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黑夜,无边无际,似乎永远等不到黎明。许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为着刚才恼了他,说那样绝情的话去伤害他。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水声,打在落地窗上,发出“噼啪”的微响,像是黑夜中的入侵者,令人胆寒。雨声渐渐减弱至低不可闻,一缕渐明的光线从散落在落地窗前的帘布孔缝中穿过。许诺睡得迷迷糊糊,依稀听得到屋外的动静,开门关门,是他起来了,但她就是不想爬起来,是怕碰见他吧,反正今天下午才有课,索性放纵一回睡个懒觉。
大约9点多时,太阳光线仍然从房子的左侧斜射而来,许诺随手拿起桌上的都市早报翻看着,赫然看到了方漾提着行李,走进机场的照片。上面的报道说由于近阶段的金融危机加上前日发生的员工坠楼事件,宇宙集团的资金周转出现问题,方漾只身前往日本寻求帮助。许诺木然了:他去日本了,没有告诉她,他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她昨晚还和他大吵大闹,他是真的生气了,所以这样不告而别。她之于他到底是无关痛痒之人,总经理夫人如何,锦衣玉食又如何,午夜梦回,仍是寒灯独夜人。
自从许诺和方漾结婚之后,方母就常跑去和许母同住,她们俩人就像无话不谈的玩伴天天腻在一起。家里就剩下许诺了,每天起床上班,天黑时下班,很有规律的生活,但是心里却缺失了什么,眼睛总是不经意地在房间里搜寻着和他有关的一切。
一直试图遮掩自己是在思念某人,可那思念就如决堤的大坝,不可逆转地倾泻而下。每天都不知不觉在心里数次呼喊他的名字,勾画他的样子,回味他的声音。然,她终究是不会承认这样的情绪就是对他的思念,或者是与那个敏感的字联系上的。
这几日许诺开始喜欢驻足窗前看窗外的景,看窗外的街道。想出去走走,又怕转身的时刻错过了门口随时可能出现的某人。这个小小的窗子就是一个牢,囚禁她,让她拒绝了外面的美好。
他到底是不在乎她,走了没有留下一句体己话,过了这么久他甚至没有一个找她的电话。
许诺拿起手机,解锁,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她找到他的号码,拨通,又及时按掉,反复几次,就把他的号码铭记于心了。打了电话又能说什么呢?
周圣和文翔时常约许诺出去,许诺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掉,她现在有着强烈的负罪感。但她是很倔强的人,轻易不敢承认自己错了,尤其是在他面前。
五天之后的一个晚上,许诺在阳台上欣赏夜景。秀姨兴匆匆地跑过来说:“夫人,方漾先生回来了。”秀姨是个极古朴的人,许诺让她别叫自己“夫人”,她终究改不了口。许诺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个问题了,她高兴地随秀姨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