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夏雨不情不愿的移向门外,随着云婶他们在院中看见躺在地上的段宇杰,上前擦了一下他的鼻吸,回过头对司徒宇清等人道:“放心吧,死不了的,只是拍了打,又在这太阳下晒了半天,一时昏过去罢了,你们把他移回住处,让他多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就要走。
司徒宇清也顾不上许多了,上前拉住她道:“不用开什么药吗?”
夏雨突然一笑道:“我身上可都是毒药,你不希望他快点死吧!”说完甩开司徒宇清,径自走了。
司徒宇清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苦笑了起来,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可熏身边的四个侍女叶有所长,这位夏雨姑娘就最擅用毒,要她开药,不是让段宇杰早点死吧,再说以她们四人对可熏的感情,就算真开了药,也很有可能加上毒药的,
司徒宇清叹了口气,抱起段宇杰回他的“无居”,看来今晚就只好自己来照顾他了,真是命苦啊!
段宇杰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醒来的他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再看看这个房间,不是自己不时住的,是哪里呢?再一转头,看见进来的司徒宇清,愣了一下道:“我在哪里?”
“我住的‘无居’!”司徒宇清端过一杯水道:“喝点水吧!”
“可是我怎么会在这儿?”段宇杰并不去接他手中的水道:“可……小姐怎么样了?”每次他想喊可熏时,都生生的把下一个字咽了下去,想起可熏因为他,受着病痛的折磨,心中就止不住的疼,想也不想,翻身就要下床。
司徒宇清见了,忙放下水,按住他道:“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她,我要看到她才放心!”
“你还去!”司徒宇清笑道:“你不记得,下午的时候,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可能就这样被泽活生生的打死了?现在还去,你不要命了啊?”
“谁叫你多事的?”段宇杰挣开司徒宇清道:“就算是他打死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只要他能出气,只要可熏能好起来!”
“你还是这么任性!”司徒宇清冷冷地扔给他一句道:“你也不想想你是谁,你要是真死在这儿,你的两个哥哥会不追究吗,这不是给熏儿找麻烦吗,怪不得她不敢相信你!”
段宇杰才要出门的身子顿了一顿,回头道:“那我该怎么办,我只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并不想给她找麻烦!”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想!”司徒宇清淡淡地道:“药和水都放在这里,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段宇杰重新回到床边坐下,喝了一口已经不热的水,然后又忍着浑身的痛,走出“无居”,不行,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去看看她。
慢慢地靠近“逍遥居”门口,居然没被一个人发现,他当然不知道,那些暗卫都被雷云泽关照过,对他视而不见的。
可是怎么进去呢,敲门进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现在自己浑身疼痛不已,翻墙好像也不大现实,正犹豫间,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云婶从里面出来,段宇杰灵机一动,捡了块石子朝前扔去,云婶听到声音,往前走了两步,却什么也没发现,又退回来关好院门出去了,段宇杰趁她往前看的时候,一闪身进了院里。
这个院子,段宇杰虽说是不常来,可倒底也来过几次,抬眼看了可熏的屋子,一片漆黑,才想起她换了屋子,可是在哪儿呢,突然一个亮着灯的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就往那里走去,才走近,就听有人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小姐,请春姑娘成全!”段宇杰低着头道。
“看小姐?来看她被你害成什么样了?”春风不客气道:“很可惜,有我在,小姐一定会没事的,倒是你,要小心了!”说完径自回屋了。
段宇杰才想说他不是有意的,春风早把门关上了,段宇杰想敲门,又怕打扰可熏的休息,只能呆呆地站在门口,走又舍不得走。
好半天,司徒宇清从里面出来了,看见站在院中的段宇杰愣了一下道:“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床上躺着!”
“这话是我该问你的吧?”段宇杰有点醋意地道:“半夜三更,你在可熏房里做什么?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闲话?”司徒宇清一笑道:“什么闲话,我和她是朋友,她现在病了,我照顾她一下也很正常,是你想太多了吧!”
“再说了,这里的人会说什么闲话?”司徒宇清存心要气他一样道:“就算有人说闲话,大不了我娶她就是了,反正她也不是有夫之妇!”
“正因为她不是有夫之妇,你才应该更为她着想一点,离她远一点!”段宇杰生气道,其实他是想说,她要嫁也得嫁我!
正说话间,雷云泽也到门口,对司徒宇清道:“你在和谁说话!”一眼瞄到段宇杰,整张又沉下来道:“你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滚,嫌下午被我揍得太轻是不是?”
段宇杰见雷云泽在,心情好了不少,至少不是司徒宇清一个人陪在可熏身边,因道:“如果你还没消气,就接着打好了,但是我一定要见她!”
“宇清你先进去陪熏儿!”雷云泽让司徒宇清先进去,自己则直直的来到段宇杰面前道:“你在威胁我,是不是你知道以你的身份,我绝不敢打死你,这才有恃无恐?”
段宇杰听雷云泽让司徒宇清进去陪可熏,心里就十分的不痛快,现在又听他这么说自己,不禁道:“我不敢威胁你,真的,若你真的怕打死我惹上麻烦,我可以写下字据,然后任你发落,只是请你让我见她一面!”说着撕下一片衣服,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写下血书,递给雷云泽。
雷云泽看都不看道:“你走吧,就算是我让你去见她,你也过不了春夏秋冬那一关的!”
“不要紧,我说过只要我能见她,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我!”段宇杰举高手中的字据道:“有了它,没人会来找你们麻烦!”
“你还是这样!”雷云泽忍不住道:“真的就改不了了吗,那天我对你说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就算她心里有你,我也不会放心把她交给这样的你!”说完退回门内,关上门。
段宇杰听了雷云泽的话,整个人禁不住软软地倒在地上了,是啊,还是硬要见她,为见她不惜任何手段,这跟以前的他有什么不同,自己不是说要改的吗,可到最后怎么总是这样,难道真的就如雷云泽所说的,改不了了吗?不,为了她,一定要改!
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云清见了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道:“你怎么啦?来,快坐下!”
“云伯!”段宇杰轻声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噢,我过来看看你!”云清淡然道:“听说你被泽护法打了,对了你不是被司徒庄主接到他那儿去了吗,怎么又回这儿了?”
“司徒庄主?”段宇杰苦笑道:“他现在应该陪着小姐吧!”他真希望陪在她身边的能是他自己。
“唉!”云清叹了一口气道:“也难怪泽护法会生那么大的气,你没过菜,就不会仔细些吗,你是没看见,就只是今天一天,小姐的脸都青了,整个人都瘦了,连我看了都心疼,别说是一向把小姐当宝贝的泽护法了。”
段宇杰听了心里暗暗地痛了起来,求道:“云伯,能不能让我去见见小姐,我想当面向她认错!”
“你现在还是不要去了,小姐还在昏睡中!”云清顿了一下道:“何况现在小姐屋里守满了人,个个都想把你打一顿,你还是过一两天等他们气消一点再去吧!”
“那云伯你这两天能不能看见小姐?”段宇杰抱着希望问道。
“可以是可以的!”云清想了一下道:“不过见到她时,她是醒着,还是睡着就不一定了!”
“如此,云伯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段宇杰觉得眼前发亮道:“能不能替我带封信给小姐,请她原谅我!”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云清一口答应道:“那你现在先躺会儿吧,有什么事,天亮再说,我想你身上的伤也要好好养一养才好,明天你不用起来了,那些事我来做好了!”
段宇杰目送云清出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坐了起来,反正离天亮也不久了,不知道现在可熏是否好一点了!
天一亮,段宇杰还是早早地起来了,云清见了他道:“不是叫你不用起来做事了吗?”
“我睡不着,干坐着也是难受,不如还是出来找点事做!”段宇杰说着拿起扫帚准备扫地。
云清叫住了他道:“今天就不要扫了吧,你去把大厅里的灰擦一下吧!”
段宇杰点点头,拿着抹布走了,云清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雷云泽正好过来,道:“你在摇什么头?”
“哦,是杰王!”云清忙道:“他昨晚还是住在平时的小屋里,今天早上也还是起来做事了!”
雷云泽若有所思的看了云清一眼,吩咐道:“一会儿叫他到熏儿的院子里去扫一下院子,不过让他轻一点,不要吵到熏儿!”说完也不管云清惊讶的目光,径自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段宇杰才回到去清面前道:“云伯还有哪里要收拾?”
“嗯,这个你先歇一会,一会儿你再到小姐的院子去打扫一下!”云清话才说完,段宇杰就拿起旁边的扫帚道:“我现在就去!”
云清一把拉住段宇杰道:“你可在轻一点,别吵着小姐了!”
走出几步的段宇杰回头笑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很小心的,您老人家就放心好了!”说完人已经看不见了。
来到“逍遥居”外,段宇杰又有些紧张了,推开院门,竟发现里面静静的,他轻走轻脚跑到可熏现在的屋子外,只听里面有一个男声道:“熏儿,来再喝点!”
“我真的不想吃了!”声音中透着无力,过了一会又道:“宇清,这么多天你都不回去行吗?”原来是司徒宇清陪着可熏,段宇杰愤愤地想。
“没事的,庄里的人都希望我这次出来能带位庄主夫人回去!”司徒宇清故意提高声音道:“所以我在外面多长时间也没关系!”
“庄主夫人?”可熏也略带笑意地道:“那你可得好好找,‘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夫人右不是那么好当的?”
“是啊!”司徒宇清也笑道:“不过我现在认识一个人,倒很适合!”
段宇杰正听得出神,冷不丁被人提起领子,毫不留情地扔进屋里,段宇杰这才看清楚,屋里就只有司徒宇清和可熏,司徒宇清正坐在床边喂可熏喝水。
可熏被突然摔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她怎么没发现有人在门外,难不成是因为生病,连警觉也退化了,看着雷云泽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从外面进来,看到他躲在屋外偷听,就把他提进来了!”雷云泽面无表情道,偷偷又与司徒宇清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熏靠在床上,看了看地上的段宇杰道:“算了,这回不想见也得见了,只是你倒底要干什么?”
段宇杰看着苍白着脸的可熏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才让你病了的!”
“你就是为了说这三个字,才躲在外面偷听的?”可熏可没忽略雷云泽和司徒宇清之间的互动。
“不是的!”段宇杰站起来道:“我想见你,一直就想见你,我知道我以前错了,我改,我一定会改,请你不要不理我,为了你,我可以放下一切!”
司徒宇清很自觉地让出了地方道:“你们好好谈谈吧,我和泽去下盘棋!”走到雷云泽身旁拍了他一下。
雷云泽会意道:“我们就在院子里,有事叫我们!”说罢跟着司徒宇清一起出去了。
可熏见他们出去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并不说话。
段宇杰站在她面前,有些手足无措地道:“可熏,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洗过菜,不知道菜没洗干净会让人生那么大的病!”
可熏还是叹气,不说话!
段宇杰向前移了一点道:“可熏,你说句话,不要只叹气!”
“你想我说什么?”又是一声叹息道:“我还能说些什么,叫你好好的呆在你的王府里你不听,偏要到这里来做什么下人,你本来就是个要人伺侯的人,现在来给别人打杂,怎么可能不出事!”
“可是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不就不能见到你了吗?”段宇杰道:“我想见你,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我也满足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可熏无力地道:“你见我是为什么!还是你能改变什么?”
“我虽然什么都无力去改变,可我……可我可以照顾你!”段宇杰鼓起勇气道。
“照顾我?”可熏淡笑了一下道:“照顾成这样?何况我不觉得我适合你!”
“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段宇杰坐道床前道:“只为了这个理由,我可以让我来适合你!”
“我最看不得的就是你的这一点!”可熏坦白地道:“为什么你总说要为别人改变你自己,你就是你,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谁对不起谁的事,可你为什么总是在对我说对不起?”
“对……”段宇杰才想说话,又咽了回去道:“可是这次真的是我作错了,不然你就不会病得那么厉害了!”说着一只手不自禁地抚上可熏的脸,道:“不然你的脸色就不会那么苍白了!”
可熏心中一惊,举手拍掉段宇杰的手,沉声道:“谁许你这样的?”
段宇杰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可熏这一下并不重,大概是她的力气还没有恢复,脸上竟出现了一点红晕,因道:“我知道你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如果你想打我,只要你开口,我自己动手!”
“怎么又是这一套!”可熏无力道:“你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段宇杰有点急道:“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却是我想说的,我不该不经你同意就碰你的脸,所以我该打,只是你现在力气还没恢复,就由我自己动手,你放心,我不会打得很轻的!”说着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自己脸上,半边脸马上肿了起来。
“又来了!”可熏有点绝望地把头进而进旁边的被子里。
“可熏!”段宇杰扶正她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别人在你面前自残,可我现在不是,我现在是在替你教训我!”
“你真的没事做吗?”可熏吐了一口气道:“还是这样很好玩,这样老是缠着我很好玩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段宇杰心痛得道:“这怎么叫‘玩’,我是真心实意对你的,自从十年前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决定了,我一定要照顾你!”