣如花的唇间吐出。
“怜儿,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果然还是那个让我在第一次见面就忍不住心跳,沉陷进去的那个怜儿。”云一飞不怒反喜,狂妄而张扬。
一日的路程,很快就到达。
怜儿下马以后,没有理会后面那个路上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男人,径自朝那个挂着“云府”门匾的府邸走去。
“参见老爷。”云一飞才刚刚走进,那些门卫就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赶紧下跪。
“起来,这个是怜儿小姐。”指着身边那个神色冷淡的人,云一飞稍稍敛起脸上的暴虐。
“见过怜儿小姐。”那群人很快听出主子话语中的潜台词,赶紧朝站在主子身上的那个浅绿身影下拜行礼。
“叫他们起来吧,我不习惯这种阵势。”看着身前那些身子有些微微颤抖的人,怜儿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云家的三公子了。现在的他,在采取了一系列不为人知的举措后,成为了让人惧怕的云家家主。
“听到没有,还不快起来。”见怜儿这么说,云一飞到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只是眼底带上了隐隐的凶光。
“是。”得到命令,刚才那群人赶紧起身,然后恭敬的站在一旁。
“好了,怜儿,我们进去吧。”满意的看向身边的女子,云一飞伸手想要把她搂进怀里,却被她敏捷的躲闪掉。
躲过云一飞伸过来的人,怜儿没有理会云府那些下人不可思议的眼神,径自迈步走了进去。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云家的正门走过。
从出生到后来离开,一直以来,她的生活重心都是那个破旧的院子。就连几次出府,也是直接从院子的围墙跃过,从未走过正门。
“你们一直说我身体里留着云家的血,但实际上,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解嘲般的笑笑,怜儿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沮丧,虽然仍旧保持着冷冷的样子,但眸底的失落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
“怜儿,现在云家我才是可以做主的人,所以,不会再有人轻视你了。”注意到怜儿情绪的变化,云一飞温柔道。
怜儿没有再继续说话,因为——现在他正在做的事,就是轻视自己的表现。
“人呢?”坐在客厅内,头上的纱帽被除下,倾城之容暴露在空气中,也让云一飞的视线像火烧一般灼热起来。
“怜儿,你好美,真的好美……”呢喃着走到怜儿面前,云一飞伸出手,想要抚摸那毫无瑕疵,完美不似凡人的脸。
“人在哪?”头一偏,躲过那再次向自己伸来的手,怜儿的表情很是嫌恶。
“怜儿……”扑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然后慢慢握拳收起:“来人,把人带上来。”
瞥见身边男人脸上极力压抑住的愤怒,怜儿知道他已经入魔,不论是因为什么事情,现在这个男人,很危险。
“怜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隽神,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点不对?”营帐内,雷孤易看向那个正优雅的坐在椅上,翻阅着书卷的人。
“什么不对?”放下手中的东西,言隽神疑惑的瞟向好友。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但是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你说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你确定他能把事情完美的解决?”掰掰手,雷孤易有些不确定。对于那个人,他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他信任他,这是唯一能肯定的。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肯定会设法给我们消息的,而且……”轻轻叹口气,言隽神转过身,认真的看向身边那个有些苦恼的好友:“你有没有见过她的长相?”
“看过了啊,有次他洗澡我一不小心闯进去了。”雷孤易很无心的咧道。
“什么?”重重的锤向桌上,引来砰的一声巨响,言隽神愤然起身,但在好友疑惑的注视下,深深吐气吸气后冷静下来:“那你……”
“隽神,你肯定不知道。”想起那次看到的场景,雷孤易脸上带上了诡谲的笑容:“别看银面平时冷冷的,其实他长的,真的是美到不行。”
“那种长相,也难怪他要带面具挡着了。要不是因为我看过他的才能,肯定以为他是女子之身。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你撞见他洗澡只看到了他的脸?”这话一出,言隽神俊脸一红,连自己都听出里面的猥琐。
“当然了。”用你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好友一眼,雷孤易轻笑道:“不过银面长的还真是美呀,隽神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要是她是女子的话?”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言隽神不知道这句话将带给自己怎样的后果。
“怎么可能?”像是听到什么特别搞笑的东西一样,雷孤易咧嘴狂笑:“银面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是女子,又不是所有人都像司徒怡雪那个怪物。”
“孤易,你看到银面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很熟悉的感觉吗?”抿抿唇,言隽神决定把某些自己隐瞒好友的真相说出来。
“什么熟悉的感觉?”终于意识到有些地方不对劲,雷孤易止住笑:“隽神,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叹息一声,言隽神决定还是一步步的把事情交代清楚:“银面是个女子。”
“什么?”这次大叫大跳起来的人,是雷孤易。
“开什么玩笑?银面怎么可能是女子?而且,隽神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跟她是旧识,而且关系匪浅。”言隽神叹息,然后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