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既然赵家小姐立了功,陛下要奖赏,也该为你们指赐婚事,怎么反倒封了个公主?”宸妃又低低叹了口气:“母妃不是说公主不好,毕竟身份尊贵,再说也是外姓公主,天下皆知,对婚事的实质影响也没有多少,可是,毕竟你们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不知为什么,母妃这心里啊总放不下。”
靖王还是一脸淡淡的笑容,心里却也是一声暗叹,母妃心地善良、为人忠厚,总记不住自己身在皇家。这些年,皇兄和自己挡了多少灾祸,可能母妃想都想不到。
天下没有免费的饭餐,皇家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恩典,父皇是一个血雨腥风里爬出来的开国帝王,他的心机恐怕母妃穷其一生也难以猜透一二吧。
这是一种悲哀,但反过来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母妃放心,父皇自有打算,不会委屈儿臣的。”靖王依然淡笑得温柔,捧了茶杯递给母妃。
“哎,皇儿可要乖巧一些,不要再风流无稽惹出些闲话,也惹得你父皇生气才好。”宸妃语重心长的对儿子嘱咐:“听说今晚太后在慈恩殿宴请无双公主,皇儿方便不妨去看看。母妃看这个孩子不错,长得自不必说,人也聪慧,毕竟是皇儿未来的正妃,多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靖王唯唯答应,服侍宸妃用了药,方才离去。
木含清早已到了慈恩殿,行完礼便被太后一把拉到身边坐下来。
太后嘻嘻笑着:“还是漂亮丫头能耐,皇帝这个公主封得好!老太婆觉得皇家公主就应该象漂亮丫头这么聪慧、讨人喜欢。”
“陛下隆恩,臣女哪里担当得起。”木含清连忙逊谢。
“今儿个我心里高兴,所以喊御厨房做了些拿手的好菜,老太婆要和漂亮丫头喝一盅。”
啊?太后居然还要喝酒?木含清有点被雷到了。
纯儿嘿嘿笑着:“姐姐,没想到吧?太后婆婆可是好酒量呢,这几年要不是御医不许多喝,酒库的御酒还不一定能剩下呢。”
“今儿个我可是谁也没让来,就我们娘仨,醉了也不怕,就和纯儿一起睡了。”太后竟是极有兴致的样子。
一会儿酒菜上齐,太后硬拉了木含清三人同席,说说笑笑,边吃边喝。
酒过三巡,太后把身子歪在软榻上,舒舒服服喝着晚儿沏的寿眉,慢慢开了口:“丫头,你说这次和漠北的比试,我们安澜一定会输吗?”
来了,木含清连忙打起精神,笑着说:“太后,臣女对兵戈之事不甚了解。但现在既有祖家良马之助,漠北又怎么一定能赢呢?”
“哎,可我看皇上急得嘴上的泡都起来了,昨夜和大臣商量到很深夜,一个个面色凝重,哎,老太婆实在是担心。”太后边叹息边说:“害得老太婆晚上也睡不好,丫头,你现在可是安澜的公主,有主意可不许藏私。”太后半真半假的说。
“身为臣子,为朝廷,为陛下,为太后分忧,是份内的事,臣女不敢藏私。”木含清淡笑着极认真的说。
“好,还是漂亮丫头懂事,来,老太婆和你喝一杯。”太后又举起酒杯。
木含清不敢不喝,又几杯下去,觉得头有些沉,面红眼涩,竟是有些醉了。
“太后,臣女,臣女有些醉了……”木含清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太后的笑脸,断断续续的说。
“丫头,醉了的人哪有说自己醉的?来,慢慢喝。”太后反而来劲了,嘻嘻笑着,示意晚儿递上玉杯给木含清。
木含清觉得自己真的醉了,思维有些混乱,听着太后的话似乎隔着一层什么,模模糊糊没有什么意识的答着太后的问话。
“太后婆婆,您老人家干嘛非要灌醉赵姐姐?”纯儿觉得太后笑得象只狡猾的老狐狸。
“蠢丫头,酒后吐真言哪。老太婆看得出来,你赵姐姐非同一般,是有大才的人,可她不愿多事,婆婆是安澜的太后,皇上的亲娘,不能看着安澜丢脸,没办法,只好委屈漂亮丫头啦。”
纯儿觉得今晚自己真的有点蠢了,怎么听不大明白太后奶奶的话呢?
正纠结着,侍女舞儿快步走了进来:“禀太后,靖王爷求见。”
“嗯?这小子怎么来了?”太后笑着看了看花颜绯红,正单手托腮,醉得如同海棠春睡的木含清。
话音未落,靖王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走了进来:“怎么,太后不想见到孙儿?”
“你这个浑小子,有了那些花花草草还记得老太婆奶奶?”太后戏谑的说,指了指木含清,笑着道:“丫头酒量不济,醉了。”
“是不是有什么得罪了太后奶奶?太后可是有时间没祭出这招真经降妖捉怪了。”靖王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木含清。
太后鬼鬼的笑了笑:“就你小子聪明,但今儿个老太婆可不是降妖捉怪,是求取真经呢。不许心疼丫头,戳穿老太婆啊!要不,漂亮丫头太后奶奶可不给你。”
靖王笑了笑,暗暗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来了,奶奶就给你个好差事,送漂亮丫头回去,不过,太后奶奶丑话可说在前头,既然是定了的正妃,你小子便宜可以赚,小豆腐可以吃,但不能闹出事来!这中间的分量你小子应该掂得出来。”太后笑着,语气却很是认真的说。
“既然太后您老人家这么不放心,这差事孙儿还是不领了。”靖王笑着,甩手准备转身的样子。
“实在是你小子的名声不咋地,这丫头又长得人见人迷花见花飞的,老太婆不得不叮嘱你两句。”太后摆摆手:“天晚了,快走吧,宫门下鈅就麻烦了。”
靖王答应了一声,看晚儿扶起昏昏沉沉的木含清,便向太后行了礼走在前面,出了慈恩殿。
叫来一乘软轿,把木含清扶进去,几个内监抬起来,跟在靖王身后,直到衍荣门方在靖王的亲王大轿前停下。
靖王掀起软轿轿帘,看了看睡得昏沉的木含清,挥手叫贴身小厮晨明,把内监、轿夫等喝退,自己半个身子钻进轿里,双手一个用力把木含清抱在怀里,转身上了轿。
坐好了,又把晨明叫过来,让他告诉北安王府的车轿回府,公主由内廷派人送回去。
晨明答应,自去安排,回来方叫过轿夫起轿,径往北安王府而去。
黑暗中怀里的佳人娇喘微微,吐气如兰,肢体的温玉甜香和着一股隐隐的酒香扑面而来。靖王不由收了收手臂。
木含清嘤咛一声,象只猫咪般,在靖王怀里蹭了几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又静寂无声的睡去。
靖王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一只手指轻轻抚上了那如花的娇颜。怀里的娇软、指腹的柔腻让他不禁心里一荡,不由自主的把温热的薄唇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