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郁郁仙境”是个男女皆可入的娱乐场所,可熏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名门淑媛到了,但可熏几人的到来还是造成了一阵轰动。
至于原因,你见过女子抬轿的吗,而且还是四个美得一塌糊涂的年轻女子,没有吧,在一般人的眼中,这四个娇滴滴的美人应该是坐在轿中的人才差不多。
蓝枚一见这阵势,心中暗笑,再看看场中的人,恐怕其中有不少人已经对这轿中的人感到怀疑了吧,一定是以为哪个著名的花花公子了,这可是蛮好玩的事。
只见轿子一直进入场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蓝枚赶紧迎上去,将她们带入一间特制的房间内,为什么要说特制呢,这还不是因为可熏行动不便,平时有的时候她也会到前面来看表演,蓝枚才请人将这间可以看得见整个台上的房间装修成能容纳整顶轿子进入的大小,只是平时可熏来时,都是从后院的秘密小门进来的,根本就没人发现。
看来这次,她们的可熏是成心要引起某个人的注意了,她也成功地做到了,瞧这场中原先都在看表演的人,这会都一律转头看着这顶华丽的轿子了。
蓝枚把春风她们领进屋子后,待等秋月冬雪扶了可熏在外面的椅子上坐好,才开口道:“小姐不是说不来的吗?”
“谁说不来的,可是不想上台表演罢了!”可熏好笑地看了蓝枚一眼道:“我倒是瞧着枚姐姐好似很闲!”
“还好意思说!”蓝枚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来得太隆重了,我这个做老板的怎么也要来招呼一下你吧!”
“人家又不是第一次来,知道这里的路怎么走?”可熏笑了一下道:“再说不是还有春夏秋冬吗,所以啊,很是不用劳烦你这老板娘亲自来带路!”
蓝枚亲自从门口丫鬟手中接过泡好的茶水,送到可熏面前道:“我是知道你不用我带路,可以前你来的时候都是悄悄地来的,哪像今天这样,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正说着呢,可熏听见外面有人喝倒彩,不禁眉头一皱,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这是很伤人自尊的事吗,真没道德。
“是谁在表演?”可熏看了一眼台上陌生的女子问道。
“她是一家外地知府的千金,随父亲一起上京游玩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上台去表演!”蓝枚尽职地说:“不过老实说她的歌声还真是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后面一句完全是实话了。
“听她的歌词似乎是唱给心上人的,虽不美,可她有这份勇气还是值得赞赏的!”可熏看着台上快哭了的女子道:“总比那些惺惺作态的女子强多了,枚姐姐你让人去告诉她继续唱下去,我就不信等会儿还有人会喝她的倒彩!”
蓝枚听了,就知道她们的小可熏生气了,连忙走出门外招来了一个丫鬟上台去说。
屋里的春风等人听了可熏这么说,忙搬来了琴,可熏看了她们一眼道:“你们倒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台上歌声刚起的时候,还是有人喝了倒彩,不过马上就没了声音,原因无他,可因喝着歌声响起了一阵动听的琴声,琴声伴着原先略显五音不全的歌声,不但没有显出不和谐,相反的,还有一种奇异的相配,台上的女子听了伴奏,也越唱越大胆,自然也就越动听。
段宇杰原先也觉得这歌声难以忍受,正想离去时,没想到听到了这么奇异的琴声,他虽不是一个懂音乐的人,但却也会一点的,所以也知道,这弹琴的人,有着很高的造诣,不然的话不可能喝着这歌声弹出那么美妙的乐曲,而且最大的一个特点是一点也没掩盖原来的歌声。
一曲终了,知府千金终于下台了,她要去谢谢这位为她解围的琴手,若不是他,今天她怕是要钻进地缝里去了。
段宇勋和禹立刚互看了一眼,再看了一下依旧沉浸在乐曲中的段宇杰一眼,又看了看传出琴声的屋子一眼。
禹立刚推了段宇杰一下道:“杰,你不是不想来吗,这次知道为什么这里这么出名了吧,有没有兴趣见见这位弹琴人?”
“是啊,三弟你别老是一天到晚挂着一张脸,这乐曲肯定是你以前没有听过的!”段宇勋也开口道。
“怎么你们认识这个人吗?”段宇杰好奇道。
“不认识有什么关系!”禹立刚立即道:“你没注意刚才的琴声是从哪传出来的吗,就是刚刚容纳那顶华丽的轿子的屋子!”
“而且照刚才她们进来的情形,这里的老板肯定是认识她们的,让老板去请他来一见不就好了!”段宇勋可是记挂着那抬轿子的四个小美人。
“那样好吗?人家这样进来,或许就是不想见人的,我们去打扰好吗?”段宇杰有点不安道。
正这时,场中好多人都回过神来了,都吵嚷着要弹琴人再弹一首,蓝枚看了一眼毫无所动的可熏一眼,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台上走去,心里可是不断在骂:这死丫头,放完火就要自己去收拾!
可熏见蓝枚一副要上刑场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道:“枚姐姐你找四个人唱这首曲子吧,但只有这一首!”可熏递上了一张纸道。
蓝枚听了,欣喜地接过歌词,立即就出去安排。
段宇杰他们正在商量要找蓝枚呢,忽又见台上四个角上走出四个女子,正疑惑间,又有一阵琴声响起,这回的曲子是他们没有听过的,只听四女子齐声唱道:
悲伤的眼泪是流星
快乐的眼泪是恒星
满天都是谁的眼泪在飞
哪一颗是我流过的泪
不要叫我相信
流星会带来好运
那个悲伤的逃兵
怎么能够实现我许过的愿
婉转的歌声加上清脆的旋律,把人们带进了一个寂静的夜晚,直到一曲终了,人们还是呆呆地沉醉在歌声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段宇勋好笑地看了看发呆的段宇杰,自己这个三弟,自从十年前回来就很少有事能使他如此失态,就连当初先皇要把皇位传给他时,他也只是平静地拒绝,好像对什么事都是无欲无求了。
段宇勋伸手招来了蓝枚,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蓝枚为难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位也是本店的客人,她见不见三位公子可是要她自己说了算的!”
禹立刚想了一下道:“那就请蓝姐姐去问问你的这位客人吧,在下等并无恶意,只是仰慕她的琴艺,不知能否赏脸一见呢?”
蓝枚也知道这就是可熏要的结果,她也自然是来到可熏面前道:“小姐,他们要见你!”
“我不想见他们!”可熏想也不想地吐出几个字。
“呀?”蓝枚怪叫道:“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怎么又不见了?”
“不见就是不见,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熏捧过桌上的茶叹道:“我这个样子太引人注目了!他们以为他们是王爷,别人就一定要听他们的吗?”
蓝枚见可熏有点动怒了,马上就退了出来,生怕被台风扫到,苦着脸回到段宇杰他们面前道:“不好意思各位公子,那位姑娘说不想见你们!”
才想开口的段宇勋被段宇杰拦住道:“既然那位姑娘不想见,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那位姑娘的琴声实属难得,能否请她再弹一曲呢?”
“这恐怕也是不行的!”蓝枚笑着摇头道:“若不是因为刚才那位小姐献艺时被人取笑,我想那位姑娘也不会出手的!”说完还看了看那时笑得最起劲的段宇勋。
“可我若是非见不可呢?”段宇杰也不知道自己一定想见这个人,只知道两个字:想见!
“公子你可是说过不会强人所难的!”蓝枚此时也有点怒了道:“要知道那姑娘并不是我店中之人,若是你们有什么过节,请到外面去解决,我这里可是还要做生意的!”
禹立刚听了段宇杰强硬的语气,不禁有点吃惊,多少年了,自己不曾见过这位杰王爷这么想见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位姑娘,这段家的人都有一副好相貌,所以他们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就拿这位杰王来说好了,虽然一向不近女色,可还是有不少名门淑女会对他投怀送抱,相信只要他愿意,京城里没几个女子会对他视若无睹,偏偏这会儿就来了一个不买他帐的女子,单看她的四个美婢,就知道主人不会差到哪能里去,可自己却从没听说过京城有哪家小姐出门有这样的气度。
正当禹立刚还在想的时候,段宇杰已经朝了可熏所在的屋子走去了,此时的蓝枚也已躲到了旁边,反正他想硬闯也是不行的,不如就在旁边看一会儿好戏吧。
段宇勋见了,忙拉上禹立刚跟了上去,段宇杰在门边站定,才要敲门,门却自里面开了,一个蒙着面纱的青衣女婢出现在门口,挡住了段宇杰等人的视线,冷声道:“杰王爷、勋王爷请回,我家小姐说了,她不想见你们!”
“你们知道我们的身份?”禹立刚吃惊道。
“想必这位是禹尚书的公子吧,您也请回吧!”春风依旧冷着脸道。
“请这位姑娘转告你家小姐,本王真的没有恶意!”段宇杰急急地道。
禹立刚见段宇杰真的想见那屋里的主人,不禁一闪身想绕过春风,却不料春风也是快速一闪,仍旧冷冷地站在门口道:“禹公子,难道想硬闯?”
禹立刚见春风露了这么一手,更加吃惊了:“你会武功!?”虽是问句却也很肯定。
春风没有理他,只是定定的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