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翔开心地笑了,眼底不知何时一阵雾起。
空荡荡的门口只有一扇薄薄的门,迎风荡漾着。不一会儿,一群绿衣警察冲进来,带走了莫丽丽和躺在地上的男人。
“文翔,原谅我,好吗?”莫丽丽被拷上了双手,她凄楚地噙着泪水,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抬头仰望他,倾听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了。
“嗯!”文翔深深地点头,看她为泪水洗去脂粉后的面容,沧桑、真诚,他真的打心眼里原谅她了。
莫丽丽似笑非笑地看看他,然后黯然离去。曾经爱她的人,她爱的人,如今是不爱她的人,而她仍爱着的人了。一直没有勇气承认这样残忍的现实,所以怨天尤人,现在听到他原谅自己,那一个“嗯”字倒像判官的伏案落地,一切就成定局,原来最好的惩罚就是自作自受,就是被不爱自己的人原谅。
文翔也一起被带去做笔录了。
方漾很快就把许诺送到了最近的仁德医院,因为在车上时就提前命助理安排好医生了,一到医院,几个护士早早候着。方漾把她放到床上,却舍不得放开她的手,他有点怕,她的呼吸那样微弱,只能挨着她的肌肤,感觉她微微的温度,才能说服自己,她还活着。这样放手让她进去,会不会。。。。。。
“放心吧,先生,我会还您一个完好的太太的,你就在这里等着吧。”一旁的医生稍稍检查一下许诺的状况,就信心满满地承诺。手术室的门“哐”地打开又阖上了,门角边上亮起了红色的灯。
方漾在走廊间徘徊,他刚打完电话,骗两位妈妈说,这几天和许诺外出旅游了,让她们别担心。两位老妈妈一向是听风就是雨的,知道许诺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急死、担心死。
方漾平时不怎么抽烟的,现在却一根接一根地含在嘴里。香烟,不过几寸长的白色圆条,却能缓解等待的痛苦,抵挡寂寞的荼毒。他把对她的担忧写在仓皇的脸上,急促的步子间,又都发泄在香烟上——燃尽,将有害气体吸入肺里,这样他的心会麻木,会好过许多。
医院的走廊里,安安静静,似乎除了里面正在手术的人员、还有躁动不安的他之外,全世界都静止了——“听见了吗?许诺,全世界都在以最激烈的无声,抗议你的懦弱,求你了一定要醒过来。”
没有“滴滴答答”的挂钟,他也懒得掏出手机来看时间。反正天是开始亮了,竟是这么久了。“哐”地一下门开了,方漾冲过来,焦急地唤着,“许诺,许诺。。。。。。”没有回音,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别担心,您太太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
“只是什么?”方漾冲着医生嚷嚷,医生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镜框,面有难色,“只是她的头部受到过大的撞击,又失血过多,造成脑部暂时性休克,所以可能不会那么早醒过来。”
“你不是医生吗?既然知道病因就对症下药啊!”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要看病人自身的情况了。”
“那要多久?多久她才能够醒过来?”
“这个不一定,总之是会醒过来的,放心吧。”
“一天也是醒,一年也是醒,十年,一辈子呢?”方漾吼着。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保全她的性命了,至于清醒的时日,我想你这么爱她,不论多久,都会愿意等她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