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相对论,就是你希望那一刻快点到来的时候,时间偏偏走得比蜗牛还慢,而你不想它这么快到的时候,它就像坐着火箭似的,“嗖”的一下飞到了你面前。小可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心跳像开战时擂的军鼓的鼓点那样急促密集。梨香院的老鸨果然没有辜负小可的殷殷期望,把场面办的别开生面的大。
“筱娘娘!”晓伊睁大眼睛,看着忙碌的人,眼神充满了刺激和好奇。
“你们怎么才来!”因为压抑了太久,小可的声音因为过分激动而有些突兀。
“好好玩哦!”晓伊根本没注意到小可脸上的焦虑,兴高采烈的转身对上官煜道:“下次我也办一场挂牌什么什么的,好不好!”
“不好!相当不好!”上官煜咬牙切齿的拒绝。
“小气。”计划落空的晓伊瘪瘪嘴,不高兴的发牢骚。
“喂,你带了多少?”小可直接不抱希望的把晓伊丢到了一边,问上官煜。
“不多啊,只有五千两,我所有的家当都在里面了。”上官煜洋洋得意的开口。
“我这也有一万,应该够了吧!”梦泽赟寂悠闲的进门。
“万一不够怎么办?”小可还是不放心,她可冒不起这个险啊!
上官煜和梦泽赟寂对视了一下,戏谑的说:“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喂,什么意思!”小可很不服气的反驳道:“说不定我的身价会让你们都大吃一惊哦。”
“我也很担心会冷场呢。”上官煜怕小可太紧张,用这样的方式来调节气氛。
果然,小可手里抓到什么都朝着上官煜招呼过去,晓伊和梦泽赟寂在一旁笑得无比开心,尤其是晓伊,直接坐到了地上。
梦泽秋寂在隔壁的房间,听着晓伊那颇有张力的笑声,和梦泽赟寂忍俊不禁的笑声,对比自己房里的冷清,怎么会变成这样,梦泽秋寂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情。他不想要一个人,不想要被孤立,这一刻,梦泽秋寂好想重新融入到他们中间,回到曾经的日子。
正当梦泽秋寂想得入神,突然传来小可的高叫声:“天呐,我叫你衣服准备的薄一点,也不用这么薄吧!”
于是,梦泽秋寂脑海里浮现出了小可穿着透明的纱布的样子,一口热血冲到喉咙,忍住冲到隔壁的冲动,很不君子的把座位挪到了紧靠在墙壁的位置上,屏气侧耳倾听。
“哇!筱娘娘,你好漂亮哦!”这是晓伊惊艳的惊叫声。
“这件衣服剪裁不错,很符合你的气质。”是梦泽赟寂专业的评价。
“我都快难以自持了!”上官煜夸张的肯定的声音。
只是这些话传入梦泽秋寂耳中,每一句都让他坐立不安。
虽然小可在开始的时候叫嚣的很厉害,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她就怯场了。就像现在,双手紧紧拽住一切可以借力的东西,死活不肯走出这个房间。
“我的姑奶奶,再不下去,下面就要砸场子了!”那是老鸨哀求的声音。
“我再……再加件衣服。”刚刚只顾着跟晓伊玩笑打闹,没意识到这身装扮竟然这么“凉快”,小可根本不敢就这样把自己展现在众人面前啦。
“蒙着脸的,有什么关系。”老鸨一边拉一边吃力的叫着。
正当两人搏斗的难分难舍之际,梦泽秋寂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冷冷的声音说到:“取消今天的竞价,损失我会承担。”
“凭什么要取消。妈妈,我这就下去。”梦泽秋寂好意的阻拦却成了刺激小可下定决心的催化剂,食指迅速的滑过鼻尖,小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下去。
“该死的女人!”梦泽秋寂低咒,不受控制的跟了下去。
整个大厅布置的美轮美奂,平均散布在房间的六个大的烛台,罩在彩色的绸缎里面,映衬着房顶悬挂的云雾般轻飘的彩纱,台上的背景由一串串巴掌大小的红色灯笼组成,这些成串的灯笼让这个台子以及台上的人轻而易举的成为了整个房间的亮点。
“喂,搞什么,都遮住了,叫人怎么看啊!”小可一坐定,下面就发出不满的声音。
“就是的,嫁人啊,还戴着盖头!”嗤之以鼻的不屑,然后是一阵高过一阵的附和。
原来小可走到屏风后面的时候,还是心虚的用手帕盖住了头。
“看着这个样子,大概就值五两吧。”坐下其中某位“好心”人士开出了第一个价位。
一句话,让台上的小可和台下的梦泽秋寂同时黑了脸。
“五两一钱!”另一个人士积极的加入了竞争。
“我说姑娘,把帕子拿了吧!”老鸨弯下腰,保持着脸上灿烂的笑容,小声的在小可耳边嘀咕。
小可听着这价钱老早就七窍生烟了,一把扯下头上的手帕,愤怒的东张西望,要揪出刚刚出价的人。
可是这样的小可在别人眼里却完全成了另外的一番景象,虽然还是被挡住了大半张脸,但是屋里的烛火映入小可眼波流转的双眸,使其更有生机,甚至于背后这么多闪烁着的小灯笼,都不敌小可那双灵动的宛若星辰的眼睛。
“一百两。”看起来像是某个员外的人喊出了新的价码。
“呃……”本来还不怎么安分的小可突然呆在了那里,一百两!一百两啊!小可低下头掰着手指,认真的把它转换成人民币。
“一百五十两。”又有人喊出了新的价码。
“两百两!”也许是小可傻傻的样子,多变的眼神吸引了那些人,价钱越喊越高。
再说上官煜和梦泽赟寂两人身心愉悦的看着热闹,暂时不打算插手。
晓伊还是兴奋的跟着出现的声音整个人转来转去,好不兴奋。
只有梦泽秋寂最正常,也可以说最不正常,他安静的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的小可,不时把食物往嘴里送。
“姑娘,是时候把面纱拿掉了。”老鸨看着眼下喜人的情势,笑得合不拢嘴,并且打算百尺竿头,再上一步。
“啊!”还不等小可反应过来,脸上的面纱轻轻的滑落,以至于小可的惊讶和一闪而过的羞怯丝毫不落的落入了有心人士的眼中。
“五百两。”价位又上了一个新的档次。
“一千两!”大家开始兴奋起来,很认真的参与竞价。
“一千五百两”
“两千。”
出价一个比一个高,小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找到了一个人闷头吃喝的梦泽秋寂,见他竟然还是无动于衷,战斗力又被激了起来。
小可将胸前披风的小绒球轻轻一扯,袅袅的站起来,肩膀微微向后一张,披风猝然滑落。
瞬间,如玉般细滑莹透,如雪般白皙无暇的大块肌肤跃然跳入众人的视线,有些高束的领口在稍显圆润的肩膀处,精巧的设计,杜绝了人们可能会外延的视线,让小可看上去是充满女人味的丰润,而不是呆笨的臃肿。
加上背后那一墙火红的明明灭灭跳动的烛火的渲染,让坐下的男人血液迅速膨胀。
“五千两!”经过包装的小可,反而有了与众不同的优势。
“七千!”小可的美而不俗,显然吊起了那些风流人士的胃口。
“……”
“上……上官煜!事情好像闹大了!”梦泽赟寂呼吸急促,并且偷偷窥视梦泽秋寂的反应。
“该死的,谁设计的这个台!”上官煜也懵了,不知道要怎么收拾残局。
“没想到筱娘娘竟然这么漂亮!”只顾看热闹的晓伊盯着小可,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
小可眼睛睁得大大的,拼命咽口水,没想到单纯的跟梦泽秋寂怄气的举动,会变成这个局面,貌似很快就要超过梦泽赟寂和上官煜的总和了啊!
“一万两。”梦泽秋寂掷地有声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小可一听梦泽秋寂出价,重重的舒了口气,露出胜利的笑容,心想:小样,忍不住了吧。
“一万五。”安静的人群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不是梦泽秋寂,更不会是梦泽赟寂或上官煜的声音。
“这也太夸张了吧!”上官煜愣愣的说。
“我干脆自我了断算了,省得落入皇兄手里!”梦泽赟寂深深的、深深的后悔。
“一万八!”梦泽秋寂皱起了眉头。
“两万。”声音从后面传来,那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两万五。”梦泽秋寂握着筷子的手更加的用力。
“徐妈妈是吗,这是三万两支票,如果那位公子现在能拿出更多的银子,我就忍痛割爱。”神秘的出价人走到台上,拇指和食指捏着银票,在老鸨眼前晃着,脸上是小可熟悉的桀骜不驯的笑容。
“南宫宸!”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小可终于回过神来,从嘴里讷讷的滑出三个字。
“还……还……还有公子要出价吗?”老鸨瞠目结舌的看着事情超乎寻常的发展,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都不敢相信了。
“嘣”是梦泽秋寂的筷子被折断的声音。
“越来越复杂了!”上官煜无力的扶住额头。
“恭……恭喜公子,今晚我们小可姑娘就是您的了!”老鸨把银票塞进胸口,心里嘀咕着小可到底有什么魔力,她做这行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谁的身价可以高的如此离谱呢!
“走吧,我的新娘!”南宫宸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什……什么你的新娘啊,你别乱说。”小可看着梦泽秋寂,一边喃喃的回答南宫宸的话,一边在心里喊:笨蛋,留我啊!出声留我!
“你今晚可是我的人了。”南宫宸勾过小可的下巴,邪魅的说:“这样看着别的男人我会不高兴的。”
“你这一什么小孩啊!”小可昏倒。
“我们可以上去了吗?”南宫宸嬉皮笑脸的,也不生气。
“好。”小可见梦泽秋寂一直低头不语,把手伸给了南宫宸。
南宫宸意外的看着伸过来的手,先是一怔,接着马上明白了原因,挑挑眉,颇有风度的扶起小可的手,牵着小可上楼。
“小可!”上官煜站起来,对小可频频的使眼色。一旁的梦泽赟寂紧张的看着小可,拼命摇头。而作为主角的梦泽秋寂却平静的离开了梨香院!
“不会真的起到反效果了吧!”上官煜看着梦泽秋寂的背影,担心的低语。
“如果以前是不会啦,可是现在……”梦泽赟寂没有再说下去。
“梦泽秋寂,你会后悔的!”小可气得跺脚,丢下南宫宸,风风火火的上楼。
“喂,难道你要把我拒之门外吗!”南宫宸眼疾手快的挡住小可愤然甩上的门,气定神闲的进屋。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可没好气的看着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我说过的,如果他让你过的不好,我就会来拯救你。”嘴角的坏笑没变,目空一切的眼神也没有变,唯一改变的是历练后成熟的气质。
“又说疯话!”小可白了南宫宸一眼。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南宫宸指指小可。
“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不许乱动,知不知道!”小可低头一看,马上站起来指着南宫宸的鼻子叫道。
“哦!”南宫宸合作的应到。
小可拿出自己的衣服,躲到屏风后面,用最快的速度换上,然后走到梳妆台前,粗手粗脚的把头上的珠钗都卸了下来,随手丢在上面。
“这个比较像我认识的你。”南宫宸赞许的点头。
“少无聊了。”小可斜睨的看着南宫宸,问:“你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刚回冥国,听到一些消息,就来看看,没想到正好赶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南宫宸笑着说到。
“你有病吧,浪费那么多钱。”小可用看败家子的眼神看着南宫宸。
“无所谓啊,这些银票对我而言就像白纸一样。而且能把梦泽秋寂比下去的感觉还蛮不错的”南宫宸轻描淡写。
“你哪来那么多钱?”小可猛然抬头。
“我分到的家产啊。”南宫宸的笑容变得不自然。
“什么意思?”小可无声的在南宫宸旁边坐下。
“你现在是在关心我吗?”南宫宸收回情绪,故意想要转移话题。
“少废话!”小可推了一下南宫宸的脑袋,道:“到底怎么回事?”
“记得齐鲁哈尔吗?”南宫宸难得的收起笑容,语带忧伤。
“齐鲁……哈……”小可努力的回想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你该不会连寒蝉之翼都不记得了吧?”南宫宸露出受伤的表情,不过并没有很夸张。
“哦!我想起来了!”小可恍然大悟,满怀歉意的问:“你爹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反正是我的东西,迟早是要给我的。”南宫宸的视线滑向别处。
“你的……东西?”小可有些糊涂了。
“嗯,当年我爹从齐鲁哈尔带来的不只是那只寒蝉,还有——我。”南宫宸口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
“那……那……那……”小可那了很久,还是没能讲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因为不忍伤老人家的心,所以以前就算天天往外跑,还是会偶尔回去。上个月她过世了,我就从家里分了出来。”南宫宸的声音略带低沉。
“小宸——”小可最听不得这些故事,情绪被迅速带进去。
“无所谓,反正他们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我走了他们应该很开心吧。”南宫宸继续说到。
“你爹一直很爱你。”小可想起和南宫老爷为时不长的相处,但是小可可以肯定他对南宫宸的感情是真的。
“谁稀罕,他爱的人多了。我恨他,恨他自私的带了我回来,却把我娘留在了那里。女人在他眼里就是可有可无的吧,更何况他这里还有自己的原配,我娘只是他在那里寂寞时的调剂罢了。”可是,南宫宸又顿了顿,说:“这样也好,搬出来,他也就不用为难了。”
“小宸!”小可突然觉得自己的力量是那么渺小,面对南宫宸的痛苦,爱莫能助。其实,他嘴上恨南宫老爷,心里已经接纳他了吧。
“是不是很感动,觉得我很伟大!”不喜欢这样沉重的气氛,南宫宸转过头,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伟大你个头。”小可笑骂着,眼角已经湿润。
“切,太伤心了。”南宫宸做出凄惨状。
“那你以后要干嘛?”小可问。
“怎么样都行啊,反正我现在的银票可以买下无数家梨香院,要不我们一起开餐馆吧。”南宫宸突然想到,转头兴致勃勃的看着小可。
“也许是条出路。”小可支着脑袋,很认真的思考南宫宸的建议,如果跟梦泽秋寂就这样了的话,跟南宫宸合开餐馆也不错,至少不会被饿死。
“对啊,凭我的手艺,加上你对食物的敏感,我们一定……”南宫宸正手舞足蹈的讲的起劲,门被重重的推了开来,打断了他的高谈阔论。
“梦泽秋寂……”小可愣愣的站起来,看着眼前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