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龙凌一觉醒来,果真看到南宫轩端端地坐在坐在床沿含笑地看着他,小嘴一咧,笑的甚是孩子般的满足。大哥哥果然没有食言,真的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了。
“睡醒啦?”声音轻柔好听,轻轻地将他扶起。
“嗯,大哥哥,小秋呢?”看到床中没有小秋的影子,龙凌眨巴着眼睛问道。
“她在收拾东西呢,等一下跟大哥哥一起回家好不好?”
“回大哥哥家?为什么……”龙凌不解,他不喜欢这里吗?为什么急着要走?
南宫轩拉起已下床的龙凌,为他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服,动作温柔至极,媚人心魄的眼神莹莹地看着他,轻声道:“大哥哥家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凌你不想玩吗?”
“真的,那我要去——”一听有好玩的,龙凌高兴的什么也不顾,拉着南宫轩的胳膊撒娇着,生怕他刚才的话又收了回去。
柔软的小手攀上自己的手臂,南宫轩只觉得心中一阵满足,从未有过的满足。心中一直明朗的心意再次笃定的绝决,不管龙凌……何身份,不管他是否能治愈,他都要定他了,他是男儿身,他不在乎,母后为他选的后宫佳丽全部加起来都没有龙凌的一根手指的份量重,他的心只给他一个人。
“小秋,大哥哥说带我们去他家玩……”龙凌蹦出屋外,拉着小秋再次确定南宫轩对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孩子天性,快乐的事情问一百遍也不会觉得腻。
小秋拉过他,为他整理好发髻,看着奋兴的龙凌,微微一笑,“是啊,等一下我们就跟大哥回去,不过,到了大哥哥的家,你可是要乖乖地听话喔,不然大哥哥不喜欢了就不让我们玩了。”语气半骗半哄,半真半假。
“嗯!”重重地点了点头。扯到了小秋刚刚为他整理发髻捏在手中的头发,痛的撕牙咧嘴的,吐吐舌头,没有一丝抱怨的味道,这点疼算什么,心里开心就什么事也不重要了。
阿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一大早就弄了一辆豪华的大马车在镇外等着,龙凌一见就开心了,未等南宫扶他上去,自己骨碌一下就跳上去了,对着马车蹭这蹭那,甚是好奇。
“好漂亮……嗯,这个是床吗?为什么马车里会有床?比我们家的还大呢。”龙凌怪叫着就把自己的身体往上面一扔,舒舒服服地打着滚。
南宫轩嘴角笑的极淡,眼中是满满地盈盈宠溺和怜爱。或许凌这样子也未偿不是件好事,看他如此开心,如此无邪。只是……他的身体,果然,世界上没有鱼和熊掌两全其美的事情。不管如何,他不能拿凌的身体开玩笑。
阿星在前面驾车,四马奔腾地拉着他们四人向临都绝尘而去,谁也不知道这次进宫会发生什么事,或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老天爷正在给龙凌安排着新的人生路迹呢……
幸得马车四平八稳,不然凭龙凌的那股跳跃劲不翻车才怪,小秋在一旁小心的护着,南宫轩则是泰然自若地坐着看着龙凌玩耍,偶尔也会笑着提醒龙凌小心摔跤。
等熟悉了马车里的一切,龙凌玩的也累了,便倒头就在那张比家里的床还大的榻上睡着了,嘴角轻轻往上翘着,红扑扑的脸还残留着疯玩后的兴奋。小秋轻柔地拉过毛毯将他盖好,他身子骨一向弱,自从受伤之后就更加,明明无风的天气,只要稍加不注意就会染风寒,而且治愈极慢,加上龙凌的睡样极差,所以他睡觉小秋一向都是很注意的。
“小秋,自从那次之后……你照顾凌肯定很辛苦吧!”南宫轩看着眼前这清秀的女子小心翼翼地侍候着龙凌,想她也是不易,和龙凌一起经历生死,又拼了命地将龙凌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龙凌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仅如此,心智也只有小孩子的思维。带着这样的龙凌又要紧张着被人发现在的危险,当真不易啊。
“我不觉得辛苦,我愿意跟着相公保护他、照顾他,以前都是相公在照顾我,现在相公这般,我只有心疼,没有辛苦。”小秋想到就辛酸,这些年跟相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现在她每天都会回忆,回忆着相公的聪明、才智;想着跟相公游山玩水的悠闲自乐,想着入朝为相的大展才华前的光彩耀眼和背后的辛酸苦楚,明启怕是相公心中永远的痛了,萧珞阵前的动摇不确定让她看到相公眼中的悲凉,虽然她知道相公对他无爱,可却是有情,一直以来全心对待的人却在最后关头犹豫了,虽未开口说什么,可是她和相公都以心知肚明,帝王的顾虑太多了,不是他们单纯的人能靠进的,所以相公才会在最后瞬间放弃了反抗随着李子越跳下了悬崖,别人可以不在乎相公,但是她却会对他生死相随,永远在他身边。
“小秋,你的这份大气让我佩服,凌有你这样的知已在身边真的是幸福。”小秋的话让他心中酸涩难过,他们本是如此相爱相扶持的一对,自己真的能不顾一切的留凌在身边吗?南宫轩犹豫了,只是心已交出去,能收回吗?
“相公有你这样的大哥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我代相公先谢谢南宫公子这次的援助。”小秋轻盈地福了福谢道,她从南宫轩的眼中看到了那熟悉的光芒,这光芒她从萧珞的眼中也看到过,帝王之情,相公是担不起的。
大哥?……是啊,他是凌的大哥,无论如何,现在的身份都终将无法改变,老天真的会捉弄人,让自己的心沉沦在一个有妻室的男子身上,难道这是自己的宿命吗?
一时间两人无语,车内气氛沉闷,两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话了,南宫轩抿着漂亮的唇,紫色的眸子怔怔地注视着榻上的龙凌,一刻也未移开。
龙凌满足地睡着,不多时又开始洪水泛滥,莹莹水光顺着漂亮的嘴角延伸到织锦布段的枕头上,晕开一圈水渍印迹,小秋赶紧拿过一块干爽的布小心翼翼地垫在了他的嘴角下方,以免他睡的不舒服。
车子缓缓急急,没有停过一刻,一直向着前方赶去,经过村庄、山林……太阳终于落山,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